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吟根本没理他的屁话,魔气震入他灵基,往藏元婴的紫府钻,严良才疼得吱哇乱叫,姑奶奶来真的,真要弄死他。
“错了错了,”严良才立刻认怂,努力从嗓子里挤出话,“我知道平阳公主在哪。”
秋吟面无表情掐着他,像已经听不见死人说话了。
“……不跳北崖,哪怕你成了魔窟新的魔尊,剑仙都和你长长久久,一年抱俩,到时候我随份子行不行,我嘴贱、咳咳。”严良才猛地落回地面,拍着胸膛,“至于吗你。”
秋吟退到洞壁的另一侧,抱臂:“你元婴呢,掉崖里摔塌了?”
有灵基,有金丹,紫府里的元婴却不见了。
还在做作整理仪表的严良才一顿,眼里划过一丝阴狠,嘴里仍笑嘻嘻:“没办法,重伤摔下魔窟,小可怜的我一直被围攻,元婴被打没了,啊我的孩子,走得好早。”
“金丹中后期,连巅峰都没稳住。”秋吟点明,笑得放肆,“可能没你活的年头十分之一长,但已经和前辈同阶,小辈深感荣幸。前辈可管好自己的嘴,否则不只晚年丧子,丧丹也说不定。”
“虽然很喜欢你的性子,但针对到自己身上,果然就不太愉快了。
不过我不是来和你斗嘴的,我刚才说了,我知道平阳公主在哪。”严良才的脸模糊在黑暗中,看不清真意,“秋吟,合作吗?”
秋吟未答,严良才自顾自说下去:“你来南境,一为你那把剑,二为救平阳公主,我直说,要抓平阳公主的就是魔尊大人,你的剑和他也脱不了关系,而我要除掉他。”
秋吟懒洋洋笑了:“我说,良子,一口一个魔尊大人,好歹曾经也是个大人物,还这么喜欢当别人的狗?”
“看来这些还是差了点。”严良才慢条斯理地说,“剑仙不是一出生就登顶仙云,在被万人敬仰前也受过伤,可能还不浅——你知道南恨玉身上有一道剑伤吗?”
一瞬间,秋吟想起那夜悬月殿,暧昧帷帐,幽幽烛火,白衣仙子靠在玉塌上,半解衣带,露出莹玉似的肌肤,南恨玉垂眸抚摸锁骨,一闪而过一道狰狞的剑痕。
“你想说什么。”秋吟沉声。
上钩了。
严良才微微一笑:“那是沈静竹干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50章 调查
宗门选拔期间会穿插亲传弟子的几次公开课业, 展示太清宗的课业状况,也能为前来的修士们指点迷津。
因秋吟这次想当领教,也排了她的课。论谈道与法,人人能做秋吟的老师, 即使她脸皮再厚, 也没有去误人子弟, 只提把剑去训练场虐菜,靠一张嘴一把剑吸引了全部火力。
但出乎意料,反而秋吟什么内容没有、单纯揍人的实战课广受好评,甚至以前和她八竿子打不着的文课老师也来找她交流, 可惜悬月峰二师姐不懂什么是受宠若惊, 教起几千年的老学究来毫不脸红,倒和之乎者也们混得不错。
今天讲经法的领教临时被抓去做苦力, 便请秋吟这位忘年交来带班, 秋吟愉快地扔开经书道义,招呼着小白菜们上勾训练场, 彻底沦为实战课。
她仅用半堂课时间,把一众修士按在地上摩擦, 严重折磨他们的身心后,再放他们进书堂自己研读经法, 美其名曰“求人不如求己”。
果然效果显著, 有的人连忙整理刚才实战所学, 有的人意识到差距打了鸡血,努力钻研, 还有的人单纯被揍到怀疑仙生, 读经去杂念,四大皆空, 甚是和谐。
而罪魁祸首秋吟秋领教,悠闲半靠在书堂屋顶,艳丽红裙铺散在黛青色的瓦片,像展开的油纸伞,飘飘落落的小白花瓣像是点点轻雪,点缀在伞面,她耳边时不时传来屋下的念经声,催眠得紧。
“沈静竹。”南境的记忆传来,秋吟睁开眼,一扫倦怠,尾音托得有些长,缱绻却毫无暧昧,倒有几分棉里藏针的杀意,像妖魅在想如何拆骨食人,“魔尊,南境之主,这名头听起来不错。”
一只洁白的雀儿从天边飞来,美人玉手一抬,供白雀停落,一张白纸落在秋吟的手心,她慢慢展开,指尖点了点整洁的墨迹,多情的眼淡扫一遍,那纸便化为灰烬散了。
