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藤百思不得其解,对闻哲更加好奇了。
“鱼缸”里的人造光线严重影响了谢藤对时间的判断,可他的生活助理依旧很有时间观念。
“你居然睡着了?这人会魔法吗?”助理悄无声息地出现,站在床边,同样无法理解地打量着闻哲。
谢藤没有回答助理好奇的提问,助理也不期待他回答,只是提醒他:
“今天星期四。”
谢藤闻声看向助理。
“你早上有两门考试,下午有一门。”助理说,“还有那个装模作样的教授,威胁你必须去见他。”
“他想干什么?”谢藤问。
“他说你的论文观点偏激,逻辑矛盾。威胁要毙掉它,让你重写。”
“故意找茬?”
“差不多。”
“他最近有新的研究要立项?”
助理点点头,谢藤露出不悦的表情,抱怨道:“他要钱的手段一点创意也没有。”
他试图翻个身,对床发泄自己的不满,奈何身上还压着一个人。
助理对他的情绪视若无睹,催促道:“起床吧。不然你会赶不上考试。”
谢藤的不快维持得极其短暂,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就把手伸向了闻哲脑袋。
可惜,或者说跟他预料的一样,他刚碰到对方的发梢,根本没有触动对方头皮上的感觉神经,闻哲就惊醒过来。他用一只手大力扣住谢藤的手腕,攥紧,朝旁侧用力掰,另一只手撑起自己上半身,半梦半醒地看着面前这个严重失职的人形枕头。趴着睡觉让他的颈部僵硬,稍事活动才恢复如常,缓慢的真正转醒。
“如果我手腕骨折了,可是需要三个月才能康复,”谢藤说,“你不介意三个月后再跟我一起上岛,那我也不介意。”
抓住谢藤的手腕完全是闻哲的自我防御本能,等他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当即放开了对方被自己捏红的手腕,毫无歉意地打着哈欠下了床,理所当然地走进盥洗室。
昨天跟他的衣服一起留在地下室的智能腕表和手机已经被周到的助理拿了上来,用托盘盛着,端正地摆放在洗手台边,让他一眼就看到了它们并想起自己又忘记充电。
其实,忘记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他。放眼整个“鱼缸”,包括浴室的电吹风电源,都是无线挂充,根本找不到任何电源口或手机充电器。就算是谢藤本人,也没有在他面前使用过手机,每次要联络谁,都是让他的助理代劳。
反正他暂时用不到这两样东西,干脆放任它们留在托盘里继续休眠。
生活助理及其手下在餐厅里准备了中西两式的早餐,成功地取悦了闻哲的味蕾,主动开口问起:“一会儿要出门?”
“去学校。”谢藤回答。
“再不快点就赶不上考试了。”助理补充。
闻哲怀疑了自己的耳朵。
第27章 他我-4(下)
谢藤非常体贴地补充:“你没有听错。我必须去学校,而且还要参加考试。”
闻哲:“……好吧。”
二人很快解决了早餐,恭候已久的生活助理团队跟昨晚一样用湿毛巾把他们收拾干净并催促二人赶紧刷牙。
闻哲看着跟自己并排站在一起的、嘴角还沾着牙膏的谢藤,感觉自己对这位富三代的印象再度被颠覆了。
“必须的流程。”谢藤吐掉牙膏,空出嘴巴解释,“我已经凑够了课时。只差一年就毕业了,不用再来回折腾,也不用继续住在纽约……”
“闲聊等你们上了车再继续。”生活助理不耐烦地打断他,毫不温柔地拽着自己的老板往楼下走。
谢藤急忙拉住闻哲的手腕,把他一起拽出去,同时不满地对助理抱怨:“他只穿了长裤,我只穿了内裤……”
助理毫不留情:“你们可以到车上再穿。”
闻哲和谢藤一起被塞进一辆黑颜色的车里。只是车型区别于昨天的加长款,变成了房车款。
就像任何演艺圈的明星所用的房车里那样,附带化妆间和更衣室以及无以计数的相关物品。
谢藤和闻哲刚上车,车子就使了出去,害得他们差点摔倒。
车内,昨天已经见过一面的形象助理和手下的发型师已经在等了。
他们给谢藤准备了一身中性或者说是女性化的穿着,既修饰了肩宽,也突出了腰身,加上颜色绚丽的配饰,包括头饰上有一颗黑珍珠,耳钉中间嵌着红宝石的六芒星,简直就像一位即将参加餐后酒会的法国女人。
随后又为他的头发挑染了五种颜色,接了一部分长发在后脑的发尾上,很快用发型剔除了温和的知性,添加了足够的叛逆与野性。
最后是妆容,淡且自然,唇色稍艳。
如果现在只看谢藤背影,很容易把他错认为一位高挑美丽的女性。至于正面,当然是性别不明的典型青年艺术家。
“好看吗?”谢藤问。
闻哲勉为其难地点头,心情微妙至极。谢藤满意的对助理道谢。
“他怎么办?”形象助理的视线扫过闻哲,用法语问。
“跟我去学校。”谢藤回答。
“你只有一个带保镖的名额。”
“他就是保镖。”
“……”
助理哑然片刻,继续问:“那他穿什么?”
