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绥见状,没再拖延,他确定了一下落地点,小腿发力,从自家阳台一跃而起,完美落到了隔壁天台。
少年人身姿矫健,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甚至都没趔趄一下。
几乎没费多少功夫,郁绥就爬上了西户主人阳台的边沿,他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平衡,一手抓着树枝,一手试探着朝那只幼猫靠近。
那大概是只橘猫,年岁不大,小小的一团,橘黄色的毛发在这片天地里格外显眼。看着靠近的郁绥,它怯怯地叫了两声,眸子湿漉漉的,瞧着格外可怜。
天边扯出一道蹭亮的闪电,将厚重的云层无情地撕扯开,可怖又骇人。
郁绥垂下眼,凌厉的五官柔和下来,脸上露出温柔的神色,他将嗓音放轻了些,学着猫叫,试图让幼猫放低警惕:“喵——喵——”
“咪咪,不要怕,到我这边来。”
一步一步,无声地靠近。
“乖。”
大抵是他脸上的神情太过温柔,幼猫卸下了防备,试探性地伸出爪子,在摇晃的树枝上,朝着郁绥的方向求救。
郁绥稳着身子,慢吞吞地上前,过了好一会儿,才停在它面前。
梧桐树的树枝一上一下地晃着,一人一猫随时都容易掉下去,郁绥不自觉屏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猫从树上扯下来,抱进了怀里,这才无声松了口气。
他刚准备抱着猫跳到地上,身后的推拉门倏地被推开,在寂静的空间里发出突兀地响。
怀里的猫一惊,在他的怀里挣扎,郁绥心绪被扰,脚下一个不稳,重心后移,直直朝后栽了下去。
如果将怀里的猫放下,以他的身手,足够找到合适的方法落地,不叫自己受伤。但郁绥下意识地将猫紧紧护在怀里,用自己当肉垫,打算将这只猫稳稳当当地保护好。
电光火石之间,料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他直直坠进一个人的怀抱里。
清冷疏离的木质香气层层叠叠地包裹上来,郁绥睁开眼,耳边响起一道含笑的嗓音:
“绥绥,你是来投怀送抱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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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诀不是油,解释一下,他毕竟在国外生活了八年没回来,中文里的很多意思没法深刻理解,而且也没法找到最合适贴切的形容词,但日常用语还是熟练的。只是有时候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逗逗郁绥而已。
小剧场——
语文课上,语文老师让同学们讲一下对成语和歇后语的理解。提问到商诀:
语文老师:有缘千里来相会是什么意思
商诀:是说我和郁绥很有缘分,隔着千里,还能偷偷约会
语文老师:……
郁绥:……
全班同学:……
商诀:老师我还可以举一反三!投怀送抱的意思是,郁绥因为太过思念我,将自己投入我的怀里,送给我一个拥抱!
郁绥:受不鸟了,磨刀霍霍向商诀【怒怒ing】[○?`Д?? ○]
第14章 全校检讨
暴雨滂沱,天际的云卷着边,蒙了一层暗淡的灰,只能看见依稀的天光从角落里挣扎出来。
卧室的窗帘被风吹得高高扬起,商诀在家里也穿得格外考究,一成不变的整洁衬衫搭黑色长裤,鼻梁上架着一副暗金色边的眼镜。
他逆着光,分明的轮廓勾勒出冷淡的侧脸,眸光黑沉,有种斯文败类的禁欲感。
郁绥被他牢牢抱在怀里,恹恹的眉眼漫出惊讶,自己怀里的猫像是看到了救世主,怯怯地撒着娇,好像在诉说着自己的这一场惊心动魄。
“商诀?”
郁绥不确定地开口叫他的名字,眉心很轻地蹙了一下。
“嗯。”商诀应了一声,嗓音低沉而冷淡。
怀里的人比想象之中的还要轻,商诀抱着他,几乎不需要费多少力气。
男生的睡衣衣料单薄,被雨淋湿,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勾勒出一截纤韧窄细的腰,好巧不巧落在商诀手里,让人不禁怀疑,如果再用力一点,这截细腰会不会就此在他手中被折断。
但郁绥没能留给他太多想象的时间,少年干脆利落地从商诀的怀里跳了出来,臂弯里还抱着那只猫,狐狸眼微眯,指了指猫,又指了指他,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疑惑:“你住在这儿吗?”
