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见明:“这个人心思阴险,应当很擅长周密的布局。他喜欢把天时地利人和全部算进去,将对手的退路逐一封死,布下一张天罗地网。”
“但这样的谋划,因为布局太密,牵一发而动全身,反而不好周转。一旦那个严密的网被破开了口子,跳出了对手的谋算之外,对手将无法及时地补救回来。”
莱安心领神会,低声道:“你想说,我们的对手善于布局,但不擅应变。”
姜见明温和地冲他笑了笑,点头道:“殿下英明。”
“只不过,现在我在明敌在暗,所以接下来决胜的两个关键点,就是‘看局’和‘破局’。只要能找到超乎敌人预料的突破口,我们就能赢。”
他们又走起来,飞行器已经就在眼前的滑行道上停着。
“……你就非要去钻敌人的老窝,”到了这时,莱安神色又难看了几分,阴着脸道,“就不能留下来帮我?”
姜见明摇了一下头,轻轻握住了莱安的手腕,“殿下,您一定能赢的。”
那时红彤彤的落日就悬在两人的前方。皇太子从面前残人类的神色中看出了他心意已决。
只是没有想到,之后会被亲吻。
唇上的触感那样柔软,抽离时又有点残忍。
现在,皇太子独自坐在机甲内,手指随意把玩着爱人留下的腕机。
对面是陈老元帅的通讯投影,莱安沉吟了很久,才开口:“再调一队小型星舰出来给我,至少三百艘,装上杀伤力最强的炮和高攻机甲。”
陈老元帅瞪眼叫起来:“殿下,您可为难老人家了,现在哪儿还能再腾出一支部队来啊!”
莱安:“那是你的问题,老师。这么大个帝国不可能挤不出来几百星舰,快点。”
陈老元帅:“殿下要用这一队人做什么?”
“做一击毙命的刺客,”皇太子站了起来,神色如铁冷硬,“既然还看不清敌人的布局,那就把席琳的大部队当做诱饵,让敌人动起来。”
再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所谓兵者诡道,玩弄真假虚实的才叫战场。现在连大部队都认为殿下是“被气走了”,那正好。
这些可都是……他从那位狡猾的,万恶的残人类身上学到的小伎俩。
莱安忽然垂下眼睫,想到姜见明的那一刻,他的心口又走过一阵刺痛,以及没来由的慌张。
老元帅:“殿下?”
莱安神色阴沉下来,手掌紧紧扣着腕机,哑声道:“……我担心他。”
姜见明如今的身份特殊,如果晶体教贸然杀死他,等于是资源的浪费。
所以姜见明坚称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纵使有变数,他也有其他办法。
但是……
殿下的那双翡眸暗了暗,只是没有生命危险而已。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绑匪在真正施加威胁之前并不会刻意折磨人质。然而监听器里传来的那些震撼对话刷新了他的认知,晶体教很有可能全是一帮反人类疯子。
没有生命危险,但倘若发生什么其他的厄运呢?
=
这片宇域的另一端。
星舰内,多了一丝极淡的血腥气味。
苏面容冰冷,缓慢收回手。在他手指抽离而去的地方,尖锐的真晶活生生地贯穿了残人类柔软的胸膛。
“咳……!”
姜见明狠颤了一下,几乎是顷刻间,呛入喉管的血沫就溢出唇角。
旁边,劳伦皱了皱眉头。但显然,苏的举动得到了大主教的许可,所以他也没有说话。
咚!
姜见明摇晃了一下,一边的膝盖先砸在地上。
但这时剧痛已经彻底走遍浑身的神经,他完全无法保持平衡,紧接着又斜往下栽,重重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缓慢地抬起右脚,踩在穿透残人类胸腔的尖锐物上:“你是来加入我们的吗?”