“保镖穿的那种。”谢藤说,“一看就像保镖的那种。”
“确定?”
“确定。”
形象助理无可奈何地叹气,随即去挂衣间翻找。谢藤接着转头对一名保镖示意,后者跟形象助理不同,完全能明白闻哲的厉害之处,一言不发地卸下了自己身上的武器及其相关装备,尽数递向闻哲。
“准备一下吧?贴身保镖先生。我下半身的安危还掌握在你的手里。记得别离我太远。”谢藤半开玩笑地说。抛开他的用词,单看他的脸,竟然笑得有几分妩媚。
闻哲无可奈何地动手脱掉长裤,最终得到一把电击枪、一大一小两把半自动手枪和与之配套的枪套,以及一身全黑的西装。他从善如流的穿戴完毕,把小的那支绑在右小腿上,另外一只配合枪套挂在左腰。随即又得到保镖递过来的一个伪造的身份名牌,上面写着安保公司的名字和一个编出来的陌生人名。正好可以佩戴在胸口。发型师走过来,把他的头发向后梳拢,用发胶固定。谢藤亲手为闻哲戴上墨镜,再上下打量了一遍,满意地点头。
房车靠边停下,他们换乘了熟悉的加长型黑色车辆。房车掉头返回,他们所乘的车辆则继续向目的地行驶。
前排多了一位闻哲没见过的助理,他递给谢藤一个平板,让他赶紧看并记住。
谢藤接过来打开,不仅看得很快,还有空跟闻哲闲聊:“刚才说到哪儿了?”
“你平常都以这副打扮去学校?”闻哲的声音满是匪夷所思。
“特殊情况,需要印象值加分。”谢藤说,“有个教授想开新的研究课题,但是缺少启动经费。他打算从我这里讹钱,不然就威胁毙掉我的论文。”
“这跟你的衣着打扮有什么关系?”闻哲不解。
“那个教授表面看起来是个守旧的学院派,其实是个极端政治正确的白人。”谢藤说,“他偏好这一口,却也怕牵扯到与之相关的丑闻里。”
闻哲思考片刻才问:“喜欢异装癖又假装自己不是白左的白左?”
谢藤点头。
“既然你讨厌这个教授,为什么不跳级,或者换个导师?”闻哲无法理解。跳级这种小事,以谢藤的智商肯定不算难事。因为实事往往不是天才的隔壁住着一个疯子,而是一个看起来正常又无害的疯子才是真正的天才。
“那个教授的脸长得很不错。是我喜欢的类型——当然没法跟你比。”谢藤毫无顾虑地说到途中就对闻哲暧昧地眨眨眼,“不过他的性格就有些急功近利。对于这种闭着眼睛都知道他只是想要钱的、完全没有创意的人,无论他长得如何,我都不会觉得惊喜,当然就连床都不想跟他上。而对于既没有上过床,也没有为我工作的人,我当然不会给他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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