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就是用这招把宋臣年撞伤的,对方膝盖上的淤青没半个月别想消下去,他这次一脚下去,商诀估计会摔骨折吧,他眼中的恶意不断放大,显得黝黑的脸有些狰狞。
下一秒,他听到一声清晰的骨头碎裂的声音,肋骨处传来剧烈的疼痛。
郝毅不可置信地仰起头,死死盯着面前的商诀。
男生规矩地穿着一中的那套校服衬衫,身量极高,漏出的一截手臂线条流畅,上边覆着一层紧实的肌肉,在他动作间爆发出极强的力量感。
商诀轻轻晲了他一眼,眉眼冷峻,侧脸线条轮廓锋锐利落,浑身上下都透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他的眸色很深,在看着郝毅的时候,眼底的墨色浓得难以化开,十分渗人。
郝毅想到对方撞过来的手肘,角度刁钻,力度狠厉,钻心的疼在大脑皮层叫嚣着,他无端晃了下神,脚下一个不稳,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脚腕处也传来清脆的“咔嚓”声。
商诀已经绕开了他,将球传给了郁绥。
两人的配合天衣无缝,顷刻间,又一颗三分球投入,比分被拉平,郝毅的头上渗出冷汗来。
商诀在郁绥面前又恢复了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看起来格外好欺负,让他怀疑自己刚才看到的是不是一阵错觉。
他被班里的人扶着下了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商诀,他的速度与反应丝毫不比郁绥差,却总在后方收敛锋芒。
比赛还剩最后一分钟,战况焦灼,两边的人都死死围着对方,争取这最后一球的机会。
球再一次穿到商诀手里,他被牢牢围困住,难以找得到一个突破口。郁绥站在不远处,竭力想要解救他,却被钳制住手脚。
比赛时间开始倒数,商诀朝着郁绥的方向大喊了一声:“郁绥!”
紧接着,篮球在空中抛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落入郁绥手里。郁绥撞开自己身边的守卫,几个越步飞到篮球框下,飞身上篮。
场上的所有人屏住了呼吸,“咣”的一声。
篮球砸下,在地面回弹起一个惊人的高度,场下爆发出激烈的欢呼声与尖叫。
郁绥一跃而下,一头粉发被汗水浸湿,狐狸眼微挑,那股嚣张与得意的劲怎么也遮挡不住。
少年轻狂,他张扬的昂起下巴,朝着郝毅道:“看明白了吗,垃圾和人才的区别,就是你和我,云和泥的区别。”
人声鼎沸,他朝着宋臣年的方向走过去,眼底漫出璀璨星光,笑意挡都挡不住。
兀的,他的手腕被人拉住,硬生生停了下来。
郁绥看向手腕的主人。
商诀一瘸一拐地缓慢移动着,眼睫虚虚垂下来,在冷白的脸上投出一层淡淡的阴翳,看不清表情。
他脸上勾出一个虚弱难忍的笑来,声音也有些虚浮:
“郁绥,能扶我一下吗?”
“不能的话也没关系,我只是刚刚在给你扔球的时候被撞到了,有点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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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诀:老婆,可以抱一下吗,
郁绥:滚。
商诀:不可以也没关系,我只是太着急想保护你,被撞的有点痛而已
郁绥:……
郁绥:就只能抱一下哈
商诀一个巨拥,得寸进尺开口:绥绥,能抱紧一点吗?
郁绥:你他妈叫谁绥绥呢?
商诀:宋臣年就这么叫……
放个以后的商诀
商诀:怎么,宋臣年能叫我就不能叫?你是不是不爱我了?(T ^ T)
郁绥:……………………绥绥无语
第8章 卖惨
郁绥:“?”
郁绥一脸犹疑地看向商诀的脚踝,蓝白的校服裤有些长,遮住了那截脚腕,让人一时之间难以辨明他的伤势如何,但看对方可怜兮兮的表情,又想到宋臣年膝盖上的惨状,郁绥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伸手扶住了商诀。
滚烫的体温顺着掌心渗入四肢百骸,蓬勃的热汗浮在皮肤表面,郁绥眼睫眨了眨,颇为不可置信地捏了下商诀的手臂。
十七八岁的年纪里,少年人总是抽条的格外快,像枝纤韧劲瘦的竹,手臂骨节看着纤细,却并不瘦弱,上边覆着的一层肌肉结实有力,手臂线条自然流畅。
这人怎么看起来一脸弱鸡样,但摸起来还……挺强壮?
