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非人’,指的就是‘陷害他的不是人’。”秋吟落下最后一句,“是空羽剑。”
她对上南恨玉微怔的目光,朱唇微启,未等继续说些什么,忽然睁大眼睛,一把将南恨玉揽入怀中,回身,魔火铺天盖地涌上过了黑水的江海。
从水面乍起一只庞然大物,像站起一只凶兽,一下子遮蔽天日,秋吟脸色一沉,未等看清瀑布似的水花后是何方妖孽,先感受到熟悉的气息:“走地蛇。”
魔血哺育走地蛇的时间有限,散尽之后走地蛇就会变回怕水的鸡肋样,秋吟抱着南恨玉出万魔窟底不久,走地蛇便溃散进水中,吐还灵气入山海,可这又是哪里来的?
南恨玉沉声:“不对,是龙骨剑阵。”
话音刚落,便露出本貌,是刚见过不久的剑身龙骨!秋吟定睛一看,有不少剑她都见过——是剑林和剑阁中的剑!
太清山对他们千娇百宠的桃夭仙人果然大方!
秋吟被南恨玉一点,很快明白过来,陆宛思只能复刻龙骨剑阵,但无法像她一样通过改变阵文来操控龙骨,于是用龙骨剑阵包裹走地蛇,隔开海水,以免走地蛇消散,而走地蛇吸着灵气走,推着龙骨前行,成为了龙骨奔走的爪!
秋吟体内是魔气还好,南恨玉简直是铠甲在身的走地蛇最胆大包天想吞的午餐!
龙骨绞向灵船,秋吟拉着南恨玉点过画舫船顶,御剑而起,离开的一瞬间,灵船被龙尾砸得粉碎,荡在暴起的洪波中。
张继闻送给天海阁的这份贺礼,威慑不亚于山海剑阵,当初若不是秋吟将龙骨引到魔墙,一时半会儿还真除不了这个祸害,陆宛思倒是送了她一份“大礼”。
那狗知道龙骨剑阵伤不了她,只是拖延时间。秋吟立刻起符走字:“阿莲你那边什么情况!”
听风道设宴,设的是鸿门宴,当家早就成了魔主那边的人,自然为了谋求南境的利益,这事藏不住多久,百里耳发难时情况危急,为镇住这群死徒,秋吟当时可没收敛。
而如今仙界各位自顾不暇,更是不会轻易前来,尤其玄灵宗死的死伤的伤,连一个主持大局的人都找不出来,没工夫掺和这明摆的陷阱,也是真被秋吟打怕了,而还能勉强与魔主一战的陆宛思险些死在龙骨中,被同样半身不遂的师兄弟们按着休息,难被放行。
风娘也没想着真能有人来,设宴本来就是昭告天下人,魔主是听风道当家的朋友,朋友帮朋友,天经地义。
在南境风头大盛,魔主无人能及的时候来这么一出,听风道可谓巴结得明目张胆,给自己选了一个天大的靠山,谄媚又现实,很有第一黑市一贯恬不知耻的风格。
被踩着骨头挑衅,仙界哪怕死伤一片,也留着一口气痛骂听风道墙头草不要脸,而当家表示墙头草也没向过他们,纯属自作多情。
当然这是表面。
真正是为引蛇出洞,魔墙无法攻破,南境就坚如铁牢,而听风道的当家恰巧有一样宝物,能视一切阵法为无物——不见仙。
普通修士听都没听过不见仙,或者只是知道有这么个宝贝,但只以为是能隐身的高级法器而已,毕竟有时候听风楼还会拍卖不是吗,虽然珍贵,但并非无价。
这都是严良才那狗多年精心营造出的骗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比起藏着掖着,有小部分人费力还能够到,反而证明不是什么绝世宝贝。
但陆宛思知道不见仙代表什么,那是南境的钥匙。
她会来。
秋吟早命胀鬼前去听风道,配合风骑,守住风娘的安全。
龙骨继续纠缠而上,南恨玉想动手,被秋吟压住不动,她这才想起,碧华仙子已死,如今作为魔主身边的红人,不能剑起天崩地裂,她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红颜祸水,只好作罢。
符纸隔了好一会儿,传来潦草的几个字:“胀鬼破!”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突然通知线下,下两周阶段测,狼狈的我即将一周多狂补四科半学期的内容,救……
可能会更的少点,努力保持日更,实在更不了会和宝们请假,本来预计这月完结,也可能会稍微延到下个月,真的非常抱歉(跪)
第102章 傲慢
听风道的宴是空宴, 嚣张十足给众仙发了请帖,其实根本没指望他们来,还是照常拍卖那些玩意,风娘布好风骑满楼, 竟然真蹲到了不速之客。
还不是她嚣张能惹的客。
连衣抬眼, 一个眼神镇住欲上前的风骑众, 垂眼瞧着自己脖子上的剑,心道这就是秋吟说的空羽剑,竟然一时笑了:“桃夭仙人大驾光临,不是来交朋友的, 是来砸场子的?”
