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镣铐(16)
阮祎完全受不了江帆一脸学术探究的表情问他这些屋里边的事儿。阮祎撒娇似的跺脚,“我叫他爸是因为他比我大!”
江帆给自己倒了杯茶,挺不当那么回事地问:“哪儿大?能大多少?”
“岁数大!”阮祎以前还从不觉得自个儿学长嘴这么贫,这下神坛算塌了,“大二十……!”
江帆“咕咚”把茶咽了,不吭气了。
阮祎的小嘴不依不饶的,他特自豪地说:“我爸超级牛逼,我爸是贺品安!”
江帆嘴里咂摸着茶香余韵,心里还咯噔了一下。
江帆不爱玩是真不爱玩。这些年他一门心思放到提升自我上了,也压根没动过广交圈内好友的心思。不过饶是如此,他也听过贺品安的名字——那人入圈约莫二十年了,国内犬调功夫数一数二的S,还是个刑主。
江帆的目光从上至下,从下至上地打量起细皮嫩肉、弱柳扶风的阮祎,得出客观结论:挨不过三下重鞭就得昏过去。
贺老爷子怕不是想养条泰迪?
江帆仔细观察着阮祎的神情,开始认真思考这小破孩儿吹逼的可能性占几成。
阮祎大概从江帆的肢体语言里读出了什么,立马拿出手机,扬着下巴向江帆展示自己的锁屏照片。
贺品安在圈内没怎么露过脸,故而江帆对贺品安的脸并没什么印象。但是S在自己的M跟前,从来都是自带气场的。
江帆从那张合照里察觉到了,加上阮祎执拗的劲儿,他怎么也信了九成。
道理他都懂。
就是为什么这个曾经叱咤风云,骑过警犬,训过军犬,人称“心狠手辣重刑主”的男人,会同意跟奴的合照中用卡通贴纸?
江帆看着那张成熟冷峻的脸上一对猫耳朵,半天说不出话。
世界观崩了。
第29章
眼瞅着要到饭点,江帆和阮祎才自发自觉地进厨房帮忙端菜。厨房一下子变得狭窄。
江帆端完最后一盘,忽然发现少筷子,又折回去拿。
两个人在厨房门口撞上了。
杜君棠手里拿着筷子,蓦地察觉有人过来,怕戳着,赶紧挪开,一副敞怀的姿势。江帆直直撞过去,两人相差不过五公分,江帆简直要埋进杜君棠怀里。
他身上没有油烟味儿,反倒一股子柠檬香。
江帆绷着神经,很快退后一步,抬起眼睛小心观察杜君棠。
“您……我,我是来拿筷子的。”
杜君棠回望江帆,微张着嘴,似乎要说些什么,可是又什么都没说。他晃了晃手里的筷子,示意一起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杜君棠也寡言,可面对着江帆和阮祎的喋喋不休时又极有耐心,看上去不像心情不好的样子。
江帆偶尔在饭桌上偷偷看他,心里乱糟糟地不安。
随着宿醉后遗症的逐渐消逝,江帆越发回忆起自己昨晚的一些劣行,可他又记不清了,这是最可怕的。
午饭后不久,阮祎他爸就打来电话,说正在路上,快到了。
人是杜君棠送出去的,江帆负责洗碗刷锅。
屋外已经有点秋风萧瑟的意思了。阮祎看见杜君棠挽起的袖子,贴心小棉袄似的替他哥把袖子拉下来。
“老贺好手段啊,”杜君棠开他玩笑,“能把你这泼猴训得这么会伺候人。”
“我呸。”阮祎受不了他正经的哥开口调戏人,拗得很,又把袖子给拽上去,“我这是兄弟情深。”
“打住,咱俩哪儿来的血缘?”杜君棠整理起自己的袖口。
阮祎警惕地瞧着他,好像生怕他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这话你咋不跟我表姐说呢!”
“得了吧,”杜君棠伸手,不轻不重地拧阮祎耳朵,“你跟她能一样吗。”
阮祎在杜君棠手里挣扎着扭头,要咬他。
一歪头,正巧看到什么。
“哇,哥你挺叛逆啊,身上还有小文身呢。”阮祎一双眼登时闪着八卦的精光,“牙印?!——你当你张无忌呢!”
杜君棠撒开手,把左臂的袖子挽了上去。看着那一圈淡淡的印记,他有点迷茫地开口:“这是文身?”
那印记分明是浅褐色的,他仔细端详起来,又觉得似乎的确不那么像疤痕留下的颜色。他身上旧伤很多,以前还没太特别关注过这儿。
“我一直以为这是块疤。”
阮祎扒开领子,他锁骨上文的是一个“贺”字。“信我啦哥,这我可比你懂行。可能当初文的时候就是仿疤痕的样式,你那儿就是太久没去补色了。”
阮祎展示完,惊讶地问:“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文过身?我天,这也能忘啊?”
杜君棠好久不理他,就低头看自己的小臂。他伸手搓了搓那处皮肤,忽然问:“我干嘛去文这个。”
阮祎瞪着大眼睛,“我哪儿知道。”他也纳闷,“你这文多久了?”
“几年?我不记得了。”杜君棠摇头,“我身上伤一大堆,哪儿记得。”
阮祎挠着自个儿脑袋,琢磨着这个陈年文身,说出句他自己都不信的话,“你会希望自己身上有疤不掉吗……?比如,给它上面补个文身啥的?”
