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安一隅(65)
作者有话说:
初吻了。
第50章 重回正轨
他竟还我一个吻。
阮衿简直呆了,这个夜晚带给他太多不可说的东西。感觉自己的牙齿和口腔都在经历一场震颤,酒精,还有甜的蛋糕,以及一些别的掺杂在一起。
他第一次知道李隅的信息素的味道,好淡,像水但又不是纯粹的水,掺了某种植物香气的杂质。
唾液的交换,令他腿脚和腰身都开始阵阵发软,感觉到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开始变得湿润。
唇珠被牙咬住,又再度含吮,被小幅度地撕扯着,舌尖抵触在一起的时候他好似浑身过了电似的。
阮衿从没有被人亲过,更是没有被亲到这么这么深的地方,像一块被轻易撬开的牡蛎,里面汁水满溢。
那种清晰无比的口水声,四处响彻着,让他浑身都觉得燥热不堪。李隅的带着薄茧的拇指按在他的耳后反复迂回的刮蹭着,点燃了一簇接着一簇细小的火焰。他即使是喝醉了,表现得也好像是个天生的调情高手,有意无意地撩拨着他最敏感的地方。
那些灼热的鼻息交错在一起涌成了浪潮,扑打在彼此的脸上。
舒服得不得了,像个被含住的冰块,无论是唇还是脸。他看见李隅的长睫毛向下耷拉着,留下一排阴影,眼睛似睁似闭,好像是深深地,深深地沉迷在这个吻之中。
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双手回攀住李隅的腰背,当舌尖纠葛着给予他反馈之时,就立即被松开了。
阮衿尚且还意乱情迷着,唇瓣分离的瞬间拉长了津液的黏丝,脱离了一方,原本的缠绵炽热在空气中变得顷刻冰冷。
他对李隅的抽身而出感到费解,半晌后才想明白,礼物已经还完了。
吻了约莫好几分钟呢,他也该知足了。
李隅皱着眉头看着他,双手撑在他的肩上,这是一个推开和拒绝的手势。他没有说任何话,除了微微喘着气之外,神情看上去无措,茫然,眼神失焦,又立刻别过头去,好像是他刚刚被阮衿给强吻了一样。
阮衿摸了摸自己嘴唇上留下的齿印,感觉脸上的热度慢慢已经消散了。他不再保持身体迫切地向前倾倒,顺遂李隅的心意往后退了好几步,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般的病毒一样。
他用手背狼狈地擦了一下自己的唇角,感觉像从一场梦中醒过来,变得难过起来,但还是说:“谢谢你啊,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虽然他想要的从来的不是这个,但一个吻就是一个奢侈品,本来就不属于他能接受的价位,那么有总比没有要好得多。
这个意外之吻结束后,气氛就已经变了。
李隅吻完之后表现得是完全醉得是七荤八素,刚刚的清醒都不复存在了。阮衿只得问他“回家吗”,
他点头说“回”。
于是阮衿把屋棚顶上那些瓶瓶罐罐的垃圾打包到旁边黑色塑料袋中带走,他跟着李隅踉跄的脚步沿路出去,发现自己已经适应这些晃悠的屋棚,双脚落到实地上反而觉得不真实起来。
下到了一楼,原来狭窄库房的水泥墙后面还有一道卷闸门,李隅向上熟门熟路地推开,一俯身就直接可以通到对面的大马路上,冷风沿着裤脚簌簌滚上来。
他撑起来,让阮衿顺势跟着钻出去。
又是一个李隅的神秘基地,阮衿想,暖橙色的路灯倾泻下来,这令他顷刻间有种从桃花源中回到了现实的感觉,说不怅然若失是假的,因为他也同样害怕孤独。
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刚扶着路走得歪歪扭扭的李隅上街,正巧有辆打着灯的计程车在街边上晃悠,阮衿伸手拦车,计程车就缓缓沿路边停靠下来。
司机也没料到大年三十街上晃悠还能瞎猫撞上死耗子,狐疑地开窗打量着这一对小情侣。阮衿正欲把李隅推上车,他后颈上的项链的细环忽然猝不及防断开了,往下坠落,被阮衿撑着车门伸手一把抓住。
“您稍微等一下。”阮衿对司机说,那司机看小情侣挺起劲的,倒也不急。
他稍微踮了一下脚,帮李隅重新在后颈戴上,又将那个十字架的吊坠轻轻塞进他的领口里,然后伸手抚平整了,“如果是很重要的东西,不要随便送别人,知道吗?”
