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简,道长别来无恙。”
高悦一瞬间,脑中飞转,立刻明白了这人是谁——王简氏!
这才是真正的王简氏!
也就是说,当初在王美人父亲蓟城太守府里抓到的那个王简氏是替身!为什么会在那里放个替身?当然是为了把王美人这颗弃子的价值发挥到最大,给追查后宫蛊虫案的人造成一种假象,王美人除掉之后,连同仙人送子案,沽城蛊虫案等一系列案件也就全部终结,王美人的父亲即是操控这一系列的幕后黑手!
那时候,就算是赤云道长估计也想不到,那些丧心病狂的人,手里竟然还有骨蛊之境这张牌,而借着这张牌,这个王简氏不但如画皮之鬼般换了一副新面孔,更是再度潜回了京城,继续藏在暗中兴风作浪!
从始至终,那一伙人就没打算放弃对皇宫的渗透!而他们的手段,也一直没有改变,用蛊!区别只是换了几种不同的蛊虫而已!
至此,高悦也总算明白了,当初白家客栈里,那几个伙计说的白家阴人可随意更换身份之说,是怎么实现的了——有了这个骨蛊之境,身份都不需要造假,只要把脸一换,原主一杀,身份、檔籍所有的一套都是真的,谁又能想到皮肉之下骨可移这种匪夷所思的操作呢?
可叹,这一系列事件中,被罔顾性命的那些冤死之魂!
而今日,这个王简氏竟冒充乔夫人要将这面镜子送给高悦……
王简氏是个女子,高悦是个哥儿,很明显有人想要高悦这张脸,但换脸之人必然不是眼前的王简氏,或许是个男子,或许是个哥儿……
信息量如暴涨的海水瞬间就冲满了高悦的大脑,他正飞快得梳理着层层脉络,根根线头,就听那边的赤云道长冷冷地开了口——
“原来是你。”
这个王简氏还真和赤云道长认识?!现场之人无不惊讶,赤云道长却又说了一句:“当年贫道一念之善,念你还是个娃娃,留了你一条性命,是望你此生向善,不要再如你那师傅似得,干尽人间阴损事。真没想到,你竟比他更不堪!”
“哈,”王简氏大概是想笑,可惜,这一声只吹动了嘴边坠肉晃了两晃,她道:“我当年求你收养,你却嫌我是个女娃不肯留我,你可知我是如何活下来的?!道长,你本不善,又有何资格劝人向善?!今日既落到你手里,我只求一个痛快——”她说着,眼中凶光一闪,也不知哪里来得力气,竟然抬起了一手去拔发簪,看那架势,竟然是想自尽!!!
这怎么可能?不要说赤云道长就在她旁边,就算是皇帝暗中带着的暗卫队们也不会允许她这个要犯,就这么死了!
‘咔嚓’两声——赤云道长收回拂尘,王简氏双臂被卸掉,人也跌倒在地——紧接着,赤云道长的拂尘又在她身上点了数下,竟是封住了她部分经脉,这次她就算是想咬舌自尽也做不到了。
周斐琦回身对梁霄道:“押进天牢,严加拷问。”
梁霄立刻带着侍卫,拿着绳子向王简氏走了过去。他们将王简氏捆猪捆羊一般捆了个结实,又用一根木棍抬着,出了良人所的门。众人连忙往两旁避让,周斐琦将高悦挡在身后,却听高悦冲着王简氏喊了一声:“真正的乔夫人在哪儿?!”
王简氏道:“在宫里,我不知在哪儿藏着。”
“谁藏的?”
“我不知。”
看来她在这次事件中也只是个执行者而非策划者。众人闻言不免唏嘘——这乔家,也真是太倒霉了!
侍卫们抬着王简氏往大狱的方向走远,高悦刚说完让众人散了,不远处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寻声望去,是个小太监,那小太监跑得或许太急了,脸上是惊恐交加的神情,三步一摔五步一跪,跌跌撞撞终于跑到了皇帝近前,噗通一跪,大声哭泣,道:“陛下,不好了,颐和轩里有妖怪啊!!!”
周斐琦面不改色,对刚收完法阵的赤云道长说:“道长,去颐和轩看看吧!”