杜君棠沉默,朝阮祎飘去个淡淡的眼神,“神经病。”
喇叭声,由远及近。
阮祎一下子就蹦起来了,朝缓缓驶来的Defender跑去,车恰刹在阮祎旁边。
越野车。
外观硬朗,高底盘,线条简约粗犷,是个方头方脑的大家伙,一股子复古味儿,又低调又拉风。简直完美符合四十岁中年男人的审美。
车窗摇下来,贺品安一边胳膊搭在窗框上,棱角锋利的五官带着成熟沉稳的魅力,他看了一眼阮祎,垂眸抿唇,不怒自威。
阮祎立马不撒欢了,他缩着脖子,紧张地抠手,又娇又软地小声叫道:“爸爸……”
贺品安沉声:“跟你说了多少遍,好好走路。非不听。”
“爸爸,我知道错了。”阮祎扒着窗框撒娇,厚着脸皮去拉他爸爸的手,把小脑袋怼过去蹭,蹭完又去亲爸爸的手指尖。“一会儿没见,我都快想死您了。”
贺品安抽出手,对着阮祎的额头轻轻弹了个脑瓜崩,“少耍贫嘴,上车。”
阮祎笑嘻嘻的,转身朝他哥摆摆手,哒哒哒往副驾那边跑。
没了那颗小脑袋挡着,贺品安才得以正式和杜君棠打声招呼。
两人寒暄了几句,贺品安说麻烦了打扰了,杜君棠说不麻烦不打扰。那场面,跟幼儿园放学,来接小孩的家长和老师沟通交流似的。
Defender驶远了,扬起路边的秋叶。
贺品安摸了摸阮祎的脑袋,轻声问:“宝贝,做错事儿该怎么办?”
阮祎红着耳朵,咬了下嘴唇,嗫嚅道:“爸爸……”他想求饶来着,想着起码得等到回了家,又觉得自己这话跟他爸说了也白说。
他左脚蹬右脚,把两只球鞋踢掉了,才去脱自己的裤子。
挂空裆。
里面什么也没穿。
阮祎赤着下半身,两腿像小姑娘似的并拢摩擦,扭捏得很,他好久不动作,小声和他爸说:“我怕把您坐垫弄脏了……”
贺品安忽然就笑了,很痞气的那种笑法,阮祎直接看硬了。
“除了你,还有谁敢坐我的副驾?”
市内,车水马龙。
拉风的越野时不时招来路人的目光。
只是没人知道,车内有个漂亮男孩正跪趴着舔司机的皮鞋,屁股里嗡嗡响着振动棒。
他低低地哭,在狭窄的空间里磨蹭自己发热的身体,朝爸爸晃着屁股求饶:“爸爸,快回家吧,宝贝受不了了,宝贝要您……”
第30章
排气扇被关掉了。厨房里安静得出奇。餍足的午后使人渴望睡眠。
江帆收拾好厨房,拧开水龙头洗手,手上还留着洗手液的泡沫,他闲得无聊,用虎口掐水流玩,看那条线在掌心里时断时续。
因为出神,直到杜君棠进了厨房,江帆才迟钝地反应过来。
“都收拾好了?”杜君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江帆在犹豫要不要回头,他总觉得今天的杜君棠有些奇怪,弄得他很紧张。
他故作轻松地点点头,给语气里注入活力:“嗯,都弄完了。”他啰里啰嗦,“锅刷了,碗洗了,菜板冲了,地也拖了。”
“行,”杜君棠似乎在靠近他,江帆忽感压迫,“那咱们来算算账。”
江帆脑子里的警铃一连串地开始响。
他就知道,他昨晚肯定做错什么了。
江帆下意识垂头。他紧张害怕的时候都这样。他看着自己手指尖上还有没甩干的水,局促地往自己的裤子上蹭。
杜君棠的手忽然在他的斜方肌和肩胛骨处摸了摸。
“呃……”江帆浑身都犯痒,感觉后颈有小虫在爬。
“昨晚你和丛阳都跟到了些什么?”杜君棠问他,手却没停,顺着脊椎一路摸到后腰,把江帆扎好的衬衣拽了出来。
江帆迷糊了,他突然想通为什么厨房是柠檬味的,因为洗洁精和洗手液都是柠檬香型。他被杜君棠摸得腿软,两只手扶着流理台的边缘。
“……桓昱约了杜夏可。”
杜君棠的动作忽然停了,“除了这个?”
江帆显然知道杜君棠不满意这样的答案,他只好尽力为自己开脱,“他们约在了迪厅,太吵了。”
“所以你醉酒,不接电话,晚回家?”
这话杜君棠说得很轻,好像只是一个简单的疑问句,江帆却吓得闭上了眼,脑子飞快地转。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对答。
扣着流理台的手指忽然用力,指节泛白。
杜君棠从后面半抱着江帆,两只手顺着江帆的腰,解他的皮带。
江帆在杜君棠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金属扣“当当”的响,全敲在江帆的心上。杜君棠的呼吸离他好近,他看着杜君棠修长的手,小腹顿时热起来。
直到杜君棠去拉他裤链时,他才很羞耻地说了句:“别……”
下拉的动作,杜君棠的指尖隔着内裤搔刮到江帆勃起的性器。
他完全硬了,八六一定察觉到了。
明明还什么都没做。
江帆感觉好丢脸,耳朵尖变成了粉红色。
杜君棠拽着金属扣将皮带从裤袢中抽了出来,折了两折。
那怀抱骤然离开了。江帆舒了口气,心中又失落无比。
“你酒品太差,以后不要跟人喝太多。”
皮带点了点江帆的腰和屁股,江帆竟然也琢磨明白了。他惴惴不安地摆好姿势,手扒在台子上,胳膊抻直了,两腿分开,上身下身夹角几乎呈九十度,挨揍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