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藤瞳孔微缩。
“你还在执着的,”闻哲抽回自己的手,微微眯起眼睛,审慎了措辞,“或者说是:固执隐藏的最后一部分。就像是在担心我会害怕一样。”
“那么你呢?”谢藤重新抓住对方的手。
“我?”闻哲朝对方伸出另一只手。
“你的一切。”谢藤无暇阻止,干脆放任,“你隐藏的本性,你失控的模样……”
“我会留在这里。”闻哲用乍听与话题无关的句子打断了对方。
随后的话语更加出乎意料,让谢藤整个僵住。
“我会留在你身边,”闻哲说,“就是我失控的有利证明。”
闻哲的用词与他的表情一样坦然,谢藤却愕然地瞪大双眼,直到闻哲放肆的指尖撩过他的睫毛,在眼睑上传递出无穷的痒意,扩散至无法忽视的地步,他才回过神来,放开了对方的手。
对于一只手都能极尽撩拨的闻哲来说,另一只手恢复自由后自然会更加放肆。
他很快就不再局限于抚摸对方脸颊与脖颈,还顺着锁骨的曲线继续下滑。但他唯独不主动凑近对方,只是隔着衣服,不停用指尖描绘对方的骨骼曲线与肌理的起伏。
他的手抵达对方小腹时,后者突然扣住了前者的下颚,凶狠地俯下身去,给予超乎想象的激烈回馈。
过于急切地啃噬方式,即便闻哲尽可能地配合,依旧让彼此的牙齿与嘴唇不断碰撞,带来的疼痛远胜于享受。
闻哲在对方咬破彼此的嘴唇前,一把薅住谢藤后脑的头发,暴力地逼迫他松开自己。
“你刚才不是说讨厌我吗?”闻哲挑衅地看着对方。
“现在也讨厌。”谢藤不满道,“但并没有妨碍你撩拨我。”
闻哲没有否认,却果断地横过了自己胳膊,无论对方如何疑惑,都坚持拉开彼此的距离。
“你似乎还说过,”闻哲说,“不想跟讨厌的人接吻……”
这次闻哲没能说完,谢藤就放弃与对方的手臂抗衡,果断向后拉开彼此的距离。
闻哲不想让对方变成秃子,被迫松开了谢藤的头发。
谢藤半跪着直起上半身,利落地脱掉了自己的上衣。
闻哲看着并没有打算重新靠近自己的对方缓慢地站起身来,向自己投来居高临下的视线,目光在天花板与谢藤头顶的几分距离短暂停留。
短暂的无声拉锯,也可能是评估。如同定格。直到闻哲移动膝盖,擦过谢藤的脚踝,静止的魔咒才被彻底解除。
谢藤以对付上衣完全相反的方式,缓慢地对付了裤扣,却没有将其彻底褪下,途中就突然停止了动作。
闻哲看着对方,恍然大悟地想:那个迫不及待的小女孩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谢藤在等待对方的邀请,也在发出无声的邀请,以安静却坦然的方式,带着悄然释放出来的漫不经心。
闻哲得出结论的同时已经坐起来身来,突兀地伸出手,钩住对方的裤腰,连同里面那层棉质材料一同蛮横地往下拽。
谢藤顺势跪在闻哲双腿间,抓住了他双手,将其带往自己后腰与背。
掌心碰触的柔软肌理,带着黏腻的汗水,随着指腹经过的轨迹,留下战栗。得到与温柔地撩拨相对的是远胜于粗鲁,更近似于暴力的回馈。
纺织品在谢藤手中不堪一击地沿着缝制的线条被撕裂开来,骤然暴露在微凉空气里的皮肤不自觉战栗,指甲用力嵌入只有一根脆弱的脊骨支撑腰间皮肉,留下长条的刮痕,俯身沿着红肿的痕迹疯狂地亲吻,在最柔软的部分留下延绵的青紫……
最终,急不可耐的部分只在一次又一次扑向对方左肩的小痣所在时才悄然展露,却在牙齿即将接触到柔软皮肤时,被钳住了脖子,夺走了呼吸。
“再咬破皮,”闻哲威胁道,“就打断你所有的门牙。”
“你不穿衣服的时候,”谢藤发出含混不清地气音,“无论说什么话,都让我觉得非常动听。”
闻哲没有再警告对方,而是直接松开钳制,一口咬在谢藤的颈侧。
动听的声音响起时,回应的却并非温柔,而是前所未见的暴戾。
……
闻哲醒来时,谢藤并没有在他身边,也没有在房间里。
第204章 消弭-5(XV)2合1
舷窗外的夜空依旧一片漆黑,精神上的懒惫与身体上的疼痛互相交织,让闻哲不想动弹,但口渴和饥饿的本能却逼迫他离开了床。
他从门边的行囊里找到了未开封的瓶装水,却没能找到食物,只有几件干净的T恤和几条长裤。
闻哲的呼吸与吞咽声在黑暗的周遭被放大了无数倍,手腕上的金属环在他眼前呈现出冰冷的光泽,佐证着自己依旧没能彻底赢得对方的信任,更没有窥见对方固执隐藏的最后那部分本性的事实。
是什么?