帝王移驾颐和轩,留下景阳宫的众人心有余悸。良人所的小院子一下就成了洪水猛兽,一时间谁也不愿再踏进一步。高悦随周斐琦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之前他让齐鞘躲在屋里不要出来,这会儿出了这样的事,良人所恐怕要封禁一段时间了,他跟周斐琦打了声招呼,忙返身回去,在一众人等欲言又止的目光中抬脚踏进良人所,敲开了齐鞘的房门——
齐鞘刚才在屋里也看到了外面的事情,这会儿见高悦不顾风险回来找他,心里暖,眼里急,一把拉开门,焦急道:“你回来干什么?谁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虫子!”
“你现在就搬到前面景阳宫的偏殿住吧,这良人所不安全,我不放心你!”
“唉,你真是……”齐鞘感动得泪花儿都出来了,却没哭,揉了把脸,回头对小六子道:“赶紧收拾东西,咱们现在就过去!”又催高悦,“你赶紧去出吧,别在院子里站着!”
高悦对身后跟着的小幸子道:“你帮齐良人收拾一下,让小福子把前头的偏殿也收拾一下。替我安顿好良人,可不准怠慢!”
小幸子连忙应道:“主子您放心,咱们跟齐良人一直就是一家人!”
高悦点了点头,又嘱咐齐鞘:“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周斐琦让梁霄带着赤云道长先去了颐和轩,这会儿他站在良人所外面,等高悦,原本他脸上一直也没什么表情,可听到高悦最后说得那句什么‘等我回来’也不知皇帝陛下是怎么了,反正宫人们发现陛下好似不大高兴地皱了皱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高悦一出来,就被周斐琦紧紧拉住了手,他还以为周斐琦是担心那院子里有残余蛊虫,还安慰周斐琦,说:“我没事儿,你也看到了,那蛊虫被赤云道长给烧成灰儿了,一条漏网之虫都没有!”
周斐琦意义不明地笑了一声,说:“一条虫子有什么可担心的。”
高悦:?
这人怎么了?我不过一转脸儿的功夫,谁惹他了,怎么还阴阳怪气儿起来了?
他不由细细看起了周斐琦,发现他的眉宇之间都是困顿疲惫,这才意识到周斐琦大概是困的,宫里京城出了这么多事,周斐琦可能又被迫工作狂,连轴转,没睡觉,这可不行,就算现在还年轻能挺住,但总是睡不好上了年纪身体早晚出问题——
唉,自己的男朋友,还是得自己疼啊!
于是,高悦就凑到周斐琦耳边,小声说:“你一会儿抽空,睡个觉吧,不要仗着年轻总熬夜。”
“那你陪我吗?”周斐琦也小声问,眼睛还盯着高悦看。
“陪叭。”高悦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的路,如此说。
这回,周斐琦笑了——因为,高悦的耳朵红了。但他也知道,眼下这个形式,他这一觉不知要到猴年马月才能睡上了。
颐和轩。
小太监口中所谓的妖怪,不过是三具如王简氏那般骨蛊之虫吐了一半,卡在喉咙里,却瘫软在地,如长舌之诡的三个人!除此之外,他们这院里还有个嘤嘤怪——月亮的哭声震天动地,相当于比良人所那场,多了一个伴奏的!
大概是因为人数多,带‘音响’,又有‘外宣’,因此这一场的场面确实比刚才那一场看着场面更大,对视觉的冲击力自然也更强!
只见,颐和轩不大的院子里,月尚人站在石桌上张着大嘴哇哇哭,石桌下面的地上,横、斜、侧卧着三个大张着嘴呕吐的人。那三人的嘴里,此刻均露出一尺之长,麻花状,乳白色的长虫,那长虫不断地在翻腾挣扎,好似不甘心就这样脱离三人的体内,想往回钻,而三人却不知在什么力量的作用下一个劲儿地往外吐——
场面堪称惊心动魄,简直令人汗毛倒竖,脚底发麻!
赤云道长先一步赶到,手里拎着的那面骨蛊之境,如今又被他架到了一个阵法之上,阵法被红符点燃,这会儿正烧着那面镜子,镜子里隐隐又传出了嘶鸣之声,看来这里面的母蛊可不只王简氏假扮乔夫人那一只,果然是被装了数只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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