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为了你,破一次例。”谢藤的声音在奇怪的地方不断停顿,口中的语句既破碎又完整,“我喜欢,聪明的人,也喜欢有趣,又,漂亮的人。你值得,我破一次,例。”
“我刚才只用了一个,现在才用了两个。我是想给你留一些能用完整词句回答问题的机会。”闻哲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干脆置若罔闻地用左手食指和中指同时拨弄自己右手中指和食指上的装饰戒指,“如果你真的能嘴硬到这种地步,我不介意全部一起使用。”
他用平淡至极的口吻说:“我可以先听你的呻吟,再听你的尖叫,接着是哭泣,对了,还有求饶……你的语言天赋那么高,求饶的声音肯定也很动听。最后,我会在你彻底崩溃前,留给你几分钟的辩白时间。当然,如果是残缺不全的词句也可以,我相信以我的理解能力,完全能听得懂。”
谢藤艰难地呼吸,竭尽全力咬紧牙关,反复遏住自己喉咙里不自觉发出的细小哀鸣,但他的大脑已经像被丢入了岩浆,完全无法正常说话了。即便他想要继续装模作样的开口说话,结果恐怕也跟闻哲所说的一模一样。
尽管他们真正认识不过几个小时,但谢藤知道闻哲的确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无论是出于面子,还是因为其他,谢藤不想让自己沦落到哭泣求饶的地步,他最终暂时选择了退让。
“淡,香水……”
第9章 失调-6(下)
新的手段比闻哲所料想得要奏效,轻易得到了先前用暴力拳脚都没能逼问出来的答案。经由这简单的三个字的提醒,他立刻想起自己准备离开聚会时得到了谢藤“充满好意”的“那份馈赠”。
“那个告别用的‘友善拥抱’?”
当时他的确嗅到了带着微弱海风味道的淡香水,也可能是冰雪的味道。他不确定,但他无疑因为好奇没有立刻挣脱,反而多嗅了一会儿;这么说来,此前他记忆断掉之前,也嗅到了同一种味道,是从对方的手指上隐约传来;以及刚才藉由接吻来分散对方注意力的时候,他也从对方的领口嗅到如出一辙的味道。
“你……”闻哲尝试寻找一些词汇来辱骂对方这种让人防不胜防的下作手段,但他发现这种细致入微的手段已经连唾骂都显得亵渎,简直应该为对方出色的智慧欢呼鼓掌才对。毕竟只要接近他,就会不着痕迹的沾染,根本避无可避。
谢藤艰难地挤出了相对完整的颤音,接着又立刻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抑制住呻吟。
闻哲随后就实践了自己的承诺,重新叩击自己手指上的两枚装饰戒指,把与它们配对的另外一些“戒指”停了下来。
“一点小创意。”谢藤终于能在呼吸的间隙不再发出难抑地呻吟,立即恢复了那副惹人厌的嘴脸,“你喜欢吗?”
“双倍剂量?”闻哲不为所动。
“三倍。”谢藤说,“你不像是容易就范的类型。”
“的确不是。”闻哲问:“还有生物复配技术?”
