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时轻时重,他又一次回到了挚爱的游泳池里,眼前就是一条笔直的泳道,也是令他上瘾的修罗场。他的一切奋斗都会在这条笔直的透明赛道里得到一个答案,短短的50米就能决定一个运动员的价值。
两个来回就是另外一个项目,他在泳池里漫无目的地游着,游过了身边的人,游向他根本不知道在哪里的终点。直到他忽然看到了前方的背影……
是谁?姚冬加快手臂的滑动,手臂入水打腿,手臂推水打腿,一次一次地配合着,直到追上了那个背影,看清了那人的脸。
“谈年!”姚冬想要叫住他,却不想一蹬腿,直接从梦中醒了过来。
周围昏暗异常,也安静异常,他像是躲在一处山洞里,抓住赖以生存的小毛毯。纯羊毛编织的毛毯裹住了他的脖子,不知不觉就出了许多汗水,姚冬眨眨眼睛,张开嘴大口喘气,游泳池和谈年都消失了,眼前只有床帘。
他还在宿舍里,而且这个时间应该不早了。
几点了?姚冬赶紧拿起手机看,居然一觉睡到了下午6点,怪不得天都黑了。班群里一直有人在找他,但最后大家推测自己一定回宿舍睡觉了。
看来同学们很了解自己嘛,姚冬强忍困意坐了起来,其实还想直接再续一觉,睡到明天早上。只不过他得赶紧归队打报告,不能让大家着急。于是他先在群里说了一下自己的状况,刚准备下床时忽然听到了脚步声。
那声音直接从门外跨进屋里,显然就是回宿舍的室友。这回又是谁?不会又是来塞情书的吧?
不行,自己得想个办法,不能让人抢了自己的柰子……不是,拥有大胸肌的壮壮男人。姚冬立马坐了起来,刷一下脱掉T恤,营造出一种刚在大萧床上肆意翻滚后的旖旎风光,嘿,高山的孩子玩得野,今天我就是大萧破屋藏娇的那个娇。
虽然自己的身高和体格……和娇娇两个字完全不沾边。
姚冬直接趴在了枕头上,露出大面积的背肌和腰肌,再把短裤的边边往下扯了扯,若隐若现的沟子也得来一点儿。等等,好像还缺了点儿什么……姚冬往下看了看。
糟了,没穿白袜。
这么重要的因素,自己居然给落下了,真不专业。
但眼下已经没有时间让他去扮演白袜体育生了,眼前的床帘开始拉动,哗啦一声被人彻底拉开,紧接着萧行就看到了一个在自己床上搔首弄姿的姚冬,要不是自己知道这是回了宿舍,还以为误入了什么高消费娱乐场所。
“你干嘛呢?”萧行把运动包往桌子上一扔。
姚冬没想到这回不是情敌,而是情敌本情,于是赶紧坐直了,先把T恤往身上套。“我,睡觉。”
“你自己没床么?”萧行现在已经皮实很多,狗子静悄悄,肯定在作妖,这句话放在姚冬身上同理,消停几天之后肯定给自己作个大的。
“我有。”姚冬又提了提短裤,两只手在大萧的枕头上乱揉。
“那你为什么在我床上睡?”萧行说,从前他是自己白月光,现在成黄月光了,黄得澄亮澄亮。
“因为,这里是我,舒适区。”姚冬回答得还挺理所当然,“你,吃饭了吗?我请你。”
“你先下来。”萧行往下指指,这时候天色更暗了,他转身去开宿舍灯,“以后不许到我床上睡,你跑我舒适区里,我就不舒适了。”
“我……”姚冬动动嘴唇,心里有好多的话想要说,但一时之间又提炼不出关键词,“等等!我有事!”
萧行刚准备出去,但是又回了头:“姚冬,你能不能别再……”
“真有事。”姚冬虽然心里不情愿,但该面对的事情还是要面对,“有人,给你枕头,下面,放情书。你不要,的话,我就把它,啃了。”
“情书?”萧行一脸匪夷所思,都多大了,谁还玩儿这套?他走到床边,姚冬刚好也掀起了枕头,然而想象中的白色信封、粉色桃心、漂亮信纸并没有出现,枕头下面藏着的分明就是一块手表。
萧行给这牌子站过台子,姚冬则是拥有这牌子的表,两人同时愣了愣。
“怎么会是,这个?”姚冬的瞳孔在灯光明暗改变中变大又变小,仿佛是正在缩圈的镜头一下对准了表盘,“不是,情书吗?”