欠缺了什么关键?
或者说,自己最为害怕看到的是什么结果?
疑团始终潜伏在黑暗的水底,仿若没有拨云见月的可能。
谢藤是最为脆弱的存在,可这同时也是最坚不可摧的结构。因为没有什么能捣毁混乱本身。
等闻哲喝完了那瓶水,谢藤依旧没有出现,他只好套上衣裤,离开船舱,去其他地方寻找。
船舱里的房间不多,驾驶室里只有一个人在值守,很快就只剩下一个地方还未探寻。
夜间渔船的甲板比闻哲想象中要安静得多,船尾更是如此。
风停的时候,脚步声也被不断放大,空旷而悠远的扩散。
黑云吞噬了皎月,海平面彼端隐约出现了属于陆地的灯火,突显栏杆边格格不入的那道剪影。
谢藤只穿一条长裤,微弱的光勾勒出他肩膀、手臂与腰部的线条。
他的大半个身体探在栏杆外面,眼睛则盯着彼端愈发清晰的亮光,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堕入漆黑的海里。
这让闻哲感到无与伦比的熟悉。但他明明是第一次看到谢藤在夜晚站在栏杆边,根本不应该感到熟悉。
船身不合时宜的震颤,谢藤重心陡然前倾,却没有伸手去抓扶栏杆。
闻哲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将谢藤拽回到远离栏杆的安全区域。
无需言语的亢奋情绪,从谢藤呼吸里泄露,与闻哲的交叠在一起,被安静的夜晚不断放大。
闻哲的手掌触及到谢藤皮肤冰凉一片,却没有用语言谴责对方,只是用自己温暖的手掌来回抚摸对方的脊背,问:“冷吗?”
“还好。”谢藤既没有因对方的出现而惊讶,也没有避开对方的手,仿佛不用回头也知道来的人是谁。
“你突然不怕冷了?”
“大概。”
连续两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终止了闻哲继续提问的打算。
“吻我一下,”谢藤侧头看向闻哲,带着阔别已久且显而易见的漫不经心,“长一点的那种。”
闻哲难得从善如流的照做,谢藤在彼此的嘴唇还没有彻底分开前就扬起了嘴角,道:“你要是一直都那么听话……”
谢藤没能说完,就被闻哲打断:“你就不讨厌我了?”
“我就不会感到惊喜了。”谢藤语气暧昧。
闻哲嗤之以鼻地同时用力搓揉了对方的脑袋,随即改变了话题,问:“什么时候回北美?”
谢藤短促地笑了一下,坦然地向后,半靠近闻哲怀里,顺势圈住他的腰,视线重新回归海岸线彼端的光亮上,问:“你怎么知道要去北美,而不是东南亚?”
“通过观察一些细枝末节,选择可能性最高的推论。”闻哲笼统地回答。
谢藤又笑了:“非常讨喜的优秀观察与分析能力。”
“谢谢。”闻哲不客气的收下了赞赏。
“你离开之后到我藉由婚礼装死之前,其实已经享受过被许多人追杀的感觉,”谢藤毫无预警道,“其中还有一整支雇佣军。”
闻哲动作一滞,仅剩的没能串联在一起的线索之间突然出现了一条清晰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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