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掌门(10)
温无凛顿了顿,将我手中的茶接了过去,一饮而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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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温无凛和玉柚,我算是了了一些心事,正畅想未来呢,一回神就看到了坐在屋中等我的汝筠。
“你这些年还真是长本事了啊,连我都敢冒充?”
在她面前我是真怂,立刻准备开溜。
“想跑?”她几步就赶过来,揪住了我的后领子,“你就不问问罔樨怎么样了?不怕我一剂药喂下去送他去见爹妈?”
我硬着头皮转过身来,对她努力微笑:“那怎么可能啊,你又美又心善,怎么会这么做呢?”
“哼!”
汝筠硬是按住了我,逼着我坐在椅子上,随后她也拉过来一个椅子,一副要和我促膝长谈的样子,搞得我很紧张。
“说吧,你这是想干什么?”她抱住手臂,一副“你不交代清楚我就不让你走”的模样。
“我能干什么啊……我就是联系一下旧人……”
“旧人?连我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的旧人?”她哼笑一声,“温无凛是吧?就算是温姨的儿子,也轮不着你去操心。”
“我这不是气不过嘛……”
“轮到你生气了?我都没说什么,你又有什么好管的?”
我叹了口气,可怜兮兮地道:“汝筠你以前不是这样,以前你不管我的……”
“那是以前,”她眼一瞪,“以前你本事小,顶多被罔樨坑一下,或者自己皮破脑袋,现在我看你是要做什么坏事了!”
汝筠这双火眼金睛我确实难以对付,只能顾左右而言他:“那啥,他们两个人怎么样了?”虽然问出口了,但我其实很清楚,汝筠的医术不是一般的高明,那两人一定没问题,说不定现在都活蹦乱跳了。
但这种转移话题的办法在汝筠面前是不起效的,她揪住我两个耳朵,将蔫头耷脑的我硬是扯起来:“你别转移视线,我答应过我叔要照顾你的,所以你不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事。”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现在好好的,过几天可就未必了,”汝筠松开手,指着楼上,“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你现在是想作什么死?思璋那个死脑筋老是担心你,他乱想我也要跟着受累,而且你要是出事,你让罔樨怎么办?他这次可是专门出来找你。”
向来油嘴滑舌的我一下子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汝筠没有给我思考的时间,而是继续说道:“前段时间江湖上的风言风语确实讨嫌,但那不过是空穴来风,你用不着找温无凛来证明青铜派的清白,只要放他们去青铜派一搜便能得知有无真家伙,到时候找些好人跟紧点,别让人做了手脚就行,你不必担心至此的。”
这一番话说得我是又暖心又愧疚,她这是误会了,恐怕她根本没想到那藏宝图是我放出去的,让青铜派置身于水火之中的人也是我。
不过有些事她确实说到点子上了,我本就打算让武林盟的人带着藏宝图上山搜查一番。
“心虚了?觉得自己做错事了?”汝筠看我不说话,于是站起身来,走到门前,猛地推开了,“我看罔樨也好得差不多了,就让他跟着你吧,省得你再做乱。”
说着,站在门外的罔樨就走了进来,面带笑意地看着我。
他头上还缠着绷带,看得我心头一凉。若不是下山寻我,他哪里要遭这个罪。
唉。
我看看他,再看看汝筠。在如何对付我这件事上,没人能胜得过他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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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筠去照看柳思璋了,剩下我和罔樨大眼瞪小眼。
真是可恶,长得俊的人连恢复能力都会跟着变好吗?就算被揍成猪头也能这么快地恢复成美男子,那张脸太有威慑力了!若是对着猪头脸我还能自在些,这样一来岂不是很难糊弄过去了……
“我给你去信,你为什么不回复我?”他走了过来,每走一步都让我心惊胆战。
“我……我没收到。”我慌忙扯了个慌,心道他也不知道我收没收到,就当没收到吧。
罔樨可怜兮兮地皱眉,看起来委屈坏了:“可是,送信的人告诉我,你收到了。”
啊可恶,容成寻又坑我!青铜派来的信都是经他手传来的,我以为他没给罔樨回复,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余的事啊啊啊……
“我、我就是……那个、怕你担心嘛,”我立刻换上“这是为你好”的无奈表情,“你看,我也没完成任务,还让事情越闹越大了,这不是怕你担心……”
“你不回信,我更担心啊。”这么说着的罔樨,十分自然坐到了我身旁,神不知鬼不觉地伸手搭在我肩上。
他叹息一声,这才用轻不可察的声音说:“还好你没事。”
“我这么厉害,怎么会有事嘛。”我良心痛得难受,只能打哈哈。
罔樨握紧了我的肩膀:“要是出事就晚了,从明天开始,我和你一起行动。”
我苦了脸,一起行动?现在江湖上都在疯传罔樨带着藏宝图畏罪外逃,不少人都想捉了他去官府那边领赏,跟我一起行动那可怎么得了?我不能陪着他一起被人捉,即便我想陪他,也不能这么做。
我其实明白,这是他和汝筠一起对付我呢,为的就是把我困在怀花楼。虽说也是好心,但我的计划已经进行到了关键时候,容成寻也在外面施力,这个时候我不能耽搁在怀花楼里。
“你之前和柳思璋是怎么回事?”我尝试转移话题。
像是想起了什么无奈的事情,罔樨挑起眉毛:“我和柳思璋同行,路上遇到了华玉门的人,他们言语不善,思璋气不过便和他们打起来,没想到其中还混着几个高手,思璋中了暗器,我两人毕竟人少,落了下乘,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
“暗器?”我霎时开始后悔,之前还揪着他的领子,不知道有没有给他造成二次伤害,“那他现在如何了?”
