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钟安静过后,姚冬主动打破了这场艺术。他动动嘴唇,展示微笑,将怀里36朵红玫瑰递了出去:“对不起,我撒谎了。大哥哥,要花吗?”
萧行用沉默表示根本不吃他这套,前男友他笑里藏刀,自己左胸现在还有个牙印呢。自己从前前前前男友变成了给予辅食的大爹,然后又变成了做好事不留名的大爷。辈分一升再升,胸围气得一缩再缩。
“全队,都是哥。”姚冬继续举着花,气沉丹田,“你不一样,你大,是大哥哥。”
“呵。”萧行微微挑眉,“哪儿大?说清楚了。”
姚冬十分贴心地称赞:“有容,乃大。”
作者有话说:
小冬:主打的就是一个嘴甜。
大萧:想把你的嘴巴缝上。
第14章 乱射丘比特
大家都说东北人可以自己不活,但不能把天聊死,就姚冬这张嘴,搁老家已经被突突好几回了。
他话少,萧行一小就知道,但是他每句话都能撂在意外的地方。刚才认识的那个唐誉明显是个人精,自己在上菜的几分钟里都能抽空极限输出,暗损一把,可他在说话这方面从来都被姚冬噎死。
现在,他真不知道自己最近的日子抽什么风,大晚上遇上前男友偷听墙角,结果他还送花。还夸自己乃大。有那么几秒钟,萧行甚至都想冷着脸把纸箱子原封不动地盖回去。
眼不见心为静,算了,这小破烂儿不捡也罢。
但姚冬率先站了起来,因为他太了解大萧,大萧极有可能在下一秒动用纸箱把自己彻底当作小破烂儿处理。站起来之后他掸掸裤子,两杯奶茶全洒在塑料袋里,完全不能喝了。
“想着,请你奶茶,对不起。”姚冬将塑料袋往前伸伸,意思是我这回没骗你,我真的想请你喝。
萧行其实是有点想骂人的,因为他很不喜欢被人偷听说话,更何况是这种明目张胆地偷听。他从小就见惯了别人的阴阳怪气,而且更知道别人接近自己都是图什么,无非就是看上自己皮囊了,短期男色价值。所以他也没把姚冬这些天的示好当回事,就像刚才那个要联系方式的小姑娘。
结果又送花又送奶茶又称赞自己有容乃大,来这一套,萧行有些搞不清楚姚冬到底要干嘛了,干脆转身要走。
“你去哪?”姚冬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大萧,见他不收玫瑰花就很乖地将花放下来了,“我送你。”
得找个机会送他,这样就能知道大萧每天晚上去哪里住了。姚冬不动声色地计划一切,殊不知动脑子的时候眼睛更亮,充满期待地等待着回答。
而这一切表情反应都被萧行看在眼里,他就知道姚冬扮猪吃老虎,别看话不多,脑子刷刷地转。
“不用了。”萧行把饭盒连同塑料袋一起扔进旁边的垃圾箱,“你别再跟着我。”
“我没有,跟着你。”姚冬紧张地解释。
“我都已经说了,分了就分了,我不需要你道歉或者做点什么,又是小孩儿生气非要人哄。”萧行弯下腰,习惯性地将纸箱子折好,塞到垃圾桶后头。他真不需要姚冬弄这套,显得他多脆弱似的,实际上谁离开谁都可以活。
他早就该明白自己就是孤独命,天生自己陪自己,就不该对别人有什么幻想奢望。
“挺晚的了,你赶紧回去吧。”萧行转了身。
“等等。”姚冬追了过去,“你去哪?”
“打工。”萧行并不看他。
姚冬却不相信,因为他们每天的训练强度都很大,8000米的游量如果熬夜打工肯定吃不消。这应该就是明显搪塞的借口。
“在哪里,打工?”可他马上就接着问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且眼睛还是那么亮,仿佛刚才的一切拒绝都没发生过。哄人嘛,态度要端正,大萧生气,那自己放低姿态,谁有错在先谁服软。
“我干嘛要告诉你?你是我什么人啊?”萧行快步走到小巷子的出口,重新回到热闹的街市上,“你别再跟着我。”
“跟一下下,也不行?”姚冬不舍得走。
“你把我甩了,还欠儿巴登地跟一下下?”萧行匪夷所思地看他。
姚冬没忍住,每次听大萧用东北话损人都会笑场:“你好幽默!”