他刚要伸手去抓,难道现在都不流行写信,直接给定情信物?但还没碰到表带他就停了下来,震惊地看向了萧行。
“别动它。”萧行也同时看向了他,两个人反应速度都很快,一下猜到了一起去。一块价格超过10万的贵重物品出现在这里,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下一秒,两个人的手机同时震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事情发生。窗外乌云低垂,明明是金秋十月佳节却刮起雨前风,显然是风雨欲来。
陈瀚的手表丢了,这就是群里炸锅的大事。
陈瀚:[我真的没找到,我发誓!]
尤涵:[靠的嘞,这么贵的东西你往学校带……宿舍和游泳馆锁门没有诶?]
陈瀚:[贵倒是不贵,主要是那块表对我很重要!]
张兵教练:[先别急先别急,我这就上去陪你好好找,其余人回宿舍]
葛嘉木:[我刚准备下水,不至于吧……]
张兵教练:[大家都先回宿舍,别游了!]
陈瀚:[我不知道是不是咱们班拿走的,查完咱们班我肯定要查别人,总之,现在还回来我就当这件事只是误会,我不会追究任何法律责任,只求求你把这块表还给我,我甚至可以倒补钱。如果不还我会报案!]
报案?姚冬浑身一麻,原来是有人想用这种方式栽赃!可惜自己当时困得不行,怎么就没转身好好看看呢!当时那人一定是把自己当成了正在睡觉的萧行才下手,幸亏睡在里面的人是自己,不然太难说清楚了。
“怎,怎,怎么办……”姚冬六神无主地看向萧行。
萧行先朝他摇了摇头,状态很是松弛。他这样一松,姚冬好像就没有刚刚那么慌张了,稳稳地安定下来。
“不用找了,也不用报案,陈瀚,你的手表在我床上,但不是我拿的。”摇完头之后,萧行拿起手机,在群里发起了语音。
不到一刻钟,首体大飞鱼队全体男性队员都集合在姚冬的宿舍里,6名原本队员外加3名归化齐齐到位,同时还有负责他们训练起居的张兵以及游泳总教练罗锐。宿舍里安静一片,姚冬已经从大萧的床铺下来,但是尽量还原了床铺状态,特别是枕头下方的那块手表更是碰也没碰。
宿舍面积不算小,但屋里一下子站满了双开门,显得又挤又憋。萧行作为主要嫌疑人就站在床边,一脸坦然地目视陈瀚:“你认一下,这块表是不是就是你丢的?”
陈瀚点了下头,走到床头的位置一看:“没错,是我的表。怎么会在你这里?”
萧行先是把其余人的表情都看了一圈,像是在鉴定什么,随后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我这里,要不你报警吧。”
“到底怎么回事?”张兵问,身为教练,他和罗锐的意思都是暂时不要通知警方,不要闹大。
“我中午加训,提前完成了今天的训练任务,下午请了假,出去解决了一下我家里的事,刚回来没多久。”萧行一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就这么巧,偏偏自己不在,偏偏落在自己头上。但是,他对这种事也不陌生,小时候在训练营里就发生过了,只不过那时候别人丢的可不是名表,充其量就是一条竞体泳裤的事。
泳裤再昂贵,和手表也不是一个量级。
“我刚刚回到宿舍,就看见了这个。”萧行说。
姚冬顿时看向了他,表情里尽是不解。大萧没说实话!他把自己给摘出去了?
“我下午确实不在学校,可以通过调取监控录像看看,也可以看一下是谁进了宿舍。”萧行显然就是想把姚冬摘出去,“我怕说不清楚,我建议报警。”
“靠北,我相信大萧,他怎么可能拿别人东西啊。”尤涵骂了一句方言,第一个表态。紧接着葛嘉木就说:“我相信我兄弟,陈瀚,你别冤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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