“哦?我以为风娘交了魔主, 不交别人为友了呢。”陆宛思浅浅地笑,灵气压得连衣起不来身, 只能脊背发冷地跪在地面, “风娘能翻了百里耳的天,想来本事不一般, 如今南北针锋相对,一触即发, 我冒着被师兄师姐们训斥的风险前来,自然不想空手而归, 风娘这位朋友, 宛思很愿意交。”
说得好听, 空羽剑又进一分,连衣有点笑不出来了:“桃夭仙人用剑交朋友?”
陆宛思从善如流, 还有那么点无辜的倨傲:“剑修强者, 以剑为半身,自然在剑锋中知虚实与真意。”
连衣又瞪了一眼冒死要来的风骑:“那仙人这个朋友, 风娘得好好交了,我这人大方热情得很,为表诚意,庆贺你我感天动地的友谊,乘上几件听风道的法器如何?
无坚不摧的玄铁铠甲,千里传音的云鸟,天海阁残卷,山水仙云图,灵草药草任你挑……还不满意?这姑娘就为难人了,总不能是相中我了吧?”
陆宛思神情未变,让人猜不出心思,连衣心如擂鼓,却于寒冷剑光抬头,挑衅地笑:“呀,不会让我说中了,说来魔主大人也没看上这些,只从我这儿挑了一个漂亮姑娘,听闻仙人早年与魔主剑仙有一段宏大的爱恨情仇,听风道广为传唱,难道也好这口?这可使不得,我还是喜欢英俊嘴甜的男人。”
“巧言令色,当家这张嘴倒和她很像。”
陆宛思却没生气,甚至好笑地摇摇头,在她眼里,柔弱至此,说什么挑衅的话都显得几分可悲的可爱了,她话锋突兀一转,“她没算到我会来?”
连衣心中一揪,装傻:“你说谁……嘶,我说我说,这宴本来就是我表忠心用的,谁知道你们被魔主捅成篓子还有功夫来打我的脸,比我还闲。”
陆宛思用那双化了多少人心的眼睛俯视连衣:“你料不到,她料得到,嘘,让我猜猜看她在哪。”
“在这,还是这,或者是这?”她空荡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听风楼的伙计、客人、散修、风骑,最后落在离连衣半楼远,被她吊在楼中的胀鬼,“还是这里?”
胀鬼被空羽的剑意五花大绑,成了一个被捆到饱胀的球,勒出血管的深痕,他那庞大的身躯肿胀着,蠕动着,随时都要爆体而亡,喷溅出满身鲜血似的,淹没华丽奢靡的楼阁。
他四周三三两两落着人,要么是听风楼的本家人,与风娘风骑共患难,或者不敢当着这粉衣的疯婆娘面逃走,要么是散修或者名门正道,陆宛思是他们当今的领头人,有持无恐。
连衣苦中作乐地骂,秋吟的属下要敢弄脏了她的酒楼,她就让魔主和她夫人一起来听风楼打工还债!
别以为她不知道,秋吟打着她的名头,将阿玉姑娘安在身边!
都说桃夭仙人灵动温柔,讨人喜欢,但听风道当家眼里,这女人纯是想一出是一出,脑子有病,只见陆宛思突然说:“你刚才是不是联系她了?”
连衣的血陡然一凉,空羽剑突然一松,她猛地抬头,就见空羽剑直飞而上,剑锋直直对准胀鬼的肚子,要将他活剖了!
奄奄一息似的胀鬼早有所料地睁开眼,猛地张大嘴,嘴角裂到耳根,足足有圆桌那么大,一缕红烟袅袅婷婷地飘出,像胀鬼的最后一□□气,却轻巧地迎下空羽这一剑,黑火一走,一瞬将整座听风楼圈进火海,燎没了风骑的黑衣和仙宗的法器,公平地将敌我化作牢中物,势不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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