郁绥眼中流露出疑惑,还不等细想,商诀一个趔趄,将大半个人的重量压到了他的身上,对方的胳膊不经意间搭在了自己的后颈处,撩拨了下潮热的发尾。
郁绥看向他,商诀不自觉咬了下唇瓣,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腹部,脸色白的吓人:“应该是刚刚体育班的人……我的肚子好像被谁的手肘撞到了……”
他一边说,眸光一边虚虚掠过角落里受伤的郝毅,看到对方看回来,他像是受惊了一样,眼睫簌簌闪了两下,迅速挪开了眼。
但他这点拙劣的演技怎么可能瞒得过郁绥,郁绥立即发现了罪魁祸首——
郝毅正龇牙咧嘴地捂着自己的右肋骨处,左脚脚踝也肿起了一大片,红色在皮肤上蔓延开来,有些吓人。
他冷不丁被郁绥盯住,刚抬起头,就看到把他搞成这副凄惨模样的商诀可怜巴巴地扯了下郁绥的袖子,语气孱弱:“郁绥,只是一点小伤,我没关系的,他没伤到你就好……嘶——”
他又痛苦地捂了下肚子,额间的碎发耷拉在眉眼处,被汗水浸湿了几缕。
郁绥杀人的目光更甚。
草?
这TM是什么新型诈骗术吗?
郝毅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搀扶在一起的两个人,看了看自己的右肋,又看了看演技自然的商诀,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来一句歇后语——
商黛玉倒拔垂杨柳,真是小刀划屁股,开了眼了。
郝毅愤愤地瞪着商诀,瞪到一半,被郁绥发现,反瞪了回来。
临走前,郁绥朝着郝毅昂了下下巴,唇角勾出个冷厉的笑来:“你今晚,最好睁着一只眼睛睡觉。”他漂亮的五官染上几分戾气,态度嚣张:“等着我来找你。”
郝毅还想强撑着站起来反驳,但郁绥话音刚落,他扶着的商诀又是一个趔趄,直直栽进了郁绥怀里,郝毅反击的话卡在了嗓子眼。
商诀太重了,他一个人扶起来有些吃力,郁绥没办法,只好伸出一只手揽住商诀的腰。
他凶巴巴地喊他:“你吃什么长大的,重死了。”
话音里满是嫌弃,但手还是很诚实地搀着商诀,生怕他摔着。
商诀偏过头,眸光落到郁绥露出的一截白皙的颈侧,眉眼弯起来,身上疏离的意味不自觉消散许多。他的手再次不经意搭在郁绥颈间,见郁绥没有抗拒,指尖轻捻了一下他的发丝。
唔,好软。
和郁绥本人一样。
对方略长的发丝被他拢着绕了个圈,缠在手指上,商诀眼睛眯起来,觉得这惨卖得很值当。
两人在走出操场的一瞬,商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自眼尾掠过一道清凌凌的弧光,随后停在满脸愤恨的郝毅身上。
一瞬间,他脸上的痛楚消失不见,方才的虚弱荡然无存,极具侵略性的目光直直射向郝毅,冷淡又摄人。
像是被什么大型猛兽攫取的猎物,郝毅的喉咙卡住,艰涩得难以发出声音,等商诀走远,他才惊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魏延让他去刺激郁绥是不错,但压根没和他提过郁绥和商诀的关系很好,想到学校里有关于商诀身份的传言,郝毅开始犹豫要不要按照魏延说的话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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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医务室里人出奇的多,才下午第一节课,就排了三个病号,还都伤在了腿脚上。
值班的女老师听到他们受伤的缘由,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一边感慨他们还是没长大的小孩子,一边转身去拿碘伏和酒精帮他们处理伤口。
校医室里一共两张床,好在赵天琪来的最早,已经被其他人接回了班里,省下了郁绥带着商诀排队的功夫。
怎么看都是宋臣年的伤势更严重一些,郁绥干脆让商诀躺在那张窄小的床上,先去看宋臣年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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