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甚至有人照搬了葛旺前几天的说辞,劝皇帝:“毕焰君若困于后宫,惠者,陛下一人也。陛下应以社稷为重,让毕焰君六部轮值!”
周斐琦就知道,把悦悦放出去以后,早晚会引得全国人民来跟他抢,这一刻,内心其实是后悔的!
皇帝生气地想,我媳妇是你们这些人想请就能请得动的吗?
因此,他坐于龙椅之上,如往常一般,再次扮起了高冷。
依旧是李尚书收拾残局,见其它官员们说得差不多了,才上奏道:“陛下如今户部之事刻不容缓,老臣斗胆,肯定陛下令毕焰君入主户部,以保唤新向荣之象!”
“此事,六部、三公于午后入御书房再议。”
皇帝这么说,就是松口了。
有些心思活络的官员已经想到,这位高毕焰若是真有本事,入主户部后必然大有所为,那么自己可要尽早趁机去巴结巴结了呢!
哥儿,正式进入朝堂,高悦这事是当之无愧的大周首例。
因此,这日午后的御书房里,六部三公自然吵得更是不可开交。事情到了这一步,早已不是哥儿入不入朝堂这么简单了,它已经涉及到了平京官场势力重新洗牌的问题。
怎么说?首先,毫无疑问,高悦作为帝王宠妃,是绝对的帝王嫡系,他若是入主了户部,不论内部斗或不斗,对于户部来说都将是极大增加了他们这衙门在朝堂之上的各项权利,单一点,与皇帝沟通的便捷性,就是其它衙门再也比不了的。更何况,这几日看来,这位毕焰君本身才学可绝不是泛泛之辈,户部就曾集体给他冠予‘旷世之才’的美誉!
这样的人就算没有皇帝撑腰,在朝堂之上早晚都是要发光的,积极拉拢争取其加入己方派系,简直就是朝堂最常规的手段了。可是,如今他潜龙入海,只待时机。而他入得这片海却是户部,因此其余五部在御书房里几乎扭成了一股绳,反对态度之坚决,前所未有的统一!
三公之中,镇国公低头喝茶,一语不发。他前几日得了太后密旨,与自己这位亲妹妹做了一番深度交流后,脑子也清醒了,今日被召进宫来,听说是为了高家哥儿的事,便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只在旁边安静看戏。
另外两位国公,则是暗暗观察,边揣度圣意,边琢磨着什么话怎么说才能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于是,六部之争,就演变为了户部刘尚书以一敌五的‘强势’场面。
是的,就是强势场面。别看李老头就一个人,那战斗力和气场一开,腰杆子笔直得一挺,脑瓜子再转得飞快,其余五部尚书在这位老爷子面前还真是没占到一点儿便宜!
就连同为两朝元老的兵部刘尚书都觉得今日的老李好似回到了几十年前,他不禁心想,这个老家伙到底得到了什么好处竟肯为了争这个哥儿如此不顾高龄,抖擞成这副样子!
李尚书若是知道刘尚书疑惑这个,定然会冷笑一声,并告诉他:那是你没有一个二十岁还不肯嫁人的儿子!为了这个小儿子的未来,老夫也绝对要搏上一搏!况且,这事若是成了,将来青史留名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
燕雀焉知鸿鹄之志哉!
这几日前朝已为后宫中的一位哥儿打得不可开交,而这位哥儿在后宫中却难得过了上了几天忙里偷闲的日子——
若问此是为何?当时是召亲入宫的申帖生效了,高悦的那位便宜表婶入宫来了呗。
说起这位表婶,那天高悦还真是向周斐琦打听了,但周斐琦对她也不是特别了解,可在大周若皇帝想查什么人,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因此高悦转天就拿到了这位表婶的详细资料,他看了一遍,总结出几个要点,这位表婶为人爽直,却又粗中有细,识文断字,书香门第出身,还是高悦那位生母的同宗姐妹,也姓狄。自打高悦进京以来,表婶对他一直视如己出,对他称得上不错,这次表婶进宫,还为高悦带了不少礼物,只不过礼物里有样东西,高悦看了一眼,就直接闹了个大红脸!
第62章 062白露三候
就像扔烫手山芋似得,那装礼物的盒子被高悦脱手塞回了礼物堆里。
表婶见他那副羞窘的样子,哈哈笑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这孩子,害什么羞。等到你有喜了,早晚不是也要用?”
