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的吊坠还给我。”闻哲说。
“你说角落里那个蓝宝石吊坠?”谢藤翻了个身,侧着头颅,枕在对方的腿上,手掌继续顽皮地顺着对方皮肤来回抚摸,耐心十足地与俯视着自己的闻哲的四目相对。
闻哲颔首。
谢藤以左手肘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右手伸向闻哲。
“我是不是应该说:‘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什……?”
闻哲没能说完谢藤已经昂起了头,按着他的后颈,将他压向自己。
闻哲被迫弓背俯首,用双手勉强支撑着负重,与对方嘴唇相贴。
他们交换了一个绵长却特殊的倒置吻。
新奇的体验在彼此间蔓延,本就依靠理智堪堪压抑地炽烈气息因而迅速扩散,让他们很难再与对方拉开距离。可谢藤依旧缓慢地松开了对闻哲后颈的钳制,手指则在对方的耳后至下颚之间短暂流连忘返。
直到缱绻变淡,他才翻身而起,利落地脱掉了自己的上衣。
闻哲藏在负重下的喉结微微向上滚动,随即不动声色地复位。
“我的肋骨很疼。”谢藤低声说。
墙角的射灯、镜面的反光以及属于吊坠的蓝色混淆在一起,勾勒出极具诱惑力的上身轮廓。
利落的肩线与腰线,最下的肋骨周围被四指宽的医用护带固定,边缘的肌理微微隆起,仿若只要伸手,就能感受到舒适的张力。
“膝盖也是。”
他脱掉长裤,露出膝盖上的医用护带。
“嘴唇也是……”
他重新俯下身,把额头抵在闻哲的小腹上轻蹭。
细碎的额发触感粗糙,让闻哲痒得不自觉倒吸气。
“都怪你下手那么重,”谢藤放任那个委屈已久的“小女孩”,不断发出不满地嘀咕,“你不想我,也不愿意看着我,还不回应我的吻,甚至咬我……”
“你的意思是,只准你咬我?”闻哲打断对方,盯着对方的后脑。如果他手臂能自由活动,肯定会为这番不可理喻的发言给谢藤两记狠拳。
“那不能怪我,”谢藤不依不饶,“怪你太诱人了。等我回过神来,就已经下口了……”
闻哲:“……”
“你又要说我恶心了?”谢藤再度抬起头来与闻哲对视时,眼神已经不再危险,只有委屈。
闻哲摇头。他早就明白对方不是能用常理界定的人,自然也无法用道理说服。而相比不断地撩拨,对方眼底的灰蓝从危险转换为温驯这个刹那,才更让他意动。
但他的理智尚在,没有放任自己被本能与对方的行为彻底蛊惑。
“你还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后?”谢藤问。
“我就同意……”
闻哲不知道是第几次没能说完后面的话。
谢藤落在对方后腰上的一只手圈紧的同时,另一只手则顺着腰线往下滑到最底,突然报复性地施力。
闻哲因为对方的举动发出了短促地惊呼。
“慢一点……听见了吗?”他呼吸窒住,缓和了几秒才出声,“温柔不是你的优点吗?”
谢藤应声放缓了手上的动作,凑到他耳边反问:“你不是说没必要在这种时候还继续隐藏自己的本性……?”
“你忘了我身上有多少负重?我现在可是任你摆布的状态。如果一不小心废掉了,你就会永远失去自己唯一的乐趣。还是说,你想要一个连回拥你都做不到的破玩具娃娃?那你就会失去大脑赠予你的那些美妙幻觉……”随着谢藤坏心地动作,闻哲的话语骤顿在此处,咽下一声短促的喘息,才继续道,“体贴也是你的一部分。尽管它只体现在床上。请延续你为数不多的优点。”
“你怎么还是那么好?”谢藤笑了起来,“而且每一次都会给我惊喜……”
“安静点,”闻哲鄙夷道,“还有,专心点……嘶!”又咬?