这乱七八糟的笑点……整个东三省都找不出这么能气自己的人来。萧行朝着姚冬那边转过身去,看样子像是要跟他说话。随后他将两只手搭在姚冬的肩膀上头,紧紧地抓住。
姚冬的眼睛更加闪亮了,这是要给自己一个告别的拥抱吗?
紧接着,萧行沉默着将他的身体转了个方向,抬起右脚在他软弹的屁股上一踹:“走你!”
踹的力度不算特别使劲,姚冬只往前踉跄了两三步,要是大萧用尽全力踹他,他早飞了。但是萧行的意思已经传递过来,再跟着一定会急眼。姚冬只好站在原地,回头看到大萧走向南边十字路口的高大背影,虽然心里难受但是他一再开导自己,不能着急,现在大萧还能和自己说话就说明有希望,但逼急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于是他没有选择跟踪,而是独自回了宿舍。这时候大部分学生已经洗漱完毕,姚冬回屋后先找了个大矿泉水瓶子,将整束玫瑰花插进去。
“我靠,你买的?”米义像发现新大陆。
“嗯,我买的。”姚冬笑着点头,低落的心情被自己一点点哄好,“生活需要,鲜花。”
生活需要鲜花,这句话还是阿姐说的呢。姚冬想起家人就心头一阵温暖,希望将来有机会带大萧回去,骄傲地介绍给家人。只不过那是长期目标,短期目标是……先能有个正当理由每天和大萧说上话。
正当理由,正当理由……姚冬思索着,同时将目标锁定在大萧的床铺上。
要不,帮他收拾一下床铺吧?
姚冬先去洗了个澡,大有给人铺床前自己先沐浴熏香的势头,把自己从里到外洗得干干净净,最后头发吹干,全身擦得香喷喷再上大萧的床。上床时已经接近熄灯时间,米义已经躺平,而同宿舍但不同专业的江言还没上床,在床下看着他。
“你是不是上错床了?”江言问。
姚冬摇摇头,支支吾吾地说:“帮他,铺一下。”
江言往床上看了看,白净的脸上没有一丝惊讶。“那好吧,你早点休息。”
“谢谢。”姚冬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吓到江言。如果说米义是屋里那个二百五,江言就是屋里的美人灯,看起来又仙又漂亮。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喜欢大萧并且正在挽回,说不定江言那种好学生会觉得自己是个变态。
熄灯之后走廊里寂静无声,别看大家平时咋咋呼呼,睡觉时格外听教练的话。越顶尖的运动员越自律,甚至有一部分人自律到变态的程度,晚上10点准时上床,二三十年从来不过夜生活也不吃快餐。这一点姚冬自愧不如,他很喜欢吃快餐,还喜欢高原上高热量的食物。
不过现在,他准备先帮大萧叠被子。
被褥不是学校发的统一标配,都是大家从家里带来的,一眼看去,大萧的生活用品非常一般,就属于“能用就行”的范畴。姚冬从小就用惯好东西,很识货,随随便便一摸就知道枕巾、床褥的料子纯棉量不高,质地偏硬,也不是很透气。
被子是普通毛巾被,但显然没用过几次,规规矩矩地放在床尾。
可能是因为大萧也没在这里睡过几次,全套床品散发着洗过的气味,很普通的洗衣粉味道。床帘是全校统一安排的淡蓝色布料,拉上之后完全是一个专属于私人的封闭空间,好似一间单人房。
姚冬简单地铺了一下,抻抻床单又叠叠被子,忽然间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而且无事可做之后也不太想走。
这里就是大萧每天睡觉的地方啊。姚冬小心翼翼地枕上枕头,将半张脸压在上头,小时候他们睡在一张床上,那时候大萧说将来要是能有一张自己的床就好了,不知道大学的宿舍什么样。
现在这张床有了,可人没了。姚冬索性躺下,两条腿用力伸直也够不到床底,可见每张床都加宽加长过。这时候手机震起来,他知道不会是大萧所以缓慢点开,果然,来信人是贺文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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