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他们已经厌倦,开始在游艇上四处徘徊,寻找适合“小游戏”的地方:
他们顺着舷梯往上爬,把扶手当做滑梯,从栏杆上往下滑,再相互接住对方;
他们轮流躲藏在隐蔽的角落,等待对方找到自己的踪迹,把自己捉出来,放任对方用为所欲为的吻做为惩罚;
他们找到清洗甲板的水管,把它当做水枪,四处追逐碰巧落在栏杆上歇脚的倒霉海鸟,以命中数量来比拼胜负;
他们在没有海鸟落脚的时候,会相互追逐攻击……
他们幼稚的娱乐没能持续多久,就被从驾驶塔远眺的盎撒人发现。后者气势汹汹地冲来,他们扔下水管,在盎撒人的咒骂声中飞快逃跑。
盎撒人指天发誓,要把他们锁在船舱里,直到靠岸。
谢藤嘲笑他不可能抓到自己,由此演变成一场追逐与逃跑的游戏。
如同与此前种种经历的遥相呼应。
盎撒人不是闻哲的对手,但抓个谢藤还是颇有心得。
谢藤很快就被盎撒人扭送回船舱,闻哲只好主动投降,一同被关进房间。
听着身后门扉飞快关上并上锁的声音,闻哲到底还是笑了。
“没想到他还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谢藤耸肩:“你小看了他的古板程度。”
闻哲笑得更欢了,而谢藤只是看着他,眼神细致且缓慢,如同在欣赏一幅画。
闻哲止住笑,看向对方,眼神带着明显地询问意味。
谢藤摇头,重新打开投影仪,向后靠在柔软的枕头上,以一种漫不经心的方式盯着画面。
闻哲花了些时间才分辨出英语与陌生拉丁音节混合的台词所属的语种,随即用几分钟去观看那部陌生的西班牙电影。
女主像美艳的红玫瑰,男主像耀眼的古希腊神祇。双方一见钟情后,立刻共赴云雨,如胶似漆。典型的西语剧情。
即便闻哲听不懂西班牙语,也能从他们眼底看到无需言语的互动。
值得称赞的演技。他想。
但有趣的部分仅限于婚礼剧情之前,而后双方各自外遇,陷入无休无止的争执。同样典型的西语剧情。
“我去冲个澡。”闻哲走进浴室。
谢藤含糊地应了一声,手动切换到下一部电影。
传进浴室的英语口音就像用直尺画出的等距直线,接着是同样的配乐,闻哲想,大概是一部拥有田园风景的英国电影。
没过五分钟,英语台词就中断了,接着是粘滞且柔软的法语。
在闻哲即将关上花洒的时候,谢藤从背后圈住了他的腰,在他后颈的皮肤上留下了带着些微疼痛的绵长吮吻。
但这显然不够,他的牙齿在蠢蠢欲动,只是勉强克制。
“你没关门。”谢藤沿着对方后颈向下来到脊背,沿着肩胛来回,留下细碎地吻,“我认为这是一种邀请。”
闻哲转过身,没有否认:“你也忘了脱衣服。”
谢藤放开对方,动手拉扯自己的衣裤。
可它们已经被水粘在了身上,变得麻烦许多,减慢了速度。
闻哲伸出手,帮对方解开扣子,动作缓慢且耐心,让人愈发心痒。
谢藤接着面对的却不是缠绵的吻,而是突如其来的暴力。
闻哲薅住他湿润的头发,掐住他的下颚,与其对视。
“你不是那种会因为别人一句话就做出改变的人,”他说,“也没有必要改变。”
谢藤没想到对方会注意到自己突兀的克制,因此一愣。
闻哲说完就松开了禁锢,改为扣住对方的后颈,将他拉向自己,用过于粗暴的方式吻他,直到他同样回馈为止。
争夺胜负般的吻如同凶狠的食肉动物在互相啃咬与撕扯,他们牙齿发出摩擦与撞击的声音,他们必须在最危险的时候避过牙齿的威胁,否则就保不住自己的舌头,取而代之的是嘴唇上残留的剧痛,乃至于麻木。
“你又在纵容我了。”
彼此的嘴唇重新分开时,谢藤抿了一下森疼的唇瓣,随即弯起了唇角。
“你打算纵容我到什么时候?”
