狐狸精,简直是狐狸精!
明夷眼睛转了转,忽然说:“主子,你不是断袖么?裴钰相貌这么出挑,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萧楚冷酷地说:“我就算是断袖,也不会喜欢裴钰的,他这脾气谁受得了?”
随后放下腿起身,朝明夷扬了扬手。
“走,吃酒。”
***
弈非不喜酒,明夷和萧楚打马到了白樊楼下,提脚就往里边走,白樊楼夜里永远都是点灯千盏彻夜长明,挑开帘子甚至要晃了眼。
萧楚刚一落座,就瞧见了狐狸精的身影。
裴钰正站在掌柜边上,一边翻动那本蓝色的账册,一边同他说着些什么,那掌柜的像是见了祖宗,一个劲地点头哈腰,时不时抬手抹把汗下去。
萧楚见到他,忽然心念一动,主动上前去倚在了柜桌边,冲裴钰打招呼:“小裴大人,这么巧呢?”
裴钰侧目看了萧楚一眼,继续对掌柜说道:“周学汝案这些天会审,烦请多配合了。”
“周学汝啊,”萧楚插话,“被你骂死的那个?”
裴钰“啪”地合上账本,转向萧楚,冷着脸道:“神武侯,麻烦注意言辞,周学汝是因酗酒纵欲过度而死,莫要颠倒是非黑白。”
萧楚抬手道:“好好好,这案子到你手里了?”
“与你无关。”
裴钰乜了萧楚一眼,绕过他就要走,却被一把拉住了手臂。
“诶,”萧楚拽住他说,“来都来了,本侯请你吃杯酒,你待如何?”
裴钰立刻拒绝:“公务在身,先告辞了。”
萧楚耍起无赖来:“不应,那我就不放。”
“萧楚,”裴钰被他拽得死死的,挣脱一下无果,只好怒视着他,“别当无耻之辈。”
萧楚哪里管他说什么,他就是要找裴钰的麻烦,不由分说把人提去了自己那桌,按着他的肩就强迫他坐了下去。
明夷筷都停住了,呆愣地看着裴钰,一时间也忘了礼数,还是萧楚踢了下他的小腿肚,明夷才反应过来,匆忙朝裴钰行了个礼。
“见过小裴大人。”
萧楚坐下抬杯,接了边上清倌斟的酒,一边对裴钰说道:“明夷是我雁州的兄弟,平日里都是同桌吃酒,小裴大人不介意吧?”
“你们饮酒作乐,与我无甚关系。”
明夷不敢接茬,看了看裴钰,又看了看萧楚。
萧楚正转着杯,悠然说道:“自然无甚关系,两月后就有关系了,咱们要跟天子待在一块儿斋戒一日呢。”
“那是公务,”裴钰开了扇子,“何必私下吃酒?”
“这可是天子给的请帖,”萧楚抿了口酒,说,“天子越过内阁,单单钦点了你我二人,这是叫我们脱离梅党和清流,向他投诚呢。”
裴钰摇着扇子不搭话。
“防心别这么重,小裴大人。”萧楚给了清倌一个眼神,示意他替裴钰斟酒,“这样吧,咱们交换,我这边也有点儿有意思的,要不要听?”
裴钰看了他一眼,沉默半晌,“唰”地收了扇子,接过酒,短促道:“说。”
“梅知节在御前引荐了个道士,叫邵玄,你可知道?”
“新任的礼部尚书,我知道。”
“差点忘了,周学汝也是礼部的官,小裴大人印象肯定深,”萧楚盯着裴钰耳垂微小的红痣看,说道,“你耳朵上这是什么?”
说罢他上手就捏,吓得裴钰身子一颤,赶紧躲开他:“别乱碰我!”
这么敏感?