李隅那双茫然好看的眼睛看着他,不说话,看上去又乖又呆,像橱窗里摆着的一个玩具人偶。
“你真应该少喝点,一会聪明一会傻的。”阮衿叹了一口气,又帮他把连衣帽戴上,给司机报上地址,塞进车里去了。
想了想又躬身钻进去嘱咐他,“你别在车上睡着了,一小会儿就到了。”
李隅可能是有点困,但仍打着精神,一只手撑着头去看阮衿,“不睡。”
司机大叔看他忙前忙后的,这才对着后视镜说话,“诶,怎么说有点眼熟呢,好像上次下大雨好像载过你们俩啊?”
阮衿一愣,也想起那次的事,不由得感慨,“真巧啊。”
司机又露出了然的笑, “你这男朋友嘴特硬,上回还死都不承认你俩谈恋爱呢。”
现在的话,大年三十,就俩人在路边,又是一个百口莫辩的时机。阮衿只是笑了笑,也没有过多辩解,目送着计程车的影子渐渐远去了。
后来他们谁都没再提起这件事。
一个醉酒的吻而已,也不算什么大事,就当没发生过。倒是周白鹗同阮衿吐槽了这件事,他去了澳洲那边玩了几天,接到电话的时候就知道李隅喝多了,说“你有病吧,我人压根不在国内啊”,直接就给挂了。
周白鹗给阮衿发消息, “他也给你打了吧。”
阮衿则回:“嗯。”
“你没理他吧?”
他慢慢地打下“没有”两个字。
周白鹗给他发来一串语音: “那就好,他喝醉酒的话你最好一个字也别信。
他喝多了什么疯事都做的出来,有一回我们在街上好好走着,忽然就看到路边一个睡着的乞丐,他当时就抽风了,不管说什么非要给全国人民发钱,我们好几个Alpha都拦不住他,非要去ATM机取钱,不过好在他密码输三次都输错了,卡被吞了。不过他第二天酒醒了还全踏马忘了,
打死都不承认,能把人给活活气死。
是吗?那喝多了的李隅还真是个富有同情心的人。
他感觉心脏逐渐下沉,终于落在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也不知道回复什么,指尖颤抖着输了几个敷衍至极的“哈哈哈”过去,但事实是,他竟一点也笑不出来。
可能是因为他觉得出除夕夜里的自己,之于李隅而言就是街边睡着的乞丐,李隅沉睡着的同情心就在那里蛰伏着,并不是因为对他感觉有多特别才被唤醒。因为他饿了所以喂蛋糕,因为他送了礼物所以还他一个吻,对醉酒的人来说,再怎么混乱的逻辑其实都可以用最简单的因果说通。
这不能怪李隅,是他没有搞清楚这一点,但还是感觉很残忍。毕竟一口气什么都坦白了,还被捧着脸吻住了嘴唇,他那时候产生了一个甜蜜又大胆至极的幻想,李隅所说的那个“即将符合,仍需观望”的对象,会不会是我呢?
一被推开他又彻底混乱了,想多啦,搞错了,应该不是。
李隅好生生养了一个寒假,窗台前的那盆雅乐之舞好像又重新活过来了,不仅颜色鲜亮了,连叶片都变得饱满厚实起来。
盯着这盆多肉的时候,他想起自己似乎很久很久很久没见到阮衿了,
下学期开学后的两周,李隅照例学习,打球,上天台抽烟,在班主任的劝导下报名参加了数学建模的比赛,甚至把气急败坏来找他秋后算账的林跃又重新整了一顿。
做这些事的时候,老觉得缺了点什么东西,几乎是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了阮衿,他好像是自己波澜不惊生活中的一个小小的变量,找了半天才发现,原来是这么一小粒沙子令我不舒服。
本来他每次打球阮衿都在坐在一个偏僻位置从头看到尾,没再出现过。而朋友圈也是,他的动态下面以前总是有阮衿的点赞和评论,他也七七八八都回复,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某一天就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