“我喜欢独一无二的东西。”谢藤露出笑容,“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猜到的,我以为这是未公开的前沿……”
闻哲用暴力剥夺了谢藤继续说话的机会。这轮的疼痛不再是为了达到目的而使用暴力,而是纯粹的拳脚发泄。
他的确需要发泄,但对方还有其他的用处,他必须留着他,因而注意避开了对方的脸。
谢藤在挨了十几拳后突然爆出了歇斯底里的大笑。
“我很享受。请继续。”他说。
闻哲骤停下拳头,陡然打不下手了,眼神犹如在看一袋腐烂的垃圾,鄙夷地俯视着谢藤……
他的理智再度骤断在这里。
药效来得极为突然,也可能是他之前已经极力抑制,但过热的暖气和拳打脚踢都是潜伏于血液中的化学物质最好的催化剂,让他摇晃着软倒在谢藤面前,再度沦落到动惮不得的窘境。
不,谢藤尚且来不及出声嘲弄对方,后者就已经用手肘支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在他愕然的注视下,摇晃着坐起来。
闻哲一把拽住谢藤的半边衬衣领,把他拽到自己面前,悄然启用了佩戴在自己右手拇指上的戒指的同时,掐着对方的下颚用力吻了下去。
谢藤从未想过接吻能让自己窒息或恐惧,但此刻他却不得不面对这些事实。他挣扎着试图避开,但束缚着他的固定器依旧非常有效,在闻哲放开他的时候立刻恢复了原本的跪姿。
“看来你对现状的认知依旧非常有限。”闻哲在自己的感官被谢藤身上由淡香水做载体的药物第三度彻底控制前,反向遏制了源于感官本能对理智的所有支配权。原理再简单不过:既然谢藤使用了这种带有催情效果的淡香水,除非他能摆脱促进药效的高温环境,或者把对方整个扔进浴缸彻底清洗干净,否则只能把对方当做根除药物的最佳解。
“好了。”闻哲说。态度就像刚才的谢藤那样,不再把对方视作人,而是——
“先发挥一下你唯一的价值吧。”他说。
谢藤一愣,不确定地问:“……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没错。”闻哲回答。
谢藤微愕:“跟刚才一样?如果颠倒过来,我可有些害怕,毕竟我从来没有做过下面的……”
“我没兴趣做吃力不讨好的事。”闻哲毫无顾虑地打断。
既然谢藤都把他当做“玩具”,他又未尝不能把谢藤当做“工具”?用完即弃,再好不过。
“跪好。”闻哲居高临下的命令,一只手抚上对方的胸口,顺势往上,在颈部停顿,指尖不轻不重地卡在了谢藤的颈动脉附近,继而一口咬上,如同猎豹对待自己的猎物。
谢藤的惊呼卡在喉咙里来不及迸出,就被对方卡住了下颚,只能发出几个含糊不清地单音。
闻哲按下了旁边固定器的触控扭,把谢藤调整成区别于半跪而更接近半仰躺的姿势。
“对了,我之前忘了对你说。”
谢藤只在自己的脖子被掐住的瞬间僵了片刻,而后便从容地晃了晃手腕,表示自己行动范围极其有限,只能把所有的主导权都让渡给对方,改用暧昧的话语来代替动作的撩拨。
“你左肩上的这颗痣……很美。”
随后便是清脆的金属碰撞的脆响与其他的旋律叠加成优美乐曲,就连叹息声都显得微不足道。
期间,闻哲一次也没有吻对方。
※
闻哲毫不留恋地离开房间,走进浴室。
他再一度选择了冷水,离开时还顺带发现其中一个保镖已经快醒了,很干脆的补了一拳;他终于找到了暖气的温控版,就藏在浴室门口的墙壁上,把它调到了自己习惯的20摄氏度,并很快因此意识到自己没有穿衣服的事实。
可他已经没有衣服可穿了,干脆开始在谢藤的公寓里四处探查,并很快摸透了这里的格局。
两边是同样作用的房间:一侧是衣服,对面同样是衣服;领带,同样是领带;皮鞋,也是皮鞋。其他,等等。只有手表、香水和一些配饰集中放在同一间屋子里,跟其他所有房间一起,众星捧月地围绕着中间那间口味特殊的起居室。
他顺序扫过那些定制的专属香,看见里面还混合着钻石粉末,对这种无聊的嗜好嗤之以鼻,把它们全都扫到了地上。
谢藤听见房间里传出的破碎声,发出了“我以为你很喜欢那些味道”和“我会为你单独准备一些更好的味道”的暧昧喊声。
闻哲接着找到了放内裤和袜子的地方,拿出来穿上;又从格子里取下一双还算顺眼的崭新棕色皮鞋,惊讶的发现它非常合脚;然后是其他,最后才是中规中矩的灰色三件套。惊讶于它们很合身的同时,也不情愿地意识到自己和谢藤的身形相差无几。
只是同一套衣服穿在谢藤身上就是典型的纨绔子弟,穿在闻哲身上则是妥帖平和。简直如同一种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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