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昵地凑近,停在郁绥的耳廓,嗓音有点沙哑:“绥绥。”
他的手从眼尾处收回来,落到了郁绥红的滴血的耳根处,又补了一句:“崽崽。”
郁绥整个人快烧起来了,他睁开眼,实在是没什么气势地瞪着商诀,色厉内荏道:“不许叫这个。”
商诀也不恼,只是缓慢地揉着郁绥的耳根,慢悠悠地问他:“那叫什么
?”
“宝宝?”
“男朋友?”
“还是猪崽?”
他将这些称呼一一说了一遍,观察着郁绥脸上的表情,看到他的脸越来越红,又爱怜地凑过去吻了吻他的耳廓,嗓音温柔而缱绻:“可我还是想叫崽崽。”
“我一个人的崽崽。”他轻轻咬了下郁绥的耳朵。
郁绥的眼睛倏然睁大,电流般的酥麻从耳廓蔓延出来,将他的整个心脏都填满,直至鼓胀。
他喘着气,先前的话被一一堵在嗓子里,什么辩驳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他刚张口,搭在他后颈上的手再次用力,郁绥的下颌被迫仰了起来。
他的后背抵在粗粝的树干之上,腰被牢牢锢着,商诀的吻重新落下来。
不同于方才的浅尝即止,商诀这次亲的很凶。
两个人的嘴巴贴在一起,郁绥的牙关被商诀急哄哄地撬开,口腔内壁的每一处软肉都被扫过,郁绥藏在深处的舌尖被勾住,被商诀又嘬又咬,连带着津液也被一点点吞噬干净。
冬日里的寒冷没有侵袭半分,郁绥的腰脱离了树干,被商诀拉着,扣进了自己的怀里。他腰肢细,哪怕隔着一层厚重的衣服,也依旧能感受到下边的纤韧,像一张拉开的弓,锋利又漂亮。
上一次接吻的那种窒息感再度袭来,唇齿相交之间,商诀含糊的声音传来:“笨蛋,用鼻子呼吸。”
郁绥的意识混沌,他的脖颈处渗出一点细密滚烫的汗,密密匝匝的,将他砸向一片热潮。
他想说,你才笨蛋。
但下唇被商诀含着,轻轻啃咬着,只能从喉间溢出一点破碎的呜咽。
他说不出话,被亲得不停地抖。
远处突然传来一点躁动,郁绥还没来得及分辨,一束强光突然照到这边。
郁绥被刺得睁不开眼睛,刚想抬眼去分辨,就听到了崔喜军的嗓音,跟一道惊雷似的,在耳边炸开。
“那边那两个,你们干什么呢?”
郁绥匆匆扫了一眼,崔喜军身后跟着级部的副主任,两个人身上都穿着一中那套蓝白色的校服,壮硕的身体快要将校服撑裂了。为了尽职尽责地扮演学生,两人身上不仅背着书包,崔喜军甚至在头顶套了个假发,以至于树林里的学生没能第一时间把他们俩认出来。
妈的,郁绥也是在看清崔喜军的脸,才发觉这是谁。
这谁他妈能想到到。
郁绥骂了一声草,一把推开了身前的商诀,拽起人的手,下意识地就要跑。
不仅是他们,树林里藏着的学生都被崔喜军这一嗓子吓了一跳,作鸟兽般一股脑散开。
一瞬间,方才的旖旎与暧昧通通被打破,一群人吓的魂飞魄散,还有不住地我草传来。
一方面是被崔喜军的出现吓得,一方面是被崔喜军的打扮吓得。
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哪个更加惊悚。
郁绥脚都软,但跑得最快,他喘着气,一刻都没敢停。
半退的兜帽被重新戴起来,他慌里慌张的,想要把自己的头发给藏起来。
但崔喜军还不肯放过他,强光手电筒不依不饶地打在他的身上,一刻也不放松。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脚下的的雪落了很厚的一层,踩上去不住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崔喜军气急败坏地大喊:“前边那两个早恋的,给我停下来!”
“听见了吗?!再不停,明天就给我去国旗台跟前做检讨!”