“……有汝筠照顾着,身体没有大问题,只是行动不便。”说着,他忽然露出不满的神情,责怪似地问我,“你为什么不问我怎么样了?”
我:“……”
他是吃醋了吗!这种事用得着吗!
其实,不过问他状况如何,是我对自己心灵的保护方式之一——一旦知道他伤势如何,我就会开始无休止地愧疚,毕竟是因为我的缘故他才下山的。但我不可能就此收手,现在在做的事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停下来,而这些事又会将罔樨牵扯其中,我就会更加愧疚……与其让自己陷入这种往复循环的折磨里,还不如装作不知道对的样子来欺骗自己。
但既然他都说了,我就象征性地问问……还是不了,太沉重了。
“你已经能坐在我身边了,一定好得差不多。”我移开视线,如果可以,我想连鼻子都闭起来,他身上素来有股淡淡香味,现在正混着药味钻进我肺里,让我昏昏沉沉的,“近期江湖上风声紧,到处都在传你带着藏宝图外逃的事,你暂且不要出去。”
“清者自清,到时候查清了就好。”他有些不快,“最近怪事频出,来的路上我查到了一些消息,似乎有人帮着华玉门散播谣言,那些带有前朝官印的元宝也是从他那里散出来的,关于这个男人……”
听他这么说,我心头顿时一紧:“怎么了?”
“似乎是个喜欢穿女装的奇人。”
“……这、这是重点吗!”我面红耳赤,“我以为你查到什么重要的消息了!穿女装只能证明他可能是个变态而已,这有什么!”
我还是提心吊胆,生怕被他发现了,我……我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你不要激动,”他伸手拦住我的腰,防止我跳起来,“这也是线索,据说那人是个穿上女装天衣无缝的男人,迄今为止我只见过你能那么适合女装……”
“你居然还提这茬!那还不是因为你的主意……”我心虚极了,只能佯装愠怒来掩饰,不过话说回来确实有这么回事。那时是罔樨十二三岁的时候,山下有家手艺很好的点心铺子在七夕搞活动,夫妇来买点心的话,打对折。我和罔樨都喜欢那家的点心,最后合计着装成早婚的夫妇去买点心吃,当然,是我扮成媳妇,还遇上了二流子来调戏人,我是想出手打那二流子一顿,但点心铺子的店主还在一旁看着,我不能露馅,只能拼命给罔樨使眼色,罔樨虽是出手了,但事后他笑得岔气,说我气得脸都涨红了还不忘了捏兰花指,一边说一边拍着巴掌笑,后来连思璋和汝筠都听说了这事,一起笑。
不行,现在想想又来气,我推开他的手臂:“你现在还笑?!看我给你套上女装试试,看谁比较合适!”
罔樨忽然捂住了肚子,脸上露出痛苦之色,见他这样我不由得打了个激灵:“你怎么了?我动作太大伤到你伤口了?”
“哎,好疼,”他蜷着身子倒在床上,嘴唇都抿得发白,肯定是很疼,说不定是伤口崩开了,我急忙掀开他的衣服,但绷带上没有血渗出来,难道是内伤?
“你哪里疼?”我紧张兮兮地看着他,只见他指了指肚子,随后又指着头,气若游丝地说:“这里更疼……”
脑袋疼……难道是中了暗器后没有及时清理干净,暗器随着血液进到头部了?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不轻,急急忙忙捧住他的头:“你先别乱动,我用内功探探你的经脉…不对…我去叫汝筠,她医术好,你千万别动……”
话还没说完,罔樨突然伸出手,圈住了我的脖子,硬生生将我拽下来,这动作让我汗毛倒竖,天啊,他本来就伤势严重,我这一压岂不是完了!
我急忙挣扎着要起来,罔樨却越抱越紧,就在我以为他今天要交待在这里时候,我耳侧传来了他低低的笑声。
“罔樨!”自知被耍,我狠狠揪住了他的脸皮,恨不得扯出一尺长,“你疯了!要吓死我吗!”
“哎哎!这回真的疼,脸皮要扯破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笑,我一松手,弹回去的腮肉撞在牙齿上,发出“啵”的一声,很是可笑,但我一点都笑不出来,我现在恨不得生啖罔樨的肉:“嗓子都吓得要被你从心眼里跳出来了!”
完了,一受惊我就不会说话了,干脆闭上嘴瞪他吧。
罔樨听到这话,笑得更欢,一边笑一边抱着我打滚,很是可恶。我十分想锤他一拳,可他身上还有伤,只能忍住,虽然很想挣开,但又怕真的伤着他,只能任由他抱着。
罔樨又笑了一会,这才抱得松了点:“你别生气。”
我才没生气,我只是吓到不会说话了而已。
“嗳?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好凶啊。”
我本是看着他阳光灿烂的笑容,谁知他突然伸手,捧住我的脸,然后我眼前俶尔一黑。
“不要生气了。”
等等?怎么回事?
这个柔软的触感……是嘴唇。亲额头吗?罔樨亲了我的额头?
我傻了眼。
第11章 我知道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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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之前的相亲事件,我把罔樨叫回青铜派后,我与他好像把这些年没能进行的肢体接触都补上了。再给别人说我曾经喜欢过他,但和他不对路,没能进一步发展,怕是也没有几个人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