来信的是襄国前驸马爷,现状元郎,韩顺韩大人,他没做成仁启皇帝的女婿,反而受到重用,仕途水涨船高。
秋吟在听风道面馆第一次碰到刘涵时,便用太清宗的化影分/身向韩顺飞书,询问二皇子动向,果然二皇子对外称行远道去寺院祈福,其实人早就不见,因此秋吟才敢确定。
而今日回信,是回秋吟让他查的平阳公主过往,小公主的事没什么特别,唯一有点故事的,就是仁启皇帝年轻时和她娘的那点风流史。
平阳公主早死的娘是个青楼女子,花名便叫“灼兰”,论出身比二皇子的娘还不如,但自从入宫便盛宠不衰,甚至一度爬到妃的位置。
秋吟在仙人画小秘境见过灼兰轩的主人,不管是平阳记忆中的温柔,还是百茂仙人幻化的鬼气,都有一点令人记忆深刻,就是那张美艳至极的脸。
当初便是因为百茂仙人的“仙”味实在与那张脸不甚匹配,秋吟才没把大前辈当鬼给灭了,所以仁启皇帝宠一个绝色的女人再正常不过。
然而韩顺给的回信却很有意思,用的不单是“宠”,而是有传言称,还是来自满是对头的深宫——灼兰是仁启皇帝唯一真心“爱”过的女人。
一字之差,千里之别。
在平阳公主昏倒的那次任务中,秋吟见过两面仁启皇帝,一次是下凡了解平阳公主的情况,仁启皇帝将对仙人的仰敬和九五的尊威平衡得极好,一次是她假扮驸马归宁,仁启皇帝对在他的考验中为情弃志而失败的女婿,仍然和颜悦色,恩威并施。
是个庞广一样的精明老男人。
秋吟不相信这个凡间的老狐狸会对一个青楼女子爱得痛彻心扉,茶饭不思,甚至她死后多年,女儿都要嫁人,灼兰轩仍然每日都整洁如初,岁月不改。
她更倾向于,维持住一个“深埋心底、永远无法被替代的女人”做挡箭牌,最好还是个死人,才是仁启皇帝的目的。
秋吟的腿勾住边檐,腰往下一折,倒挂着出现在窗边,她熟练地招呼:“姑娘们,给我一张纸一支笔。”
修士们对领教大人吓人的突然出现已经习以为常,几个女弟子将桌上最好的笔墨卷进纸中,用秋吟教的方法控制灵气,送到窗边,秋吟接过,笑着挥了挥手:“谢了。”
有男修起哄:“领教大人怎么不委托‘小子们’,我也想当姑娘了,您得雨露均沾,不能偏心。”
秋吟瞥他一眼:“好啊,有委托,你们课业的老师被抓去广云峰打铁了,你也跟着去帮忙呗,还是我现在‘快刀斩乱麻’,替你摆脱男人的桎梏?”
那男修知道秋吟可会玩笑成真,立刻讨饶,书堂里哄堂大笑,送走了携花带雪的红衣美人。
回到屋顶,秋吟沾墨,在纸上快速写了几笔,请韩顺详细调查平阳公主已故的生母灼兰,用小法阵将书信封好,顺手挠了挠白雀的下巴,托小家伙送信到人间。
而她则是翻身下屋,和修士们知会一声,拿着事先向吕泰求好的训诫堂令牌,去了珠青峰的琳琅书阁。
“仙魔之战。”秋吟坐在浮云上,随手扒拉着书架,可算找到百年前南北境互殴的记载,但仙魔争斗其实很平常,每年潜入南境的大宗弟子不知道有多少。
百年前南恨玉已成剑仙,剑痕应该是再往前的事。
秋吟头大地在文海中沉浮,没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唯独一本记录了天痕路劈通南北,也只写了当时的天地盛景,关于起因,笔者连个己身猜测都没有。
秋吟将书一扔,书卷在空中翻了个圈,依循着她的灵气回到原位。与最讨厌的文字苦战许久没个结果,她有些烦躁地出了门。
问书无用,便只能问人。
“南境?”百茂仙人今日未熬药,反而在捣花瓣,新鲜的桃花还沾着晨露,清甜的花香盖过药灌似的殿屋,让人有些喝醉的飘飘然,“当然去过,拿剑的修士哪有没去过南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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