高悦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只越发窘迫起来。
表婶却叹了口气,道:“在大周啊,哥儿生子可比女人还要凶险,若有一天你诊出了喜脉,可一定要告诉表婶,婶子进宫来帮你照看着,这事无巨细,要注意的地方可不是一两点。”
“多谢,表婶。”话题总算回归正常,高悦暗暗松了一口气儿,像是生怕表婶再把话题拐回去,他忙道:“表婶可有听说前些日子冷宫庶人中了蛇毒的事?”
表婶毕竟也是四品大员之妻,这宫里的事情该知道的自然也是知道。闻言,便点了点头,道:“悦哥儿,怎么提起这个?”
高悦便将这事内情缓缓讲给表婶听,虽然表婶全程都安静地倾听着,但她越听那脸色就越差,等高悦说完她拧着眉,气愤地低咒了句:“这个厨子真是太不知好歹!这样含血喷人下辈子也就配牛、马之命!”
高悦赶紧给她舔了杯茶,心想周斐琦调查的资料还是很准备得,表婶这个脾气还真是爽中带辣,看着也挺火爆的。他又道:“后来我找了太后,她老人家查明了此事,倒是没为难我。而且此次能接您进宫来相聚,还是太后那时为了宽慰我给的恩典,如今我在后宫,虽有帝宠,若是太后对我不满,恐怕会有更多明枪暗箭四面八方而来!现在想想独宠后宫也未必就是好事……”
高悦边说边观察表婶的神情,见她锁眉似在疾思,便在话音落后,又长长叹了口气——
表婶见他这样,很是心疼,拍了下他的手背,道:“你这孩子,不要想太多。太后既然叫你喊我进宫,那用意多半应是用在你表叔身上,唉,你或许不知,你表叔自从去了蓟城赴任,到了没有十天就水土不服在闹毛病,那蓟城的风水可见是硬的很!”
表婶快人快语,可这番话说出来,令高悦觉得她是个心思剔透之人,在古代的女子中这很难得,难怪表叔这么多年都再没有纳妾,想来是真心爱重这位表婶的。
表婶又想了稍许,便对高悦道:“这事你不用管了,我来给你表叔写封信就好。”
“那就劳烦表婶费心了。”
太后点高悦召见亲人入宫的目的就是为了通过这位表婶的口将平京后宫局势和太后一派的李家态度传给蓟城的高家表叔,如今高悦见目的达到,就与表婶说起了别的。
这两日,他因要陪伴表婶,窝在景阳宫的时间渐少,大多数时候他会带表婶在整个皇宫里走走看看,更是每日都会去一趟御花园,可就算这样,那之前布局之人都没有再度出手,可以见得,这人是真能忍的。
晋封大典在际,各位授封的嫔妃和哥儿郎君也都有召见亲人入宫,除了齐鞘没给齐家人这个露脸的机会,这几日皇宫里倒是时常能看见各嫔妃的亲人走动的身影。
高悦就在陪表婶逛御花园时,碰见过一次颐和轩那三番家属聚众喝茶的场面。当时,高悦和表婶站在百花丛中,头顶是一棵茂盛的十里香桂,身侧是一丛浓密的海石茶,枝桠自两人脸侧横伸出来,粉白的花朵层层叠叠如一只温柔地手臂将婶、甥二人环在一侧的石板路上。
不远处有笑声传来——
透过枝桠的缝隙,虽隔得有点儿远,高悦还是看到了,在湖心亭一群欢笑的人中,乔环和乔母也赫然在列。
表婶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显然也认出了乔环的母亲,毕竟都是京城贵胄圈的贵妇,彼此之间就算没有直接走动过,但在其他贵妇的茶宴上总也有碰面的时候。
表婶不明前因后果,见此还有些疑惑,道:“悦哥儿,乔家的哥儿不是住在良人所吗?他怎么跟三番的关系看起来这么好?说起来,陛下不是让你管良人所?我这几日可只见齐家哥儿和你亲近,倒还没见一次乔家哥儿来找过你啊,按理说,他们既然归你管,就算不亲近,每日也该给你请个安,露个面儿才对,这乔家哥儿不会是仗着他父亲的职位故意给你没脸吧?要是这样,那可不行啊!你这孩子脾气软,若是被人以下犯上,你,呃,你得记得跟陛下说,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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