有风拂过,将梧桐叶吹得七零八落,商诀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指腹,上边依稀残存着郁绥皮肤温热的触感。
“嗯,刚搬过来没多久”他温声回他,见郁绥防备的动作,眸光漫出些许笑意。
郁绥松了口气,房主是商诀的话,他就不用特地来道歉了,但紧接着,又迅速警觉起来。
所以说,商诀,现在是他的邻居?
郁绥的眸光朝着商诀一扫,觉得私闯人家的阳台确实有点尴尬,干巴巴地应了声“哦”,打算抱着猫回自己家。
他刚一动作,商诀指了下他怀里的猫,语气带着调侃:“郁绥,你打算带着我的猫不翼而飞吗?”
怀里的猫若有所觉,晃着脑袋朝着商诀伸出爪子,郁绥一脸尴尬:“这是你的猫?”
他还以为是只流浪猫,在想能不能带回家养。
对面的商诀点了下头,没急着接过他怀里的猫,朝着他昂了下下巴:“要不要进去坐坐,你身上都湿透了。”
以商诀的洁癖程度,正常来说,他是不会允许别人进入他的房间的。
但……
商诀的眸光从郁绥湿透了的身上撇过,认真地思索起他对郁绥的容忍程度。家里没有收拾出来客房,也只有一间浴室可以用……
商诀的眉头轻轻蹙起,好像,并没有那么能够接受,他垂在裤缝的指尖蜷了下。
好在郁绥对他进入他的房间并不是很感兴趣,他思索再三,很艰难地靠近商诀,将怀里的猫递给他。
他的动作格外小心,锋利的眼皮轻轻垂下来,眼底透着股认真,像是在呵护什么稀世的珍宝。
“你记得给他洗热水澡,”郁绥不是很放心地叮嘱他:“然后立刻用吹风机把它的毛发吹干。”
商诀垂着眸,看着自己被猫浸湿的衣袖,反问道:“那你呢?”
淋了这么久的雨,浑身都湿透了,不先急着顾及自己,反倒把怀里的猫看的比自己还重要。
商诀并不能理解这样的行为,就像他并不能理解那天雨夜里,郁绥把自己的伞让给流浪猫一样。
郁绥“嗯”了声,很是不解地看了他一眼,随口道:“我直接翻回去就行了啊。”
他说完,毫不在意地退开身,朝着商诀扬了下手,手撑在阳台边沿上,长腿一迈,利落翻了回去,速度快到商诀都没反应过来。
少年灰粉的头发被雨浸湿,但在这灰暗的天空之中依旧鲜亮显眼,他眼尾的那颗红痣在雨中晕开浓墨重彩的艳丽,又被眉眼间的少年气冲淡了几分凌厉,郁绥挑了下眉,朝着商诀道:“你还站在那儿干什么,快回去躲雨啊。”
话音刚落,他就被迎面吹来的风冷得打了个寒颤,粉色的身影隐没在门后,还伴随着一声告别:“靠,我先回去了,可乐,去给我那条毛巾。”
商诀垂晲着眼,冷白的指尖落到金渐层的后颈皮上,眉梢微动:“可乐?”
金渐层哀哀地叫了声,并不知道一向对他冷淡的主人为什么叫它的名字。
商诀的五指收紧,将猫从身上拎起来,黑沉的眸子盯了它半晌,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走,cola。给你洗澡。”
金渐层在商诀身边的第8天,破天荒地享受到了一次洁癖狂商大少爷的服务。
直接载入了它的猫生史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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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清早的雾气格外浓厚,氤氲的水汽将光线模糊成团,好像一只手就能握住。
答应了崔喜军要做检讨,郁绥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精致的眉眼写满了困倦。
走进学校的时候,全校的学生都到的差不多了,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在路上晃荡,郁绥从兜里翻了翻,认真检查了一遍自己的检讨,深觉十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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