岗儿遗憾万分,只好出去另挑好玩意儿,不意迎上了盛莺和小侄子。
“长姐!给我抱抱瑭宝儿。”岗儿去了趟盛京,跟萧愈学的当地腔,瑭宝儿只发两个音。
小瑭宝看到岗儿,踢着腿儿埋盛莺肩上了,留给岗儿一个呼呼炸毛的后脑勺。
“嘿?怎么还不理小叔呢?”岗儿纳闷了,小宝宝气性这样大吗?
前面圣旨下来之后,洪天顺茶号给盛尧送了精通孔府菜的厨子,厨子露的第一手就是烤乳猪,色如琥珀,香气馋人。可惜小瑭宝吃不了那美味,只能瞪着大眼睛嗷嗷嚎叫,那小嘴儿挂着晶亮的口水,特别可怜。
他的岗儿小叔是个大混蛋,抱着他嚼着烤乳猪的脆皮,还安慰他道:“两禽若是长久时,又岂在这些猪猪肉肉!瑭宝儿,你得先长牙。”
这给小瑭宝气的,当晚奶都没吃,把大脑袋埋在乔知舒怀里,撅着个小屁股哼哼唧唧,这之后就不要岗儿小叔抱了。
“来,瑭宝儿,小叔哄哄你。”不让抱,偏要抱,岗儿伸手去兜侄子的白软软的小肚肚。
“哼哼……呜哇啊啊……”小瑭宝摇晃着大脑袋干嚎,这一假哭把他爹引出来了。
盛尧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账本呢,挥起来就打岗儿屁股。
起身来看热闹的乔知舒笑坏了,哥哥越来越老成了,显得岗儿像他大儿子,不像个弟弟,明明盛尧才大岗儿十岁而已。
盛尧老父亲心疼地把儿子接怀里抱着,在小瑭宝耳后亲了两口,然后安抚道:“行了。”
小瑭宝还嘟着小嘴儿,竖着小眉毛的坐在父亲手臂上,气鼓鼓的小模样可爱死了。
岗儿被大哥打了屁股,一点儿不疼,但是吃醋了,跳起来挂盛尧背上,从盛尧肩后探头吓唬小瑭宝,“哈!”
小瑭宝憋着嘴,“呜啊啊……”
盛尧抱着一个背着一个,烦的不行,“都十四了,你要是个丫头,今晚大哥就把你嫁出去。”
岗儿嘿嘿笑,“我要是个丫头,我就嫁萧愈去,不回来了!”
“让萧愈来迎,我不拦着。”盛尧哄儿子的功夫,还不忘调侃弟弟。
岗儿扒着大哥的肩头,手酸了,跳下地打算去挑宝物,“那我要好好挑些嫁妆。”
盛莺掩着嘴,拿绢子也打岗儿,“浑说!你个小汉子不知道臊。” 小瑭宝这回是真的挤了两滴眼泪,挂在他白团团的脸上,好不可怜。
盛尧大手囫囵给儿子擦掉了,力道放的再轻也不柔,小瑭宝嫌弃死了,大脑袋往后昂也躲不掉父亲蒲扇一样的手掌,小家伙‘啊’地猛叫,最后一头砸父亲脖子里埋着了。
盛尧这才作罢,怀里趴着个烫心窝的宝贝,脖子也像被火烤一样,但是就想抱着不撒手。盛尧高高大大的体型,衬得小瑭宝一点点,连大脑袋都小了不少,后脑勺露出来的软毛毛随风荡啊荡,小家伙一整个软乎乎。
除了岗儿还在一箱一箱的挖宝,其他人都进了屋内。
盛莺一进屋就看见主桌上摆着一个白的发光的四方枕,她的目光不遮掩,心里还在回想一进院子听到的那句话。
“恭喜长姐得了个宝贝。”乔知舒凑上来道喜。
象牙是爪洼的特产,入夏他们给庆隆帝进献了一席象牙玉席,能送去皇室,可见象牙珍贵。
“我的?”盛莺装傻。
“嗯呢。”乔知舒扭头去问盛尧:“哥哥,这枕头多少银子来着?”
盛尧比了个数,没开口是怕出声会吓着怀里犯困的儿子。
乔知舒看着盛莺故意说,“啊,那我看这王宿也甭买院子了,他就住老茶坊得了,反正他挑,一个姑娘哥儿的也看不上。”
盛莺抿了抿嘴,拿指头戳开乔知舒的额头,“王宿呢?他怎说的?弄这绣花枕头于我做什么?我又不是没有……”
“在船上吃了花酒,回茶坊了。”
“你……”盛莺扭头看他,才发现乔儿今天全发束起,头顶一根青玉簪固定发髻,作汉子装扮,她只好对盛尧说教,“都成亲了,带着夫郎吃花酒,真是不怕叫江州百姓认出你们来!”