同样的问题,这次交换了角色。
之前是闻哲问:你希望我纵容你多久?
谢藤答:到你不想再纵容我的为止。
现在提问方变成了谢藤,闻哲需要说出自己的决定。
“到你不再需要我的时候。”闻哲的回答没有犹疑。
“非常动听的答案。”谢藤抓住对方的左手,而后是右手。
如同此前的伦巴或桑巴的共舞,逐一将对方的双手分别引导至自己的肩背,这才伸手覆上对方的腰,将对方用力按向自己。
随着胯骨相撞的声音,谢藤终于抽空彼此仅剩的距离。
“我想听故事。”谢藤的嘴唇和牙齿一起用力衔住闻哲颈侧的皮肤。
“什么故事?”闻哲咽下含混的声音,却没有制止对方的手和犬齿危险的举动。
纵容无处不在。
“有趣的故事。”谢藤的声音与他的双手一同向下摩挲,“最好是关于你自己的故事……”
对方的声音戛然而止,闻哲最终同样没有讲述关于自己的故事,但他在用力抱紧对方的同时,发出了轻不可闻的冗长叹息。
法语电影毫无波澜的迎来结尾,由数人清唱的和声组成动听的片尾曲,混杂着花洒的水流与其他的声音。
比音乐更为动人。
作者有话说:
_(:з」∠)_日常倒计时
第180章 消弭-3(XIIII)
他们在晚餐时迎来盎撒人的“探视”,再三保证不会再做出任何幼稚行为后,终于得到两套干净的衣服外加前往餐厅的“保释外出”许可。
尽管闻哲是自愿陪同被囚,可他明显知道盎撒人在防备什么。
对方的防备显然是多余的。
在一望无际的海洋上,如果没有航海图和其他航海设备的帮助,就算是经验老道的船长也不可能确定坐标。因而就算闻哲跟着谢藤一起在甲板上跑了大半天,也无法确定他们究竟航行在哪片海域。
临近晚餐尾声的时候,船长竟然再度播报了与昨夜相似的糟糕天气预报。
“休是身处越危险的情况他就越亢奋。我可不记得你也有这种毛病。”盎撒人盯着闻哲,眼底充满了警告意味。
“的确没有。”闻哲回答。
“那就安分点。”盎撒人强调,“休,别在旁边偷笑。你也是一样。你们俩个都安分点。”
谢藤冲他扮鬼脸。
他盯着他们俩吃完最后一口,当即把他们“押解”回房间,离开时也没忘记给房门上锁。
“好歹他比上次慷慨了。”谢藤摇晃着自己手里的两盒东西,“国际象棋是他从船长和厨师那里抢来的,埃及金字塔棋是二副和三副近期的挚爱。”
“金字塔棋是什么?”闻哲没听过这个。
谢藤得意道:“一种适合七岁以上儿童的益智游戏。”
闻哲:“……”
“二副和三副几岁?”他问。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调笑失败的谢藤冲闻哲弯起了嘴角,“他们加起来肯定已经超过七十岁了。”
“那就玩这个。”闻哲率先在矮桌边坐下,冲谢藤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坐在自己对面。
“赢了有附加的奖励吗?”谢藤听话地在闻哲对面坐下,却没有继续依言的打开盒子。
“你想要什么?”闻哲无奈地看着又开始提条件的对方。
“我刚才说过了,”谢藤故作受伤,“你肯定没注意听。”
“刚才?”闻哲问,“什么时候?”
“在床上的时候。”
“……”
闻哲毫无疑问是听见了,只是当时无暇思考。
“一个关于我的有趣的故事?”他问,“我不确定自己有这样的故事。”
“那就不是关于你的也可以。”谢藤适时做出让步,“不过要足够有趣的,能让我着迷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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