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民爱戴,是个皇帝都喜欢。
庆隆帝龙心甚悦,呼唤女婿,“哦?萧保文何在?”
“秉陛下,臣在。”萧愈的附马爹连忙站起来。
“朕记得,你去年下过江南,你可有听说?”
萧保文:“回禀陛下,臣去年三月下江州,于同年六月返京。驻留江州期间,正是江南春茶采摘售卖的月份,确实感受到了茶叶市场的繁荣,臣曾与茶农攀谈过,他们俱都感恩陛下下令控制茶叶价格不可低于茶马司定价……”
萧保文说了一大堆好话,最后才道:“在江州,小愈时常去一座茶楼,回京之后仍然对那奶酥茶念念不忘,赞不绝口,可惜臣公务繁忙,没能尝尝。”
“朕这驸马,过于老实。”庆隆帝笑着摇了摇头,对文武百官调侃了女婿一句,但是亲近的意思不言而喻,又指着坐在萧保文身后的外孙萧愈。
“愈儿,来,让朕好好看看你。”
萧愈连忙绕到殿中跪下磕头,“愈儿给皇祖父请安。”
殿外的岗儿低着头,脚趾头在靴子里翘起来,他听见萧愈的声音了。可是好冷啊,皇帝每点一个大臣,大臣就要一顿好言好语夸奖皇帝,他在宫外站了一个时辰,在殿外还要站一个时辰……
萧愈知道外面风雪刺骨,也担心好友岗儿的身子骨,所以庆隆帝问他江南行有什么趣事,他连忙回答:“愈儿去了江南一趟,在江州看见了百姓安居乐业,江州有乔家盛茶楼,让喝茶吃糕的生活普及于市井,文人雅士常聚于茶楼观茶戏,切磋对诗。愈儿亲眼所见,更觉生活幸福,同时也下定决心,在工学认真学习,争取让百姓过上更加安全和便利的生活。”
他没说和岗儿的关系,天子都不喜欢结党之人,岗儿是王江纬带来盛京的,他就别在皇祖父跟前掺一脚了。
庆隆帝喜欢小孩子,大臣女婿的话都不如他外孙的话有用,这才吩咐太监总管“让朕瞧瞧那个江南的孩子。”
小布衣岗儿这才终于进了殿,小家伙不知道什么叫怕,更何况他的好朋友萧愈也坐在殿前一角。
“草民盛岗,叩见陛下。”
庆隆帝见殿中跪着的孩童十分瘦弱,头上两个可爱的小鬏鬏也表明了还是个总角小儿,心中的慈善之情更甚。他让岗儿先起来,然后就迫不及待要看看王爱卿口中所言‘精湛的茶艺’。
岗儿就着太监们搬到面前的桌案,开始点茶,小家伙比打坐的和尚还要稳,动作也是熟练又流畅,最后在众人惊叹地目光中,在茶碗上点了一个‘寿’字。
太监总管亲自去端到皇帝面前,皇帝笑声爽朗,“赏!”
“听说你十一岁之时还研制了奶酥茶?为何会将奶和茶结合起来?”团茶,皇帝喝的多了去了,老人家好奇这个没听说过的‘奶酥茶’。
岗儿大大方方回视庆隆帝,小孩儿眼中清纯没有一丝杂质,太监总管见陛下并不介意,又念着盛岗一介草民,不懂礼数也是正常,便没有开口喝止。
“我小时候肺不好,佛说醍醐灌顶,醍醐可治肺痿咳唾,于是我小哥就弄了羊牛奶研制醍醐,后来我病好了,醍醐也就变成奶酥了……”
庆隆帝大为感动,“骨肉兄弟,心手相连,有你们兄弟之情谊,方才有了这奶酥茶,此物含情,朕想尝尝。”
……
岗儿在殿中煮了两碗茶,岗儿只是一个小小布衣,能面见圣上,还能在御前表演了一刻钟的茶艺,庆隆帝虽是因为他们兄弟情谊夸了一句,但是天子的夸赞,世人无不羡慕。 来年新春之后,盛京才传了消息来江南,盛家乔上贡的团茶被圣上赐名为‘报春新苑’,并且江州报春茶将作为大庆朝对爪洼的回礼,感谢爪洼国飘洋过海前来朝圣祝寿。
有皇帝正名,江州报春茶一下子火遍大江南北,同年有记载‘报春新苑,其品精绝,一团重八两,一饼价一千’。
乔家盛茶楼的奶酥茶,被圣上夸赞,不过圣上更感动的是乔知舒对弟弟保护之情,所以赐名乔知舒和盛岗‘江南第一茶匠’的名号,虽然没有物质上奖励,但是在‘声价’高昂大于命的大庆朝,这已经是光耀门楣的荣誉了。
同时,庆隆帝下令将登州设为唯一的通商口岸。丝绸、瓷器和茶叶是大庆朝对外贸易的三大宝,一时间,经营这三类商品的商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登州渡口……