姜见明疼的眼神涣散冷汗直冒,张着沾血的唇细细地呼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疼……他横卧在冰冷的地上,牙齿咯吱发抖,真晶入体,这对于残人类来说绝不仅仅是外伤本身的痛楚。
“不。”苏摇了摇头。
他边说边弯下腰去,握住真晶的尖端,“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不是会接受终极降临的人。”
“但你却来到了这里,想必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下一刻,苏将那锐刺攥紧,粗暴地从姜见明的胸前抽了出来,顿时鲜血飞溅!
“呃啊……!”
姜见明被逼得眸子痛苦地张大,上身紧绷挺起。
他被这股力道拉扯着往前倾,然后再次栽倒在地上,五指痉挛着攥紧了胸前的衣衫,血从那里汩汩往外涌出。
“混乱,”苏回头看向劳伦,“去拿光束治疗仪和镇定剂,再拿几针清醒针。然后这里就没你的事了。”
他转向姜见明,眼底毫无感情,“不用疑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接下来想将你折磨致死而已。”
“很遗憾,你的性命,晶体教并不在乎。”
开始前,苏刻意关上了灯。
黑暗中响起了粘稠的响声,那是人的血肉被掏烂搅动的声音。
晶骨幻化成生满尖刺的形状,向着受刑者的腹部扎了下去,又提起来,时而深深地拧动半圈,或一圈。
很长一段时间内,只有这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持续着。
对残人类来说,世上最令他们恐惧的刑具就是晶骨。
当肆意挥散狂暴晶粒子的晶骨逼近时,那种剧烈的痛苦是深入灵魂的。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姜见明只能弓着脊梁忍着,喘息先是变得紊乱,熬了不到一分钟,细碎的呻吟就开始从鲜血淋漓的唇齿间漏出。
但晶骨刺入又拔起的动作只变得更加粗暴,每一次都带起大量飞溅的血沫,几分钟后,折断的碎骨也被挑了出来。
直到某一刻,被酷刑折磨的人终于崩溃,发出近乎凄厉的惨叫。
黑暗中,挣扎的白皙手腕上青筋暴起,很快被溅上一片又一片的血色。
舰桥之外,晶体教的教众们面无表情地照常走动。纵使惨叫声不断,也连一个驻足回头都没有。
虐待持续了两个多小时,那是一百多分钟,但姜见明在半途就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连昏死过去都是奢望。
疼得休克过去了,就用更强烈的痛感刺激将人弄醒;实在不行,就扎上清醒针。
光束治疗仪会快速地封住伤口,他甚至中途被输了一次血,然后继续遭受摧残;帝国规定的镇定剂限度是一次最多三针,姜见明前后被用了五六针,或许更多。
他被粗暴地打了太多药,副作用很严重,吐得几乎要把胃都呕出来。
等吐到连酸水也吐不出什么来了,残人类似乎已彻底精神失常。他眼眸涣散无焦,干裂的唇瓣开合,神经质地呢喃着谁也听不清的胡话。
“装的挺像。”
苏在黑暗中冷笑,扫了一眼生命体征数据:“别急,还早着呢。”
长达两个多小时的折磨,在黑暗中开始,在黑暗中结束。
最后的十几分钟已经没有什么声音。连最微弱的挣扎呜咽也没有,一片死寂。
苏转身去开了灯。
光亮闪了闪,重新照亮星舰。
残人类倒在地上,双眼闭拢,唇尖无意识地落着血滴,已经人事不省。
酷刑之下,姜见明身上几处狰狞伤口都被搅得血肉模糊。苏伸手拨开他乌黑的碎发,那张被冷汗淋湿的面颊惨淡如雪,更带着衰败的死气。
清醒针已经失效。
如今,再痛的刺激也唤醒不了他了。
苏回头看了盖乌斯一眼,大主教点了点头。
于是苏弯身,伸出手臂,掐住了姜见明的咽喉。
姜见明如一个脱了线的玩偶般任人摆弄,他的神色间露出憋窒的痛苦,惨白唇瓣发着抖,喉结上下蠕动,本能地想要呼吸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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