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出来了?”尤作人意外,放下心似的,“还行吧,听风道有什么可紧张的。”
他俩根本没有避嫌的意思,风骑听得清清楚楚,冷笑:“无法无天,待会见了百大人,便知听风道的天姓百,地也姓百了。”
听风道主要大道有三条,形成个工字形,听风楼便在交点,门前的大道宽而平整,押人都从这过,相当于昭告所有人“这是百里耳要的人”。
尤作人传音给秋吟:“师妹什么打算,故意被抓,可是对百里耳有所求?”
金丹巅峰。尤作人与百里耳同阶,才敢光明正大传音给她。秋吟未给尤作人任何暗示,反而望着听风楼说:“又是这,真是充满美好记忆的地方。”
尤作人听着秋吟的捧读,瞬间明白师妹在听风楼犯过事:“你果然如师尊所言。以你目前的能力,听风楼的确是个麻烦。”
秋吟抓住关键词:“师尊说我什么了?”
“嗯,说你活泼好动,心有四海?”尤作人委婉地说。
“确实。”是个好词,秋吟满意,她难得好心,“知道麻烦你还跟来。”
“正瞧看见,我估计是你。没办法,身上抗着师命。”尤作人完全忘记南恨玉嘱咐他保密的事,直接掀了师尊的老底,“师尊快五六年没联系我了,一联系我就说无论如何要保护好你,虽然从语气上听不出来,但从她性格来看,你要是出差错,我得提头回去见她老人家。”
全都坦白后尤作人才后知后觉:“师尊好像说不让我告诉你,不过没什么关系吧。”
秋吟扬了扬眉,若不是兜帽罩着,尤作人定能看见一张得意得快与太阳肩并肩的脸,她突然觉得等了三个时辰的便宜师兄也不是太讨厌,缺心眼得恰到好处:“没关系,师兄,你是个好人。”
“谢谢?”尤作人说,“那师兄跟你混了,省得师尊打我个男的从不心疼。”
他们刚要跨进听风楼,半路杀出来个姑娘,后面跟着仪仗队似的被簇拥,穿得像不染淤泥的圣洁白莲,但一开口尽是雍容华贵的傲慢:“慢着。”
“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风骑皱眉望去,结果和自己兄弟对上眼,站在那姑娘身后的风骑眼观鼻鼻观心,在命令和兄弟间选择沉默。
有人认出:“是风娘!”
“风娘是谁?”
“百里耳身边的大红人啊,才几天百里耳就送给这祸水三间铺子了。”
等人群吵嚷着谈论起,风娘才浅浅一笑,面纱上的眼瞥了一眼看不见脸的秋吟,才回答:“当然知道,是我家恩公的地盘,风骑的大人们有什么问题吗?”
铁马金刀杀出威望的风骑不愿向个卖笑的花瓶低头,与这贱女人同担个“风”字头已觉侮辱,但碍着他家大人喜欢,这头不愿意也得低,为首的风骑施礼:“见过风娘,可是百大人有什么吩咐?”
“大人说笑,恩公没有吩咐,只是让我来传句话,”风娘看热闹似的笑说,“‘你们抓错人了,蠢货。’”
风骑们一愣,风娘那句“蠢货”说得轻巧,反而更显嘲讽,他们先是恼怒,然后才是没完成百里耳任务的惶恐,哪怕知道风娘不可能撒谎:“你说我们便信?”
“不信如何,难道要恩公亲自来吗?”风娘轻飘飘地问,“那恩公要你们有何用?”
“哇。”秋吟鼓掌,“帅啊姐姐。听没听见,你们里耳大人都说抓错了,还不快放人?跟了我绕了三圈,要抓的早跑了,一群大傻子。”
“你!”为首的风骑接连被骂,忍不住上前,尤作人虽然不觉得天才师妹会吃亏,但碍于师尊的嘱咐就是一把刀,他二话不说挡在秋吟面前,只希望秋吟以后能在师尊面前多美言他几句。
风娘冷声道:“恩公的话不听,你要坏了听风道的规矩吗?别忘了,听风道的天姓百。”
秋吟听过这话,抢答:“地也姓百!”