第56章
乔知舒肚子里的小家伙, 除了头几个月不消停以外,之后都乖的不行,正是验证了盛莺那句话, 这孩子是来报恩的。
唯一让人操心的, 大概就是小家伙不长个儿。乔知舒揣着他从冬天最冷的时候, 到现在夏天最热的时候,胃口一直很好, 可眼看就要生了, 肚子却还是很小, 看着像别人怀胎六个月的肚子。
用奶奶的话说:那肚子小的,像揣了个碗似的。
六月快要结束了,乔知舒已经不怎么出门了,主要是开春他戴上了‘江南第一茶匠’的大金帽, 越来越多的百姓慕名前往茶楼,只为了看他, 他不想挺着个小肚肚被围观, 很难为情。
大清早, 盛尧腰侧贴着一个暖呼呼的肚子。也不知道怎么惯出来的小毛病, 晚上睡觉的时候, 不管多热,乔知舒都要和盛尧肉挨着肉,所以入夏之后,盛尧睡觉都不穿里衣了。
盛尧慵懒地躺着,一只手轻轻摸了摸乔知舒的小肚子。
“嗯!”睡梦中的乔知舒突然抖了一下, 眼睛都没睁开就哼哼上了。
盛尧连忙坐起身,“哪只腿?”
看来乔知舒睡梦中腿抽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现在一哼, 身边的人就马上明白他哪儿不舒服了。他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指了指右腿,“这只……”
等盛尧给他按舒服了,他也彻底醒了。乔知舒就叉着两腿,一只搭盛尧怀里,张嘴软软地打了个哈欠,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肚子,轻声叨叨,“你还不出来……”
盛尧看着他白生生的小肚子被手指头按下去一个浅浅的弧度,哄着说:“宝,你轻点。”
乔知舒抽回腿坐起身来,“都说他动的频繁就是要出来了,他这个月一直都不怎么动呢。”
乔知舒心想,别是怀了个小懒蛋吧?想到这儿,他趁着盛尧下床穿衣的功夫,又戳了戳肚皮,他这一番操作,把肚子里的小东西给闹醒了,肚子里开始哪吒闹海……
等盛尧穿好衣裳,回头就看夫郎一只手托着小肚子,脸色有些不对。
“哥哥……他好像要出来了!”
盛尧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连忙吩咐下人去叫稳婆。
……
小家伙大概也是有脾气的,大清早睡得好好的,被爹爹戳醒了,所以他硬生生让乔知舒疼了一上午。
乔知舒疼的呼吸都没力气了,只觉得屋子里和屋子外面都闹哄哄的,尤其是夏天的蝉,蝉声鸣鸣只往他耳朵里钻,吵的他生气。因为太生气,卯了劲儿把小家伙生出来了。
“生了,生了生了!”
……
等盛尧被允许进屋,乔知舒已经汗津津地睡着了,嘴唇发白,额头和鬓角还有汗湿的头发一缕缕地粘在脸上。
盛尧从下人手里拿过帕子,轻柔地给夫郎拭汗,帕子还是温热的,让疼出冷汗的乔知舒眉头舒展不少。
“恭喜大老爷,贺喜大老爷,是个小子,五斤整!”
盛莺去接过已经裹在襁褓里的小侄儿,抱着去给盛尧看,“瞧瞧,多俊呐。”
盛尧看了眼儿子,小家伙圆头圆脑的,光长脑袋了,身子又瘦又软,就是脾气好像不太好,张着嘴巴,露出光秃秃的牙床,嗷嗷哭个不停。
“好,都去账房领赏。”盛尧努力保持镇定,回头看着夫郎浅浅起伏的胸口,心中溢满了对夫郎的爱意。
一屋子丫头和稳婆连连道谢,好听的贺词一句接一句。 乔知舒醒来的时候,浑身清爽,想来盛尧给他擦了身子,就是他还没力气,手指都抬不起来。他躺着的姿势不变,只转了转脑袋,就看见盛尧像盛乔大院买的石狮子雕像一样,一动不动,一双视线直直盯着摇床,嘴角还有一抹浅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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