萧楚收了手,又多看了两眼才挪开目光。
“周学汝在礼部做了不少亏心事,他如今死了,梅知节需要一个替死鬼,”萧楚朝明夷丢了个眼神,说,“明夷,你这些天查到的东西,跟他说说。”
明夷点了点头,道:“小裴大人,邵玄在梅府往来频繁,出入常常会携带几车的东西走,我潜入进去过一次,那几车东西面上放的就是些丝绸布匹,下边全都是白银。”
“邵玄在收受梅知节的贿赂,”萧楚提了筷子,随便拣了块笋干扔嘴里,简短地说,“该你了。”
裴钰扫了萧楚两眼,这才说道:“我只说一件事,你二人便当我自言自语。”
“宫中透的消息,天子没看过内阁其他阁员的青词,单提了我的名字,随后便敲定了。”
萧楚咬着笋干,一边思索着。
他猜的没错,天子钦点裴钰和萧楚二人,就是因为嗅到了危险,要他们递投名状。
裴钰的身份特殊,他有一位姐姐是当朝皇妃,也是年幼太子的母亲,大祁的天子是个脾气怪异的人,后宫中只纳了裴婉一人作妃,然而却又大手一挥,让她离宫住回了裴府,并令她不准再入皇城。
所以对于裴钰而言,他的选择不一定是帮他父亲发展清流党势力,他也可以和萧楚一样,当御前鹰犬,在两党之间谋利。
萧楚道:“怎么样,要不要合作一把?”
裴钰道:“我从不和盲流合作。”
“不合作,那只有敌对了,可我实在不忍心把刀对准小裴大人啊,能不能换个法子斗?”
萧楚性子比以前还浪荡,脸不红心不跳地戏弄裴钰。
“实在不行,本侯也不介意和你床上较量。”
裴钰火气有点上来,捏紧了扇柄说道:“神武侯要做纵欲而死的西门庆,天底下要和你较量的人比比皆是,何苦在这白樊楼守着金身?”
“我想做西门庆,缺个和我合谋的潘金莲呀,”萧楚盯着他看,说,“你去把你夫君毒死了,赶在头七还能去他灵位前云雨,合不合你心意?”
明夷听着他们唇枪舌战,紧张地啃着鹅腿。
裴钰鲜少跟流氓拌嘴,这人说话三两句就要带个荤,弄得他又羞又恼,忍不住一拍桌起身,指着他骂道:“萧承礼,你这般下流!”
他这么一拍,明夷前边那碟子酱炙鹅顿时弹起来砸到了他脸上。
萧楚也是起身,贴近了裴钰恶狠狠地说:“下流怎么了,裴怜之,往后你再要暗箭伤人,我操.得你爬不起床。”
裴钰面色一惊,怒道:“污言秽语,闭嘴!”
说罢,他的手又要往萧楚脸上打,可萧楚没由着,直接扼住了裴钰的手腕,脸色也不好看:“小裴大人,你就这么喜欢打人?”
裴钰斥道:“我不打你,难道任凭你在此羞辱?”
“不在这儿羞辱,那我换个地方羞辱你,行不行?”
说罢,萧楚把人捞起来就往阁楼上跑,明夷正擦着脸,见状吓得摔了筷子,立刻上前劝阻道:“主子,冷静啊,他可是个男的!”
“我管他。”
萧楚随便挑了间官房,单手将门口的牌子摘了,一脚踹开房门。
里边还待着一个清倌,正对着铜镜抹胭脂,被萧楚这动静吓了一跳,手中的小铜盒都摔在了地上。
“四公子……”
“滚。”
萧楚把裴钰往房里一扔,随后朝那清倌丢了个眼神,她立刻会意,匆匆捡起地上的胭脂盒,点头哈腰退去了房外,还顺带替他们搭上了门。
清倌一出门,就吆喝了几个跑堂的过来,压低声吩咐道:“四公子要霸王硬上弓,你们看着点儿,别让里边那人儿跑了。”
几人捣蒜似地点头,随后就手忙脚乱把房门给堵了。
房里两人剑拔弩张着,裴钰真的以为萧楚要胡来,抓起桌上的短刀,面色紧张地盯着萧楚的动作。
而眼见四公子无甚动作,面色和缓下来,反而慢条斯理地开始解下护腕,又脱了外袍,像极了要立刻做什么的模样。
“你干什么?”裴钰身子绷得更紧,捏着刀柄的手隐隐渗出细汗,“萧承礼,我警告过你了,你再敢上前来,我不会手下留情!”
“你怎么跟只小猫似地,”萧楚把外袍随手扔上小架,说道,“本侯不稀罕你的身子,外头这么多姑娘,我干嘛非要睡你?”
上一篇:殿下他只想咸鱼[古穿今]
下一篇:五年基建,三年种田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