郁绥跑得更快了。
他又不傻,按以往他逃课的经验来看,要是真的被崔喜军抓到他和商诀早恋,之前年级里那些棒打鸳鸯的传言明天就会成真。
崔喜军被他负隅顽抗的态度气得火冒三丈,还在警告:“还跑是吧,还跑,被我抓到了,你们两个一定要记过!”
其他的小情侣闻言,也撒腿跑得更快了。
崔喜军只顾得上追逐他们两个,大多数的小情侣都从另一边跑了,副主任没有崔喜军的心气儿和体力,很快败下阵来,停在了一处空地,气喘吁吁地喘着,还不忘守着身边抓到的几个学生,生怕他们跑了。
这几个学生自知倒霉,垂头丧气地踢着地上的石子,但也有人按捺不住好气,偷偷抬眼打量着被狂追的郁绥和商诀。
夜色沉沉,破损的路灯照出一丁点光,两个人的面容轮廓模糊在黑暗里,只能依稀看得出个子挺高。
崔喜军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不太对劲。
学校里有这么高的女生吗?
难道是体育班的特长生?
他一边追,一边想,似乎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是的,疯狂地拿着手电筒乱晃。
“我已经知道你们是哪个班的了,你们俩今天要是不主动站出来,小心我明天去找你们班主任,到时候就不是做检讨这么简单了!”
郁绥被吓得一颤,下意识地想要停下来。
去找许岚……
他的神经突突地跳,下意识地偏头去看身边的商诀,男生的黑发被风吹得散乱,眼皮半垂着,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也转过了头。
四目相对,郁绥的心跳缓了一个拍子。
“还跑不跑?”商诀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来。
郁绥一愣,有些犹疑,不知道崔喜军到底有没有认出他们两个来。
但想了想,还是小声地说了句:“跑。”
下一瞬,郁绥的手腕反被商诀扣住,先前慢下去的速度骤然又快起来,身后手电筒明晃晃的光逐渐被甩在了身后,郁绥只觉得耳朵里传来阵阵嗡鸣声。
崔喜军暴怒的声音自后方越来越小,郁绥有些恍惚地回头望了一眼,只看见了他气急败坏的脸。
其实换做以前,照崔喜军这个速度,十次有三次能追上他的。
郁绥想了又想,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一笑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似的,他岔了气,脚下一滞,险些被绊倒,好在商
诀眼疾手快,把他拽了起来,又将他拽到了旁边的一处空地。
郁绥捂着肚子,又是紧张又是热,还笑得直抽。
头上的帽檐又耷拉下来,他的脸露出来,两腮的红晕开来,一直蔓延到了眼睛周围,显得那双狐狸眼越发湿润。
“商诀,你看见崔喜军头上戴的什么了吗?”郁绥笑得有些急促:他戴了顶假发,还是女士的。我真的快笑死了。
他的唇瓣一张一合,微微发着肿,上边还覆着层晶亮的水渍,像颗饱满莹润的樱桃。
“喜军还是年纪大了,他去年追我的时候,跑得那叫一个快,换今天这种场景,估计还得再追着我们十几分钟。”
“不过今天还真挺刺激的。”郁绥一边说,一边去晲商诀的脸色。
夜色朦胧,商诀的脸笼罩在黑暗里,只能看得见流畅的轮廓和锋利的下颌,可眼睛却牢牢盯着他。
亲昵又眷恋。
商诀摸了摸他的脸,掌心下的温度微微有些发烫,他开口,低低地应着他:“嗯,很刺激。”
“可惜那会儿你不在。”郁绥觉得有点可惜。
商诀的眉眼弯起来,牵着他的手,嗓音微哑:“现在在了。”
他凑过去,没忍住,咬了一下郁绥发烫的脸颊:“现在也很好。”
白皙微红的脸上留下了一个牙印,商诀盯着他的脸,眸色暗下来。
郁绥怔楞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敢置信商诀刚刚干了什么。
“你咬我?”他嗓音都带着震惊。
商诀的喉结滚了一下,呼吸滚烫,贴在郁绥脸上的手轻轻地摩挲了一下。
“嗯,疼吗?”
郁绥怔怔地回答了句“不疼”,就咬了一下,有什么好疼得,他只是觉得,商诀这做法有点……有点奇奇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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