“我很专心。”谢藤不满地在对方另一边肋骨附近的皮肤重重地咬了一口,迅速蜿蜒而上,来到对方脖根,却不能沿着脖颈的曲线向下,难免再度对自己的“杰作”产生不满,当即果断碰了一下自己的腕表,在闻哲微愕地注视下,摘掉了颈部的负重。
谢藤沿着闻哲颈部的淤青仔细地舔吻吮吸,很快又解除了对方左腕的负重。
刚谈妥的交换条件虽然才开始履行,谢藤却已经主动让步两次。
闻哲来不及说话,就听见对方厚颜无耻地表示:“提前预约明天的下一次……”
闻哲干脆无情地驳斥:“我不认为你能留到明天……嘶!”
谢藤仔细舔舐过刚咬出来的痕迹,贴着对方的脖子轻笑:“你太了解我了。”
闻哲左手已经恢复了部分行动力,虽然依旧会受制于手肘的负重,却足够他拒绝对方折磨自己的脖子,同时往对方的脑袋上用力拍一巴掌,略微拉开彼此的距离。
“为什么打我?”谢藤差点咬到自己那根忙于四处造次的舌头,“你怎么还是那么坏?”
“为什么?”闻哲用眼神示意对方去看自己手腕上那些四指宽的淤青,“这个理由够吗?”
谢藤一把捉住他的手掌,凑过去吮吻那些淤青,同时在其他地方用力,很快就让闻哲只能专注于利用对方的肩膀做支撑,再无暇顾及自己的手腕。
“你才是不专心的那一个……才刚开始,你就那么不专心了,那我可就不保证温柔……嘶!你怎么也……?”
谢藤凑过去夺走闻哲刚成形的声音,反被后者一口衔住,毫不留情地咬破了他的舌尖。
饕餮盛宴未及桌,主菜已至唇边。
伴着大脑的撒谎,将铁锈和腥味与对方主动送上的唇舌一起换做甘美的甜点。
味蕾随即发出狂欢的尖叫,理智随之溃不成军,携手落荒而逃……
……
时间、空间以及感觉很快混淆不清,谁都无法判断究竟过了多久。
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圆形黑色舞台,不断上演着只有两名演员而没有观众的最下流,也是最圣洁的剧目。
第150章 显现-4(IV)
疯了。
闻哲想。
完全疯了。
不止自己,对方也是。
与前几次简直毫无相似之处。
哪怕是与最初被化学品所控制的那一次都不同。
毕竟当时的他只是暂时被本能支配而失去理智,但他对身体的掌控力还在,根本不可能放纵到这个地步。
可刚才却是在好胜心的趋势下,逐渐丧失了理智,随后因为身体仅有一半,不,是只拥有六分之一的掌控权,而近乎完全由对方主导。
他在对方放松警惕时一度试图偷袭,尝试夺走对方的腕表,却很快就被对方察觉,继而反制,半推半就地开始了随后的沉沦。
过分放纵的结果是,他的腿根发麻,腰臀也是,甚至全身的肌肉都在叫嚣。疲惫至极。
道理很简单:负重时剧烈运动,再好的身体素质也吃不消。
好在他身上大部分的负重途中就已经逐渐被取下,只剩下双脚踝和右臂还有。
可是这种左右重心不同,尤其是右边极重的情况,同样不利于他的动作。毕竟他不是左撇子,而对方自然提前考虑到了这一层,才保留了能限制他右臂和双踝的负重。
闻哲恍惚地盯着天花板上的倒影,看着自己和周遭的狼狈与凌乱,许久才将视线挪向侧面。
谢藤埋首于闻哲的颈窝,呼吸并不规律,带着一种得逞之后的惬意与雀跃。
闻哲从未大意过,偶尔一瞬,短短刹那的权衡,没来得及估算狼与狗的区别。
“野性未驯”这四个字说来简单,亲身体验就相当糟糕了。
闻哲本想直接给谢藤一肘子,可对方的肋骨有医用护带,就算攻击也起不到什么实质的伤害,甚至看起来更像在娇嗔。光想象就已经足够他恶心了,当即打消了动手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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