但其实盛莺心里是放心的,这也说明王宿去吃花酒,没叫姑娘。
盛尧弯了弯嘴角,低声反问:“我夫郎要去,我还不能跟着了?”
他说话时胸前震动,喉结起伏,小瑭宝迷糊地蹭了蹭大脑门,嘴里发出闹觉的嘤咛声,盛尧连忙闭嘴。
“你不知道拦着?还跟着去!”弟弟在夫郎面前这地位……盛莺叹了口气,不想管弟弟两口子了,转身出去吩咐下人准备晚饭,顺便去老茶坊把王宿和盛昌请来。
屋里只剩盛尧一家三口了。
乔知舒嘴角含着笑去挨着盛尧坐,抚了抚小瑭宝的背,轻声唤道:“瑭宝?”
没得到回应,他歪着脑袋凑过去看,小瑭宝闭着眼皮儿,长长的睫毛翘起一个弧度,淌着口水打小呼噜。
“睡着了。”乔知舒让下人打水来,亲自给瑭宝擦脚丫子。
有个宠娃的夫君,带娃一点儿都不累人,也不废胳膊。 这天,王宿在盛乔大院用的晚饭,走的时候盛莺去送的,丫鬟们远远跟在后面,一路上过游廊穿庭院,两人交谈的声音没停过。
不知道盛莺和王宿说了什么,回去王宿就开始准备六礼了。
盛莺倒是先跟弟弟通了气,她同意嫁给王宿了。
盛尧和乔知舒一点儿也不意外,盛老太太抓着盛莺的手连连点头,很是舍不得。
“莺姐儿再嫁,奶奶该高兴,可奶奶舍不得,那后生要将院子落在哪儿?”
盛莺这才想起什么似的,一脸羞赧,“我们说好了,我虽是嫁他,但是他随我住。”
盛尧给奶奶解释道:“王宿同我闲聊时曾说过,他家中已无长辈,他又常年漂浮海上,就算娶亲,妻子独居一院无人照拂,受了欺负都不知道,考虑到这个问题,他愿意入赘。”
盛莺:“他也与我说了,但男儿行走四方,我不愿旁人低看了他。”
“好好。”老太太这下放心了,对王宿哪哪儿都满意。
盛莺美丽温婉,外柔内强,她能独自照顾女儿,也能忍受寂寞,而王宿常年要在海面上奔波,两人身份和性格上都很合适。甚至对于王宿来说,入赘对象是盛莺的话,他是能接受的。
王宿是孤儿,小时候靠同村邻里接济,少年时期被一个老船夫收了当徒弟,他渴望有个家,成熟温婉的盛莺是哪哪儿都吸引着他……
第62章 番外
喝花酒那日后, 盛昌迷上了花船上色艺双绝的芸水姑娘,回到江州后,三天两头往花船上跑。
传出去,人家外道是江南皇商盛乔一族的人。可盛昌来了盛家乔之后, 就跟着王宿学航海去了, 大半年都在船上, 所以江州只知道盛乔族里家主是盛尧, 有个‘江南第一茶匠’的弟弟才十四, 也不是逛花船吃花酒的年纪。
所以这事儿,还真就闹了笑话了。有那想搭贸易船的大商人就寻摸了过来, 一边给芸水姑娘赎了身,一边又攀着关系想见盛尧一面,等人点头就把姑娘送人府上去。
乔知舒近三年的时间, 都不怎么听闻江州名人风流韵事, 生养了小瑭宝之后,他一半的时间花在儿子身上, 一半的时间和哥哥甜蜜厮磨,实在是没时间和精力听闲话。
大清早,小瑭宝尿床把自己淹了, 乔知舒让下人打了温水来, 要给小瑭宝洗澡。
小瑭宝被爹爹扒的光溜溜,赤着两条白萝卜小肉腿呆愣愣的被放木盆里了, 小瑭宝脚丫探到水温的时候就不乐意了, 嗯声嗯气的扯着乔知舒的衣襟要站起来。
乔知舒就伸出手包着他嫩乎的小屁股, 另一只手捧了水往他身上淋,怀里抱着一坨软肉肉,乔知舒说话也轻柔, “擦一擦就好了。”
“嗯!嗯!”小瑭宝又是揪又是拽,又是踢腿又是踮脚地努力了好一会儿,见爹爹真的不打算抱自己,便乖乖地一屁股坐水盆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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