“客人都知道,你们丢不丢脸。”风娘一招手,身后的风骑将那四人带走,解放出天网,便都散去继续追查人,有一个风骑想跟在风娘身边,也被她挥走,“不用跟着我,我一会儿回铺子。”
那风骑犹豫片刻,风娘搬出百里耳:“恩公若问,就说是我说的。”这才退下。
风娘叫住要走的两人:“二位留步,恩公与天下仙为友,并不想多两个敌人,便跟我来看看有何所需,听风道的东西总能让二位满意。”
尤作人很有自知之明地闭嘴,将主场交给秋吟,秋吟爽快答:“好啊,正好我要挑根簪子,不如风娘猜猜簪子赠谁?”
风娘假装思索:“我猜是送给你夫人。”
两人相对而笑,尤作人没明白,看了她们两眼。
回到首饰铺子,风娘将两人接到后院,主动给他们沏茶:“二位见谅,听风楼正对的那些店铺里可能有恩公以前叛逃的属下,这位穿着黑袍方才一直停在那,才让风骑起了疑,当然,主要还是他们办事不利。”
秋吟用眼神示意尤作人,可惜他们刚见面,没什么默契,她和尤作人干瞪眼,差点瞪出眼泪:“师兄。”
她沾茶水的手指点了点木桌,一个“封”的水字闪现一刻,消失时,尤作人已降下法阵,将整间屋子和外界隔绝开。
风娘眉眼有些犹豫,秋吟:“放心吧,他和百里耳同阶,你怎么跑这来了?”
听了这话,风娘撩起面纱——正是连衣,她眨了眨眼:“这么快就认出我来了,阿玉姑娘不会吃醋吗?”
“你们一个两个把我当傻子呢?”秋吟无语,上下打量连衣,“我不是和你说过别回这破地了吗,你可倒好,不但回来帮人数钱,还晋升成‘正宫娘娘’了,我看你挺威风啊。”
“还行,都是幻象,严良才都被我耍得团团转,更何况一个百里耳。”连衣吐了吐舌头,“不过幻象也够恶心的了。”
“辛苦。”秋吟早就料到,但还是表示同情,“他们抓谁呢?”
“就是严良才。”连衣紧盯着秋吟,“你知道听风楼对面是什么吧,严良才应该带你去过,那玩意是他从城中偷走的,百里耳就是靠它才能接他的盘,百里耳以为严良才回来必定奔着那去,埋伏好久了。”
她挑了挑眉:“没有我,你们就没了。”
潜台词是她可不是严良才那种白眼狼,不会忘了阿秋和阿玉的恩情。
秋吟:“还行。”
尤作人:“还行。”
“……好吧,知道你们有后手了。”连衣撇嘴,她对着秋吟扬了扬下巴,“别光说我了。你,怎么回事,和阿玉姑娘吵架了?”
秋吟霍霍茶水的手一顿,差点震碎茶杯:“没有啊,瞎说什么。”
“呵。”连衣冷笑一声,“你骗得过傻汉,骗不过我这个娇娘,弯弯绕绕我还能不懂,冷战了吧,你先的?”
“没冷战。”秋吟死鸭子嘴硬,“她爱我爱得死去活来。”
“……阿玉姑娘一天天到底怎么忍受的了你?”连衣无语,“你爱说不说。既然没事了就快走,一会儿那大胖子准叫我过去,这始终是他的地盘。”
秋吟小声辩解一句:“我不会和她冷战的,我才舍不得。”
连衣放心了些,冷哼:“你最好是。”
尤作人从她们几句话也能明白连衣留在此地有苦衷,客气着问了句:“姑娘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不用。”秋吟替连衣回答,“她有自己的事要做。”
风娘的傲慢是听风城公主的傲慢,可惜听风城覆灭,便没有什么颐指气使的公主了,傲慢就成了达到目的的手段。
连衣是为三问钟而来。恐怕百里耳想不到,千防万防,枕边人难防,而他忌惮的那位早就掉进南境吃灰了。
上一篇:瞎撩白月光会被标记的
下一篇:你好像我崽崽妈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