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悦边说齐鞘给九皇子做鸽子汤,边观察周斐琦的反应,“陛下,那种灰色七彩颈羽的鸽子,到底是什么品种啊?”
周斐琦眉头一挑,问:“怎么悦儿也想吃?”
高悦连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九皇子一个小孩子,乱吃东西不太好。”
“嗯,”周斐琦不愿多聊,话锋一转,道:“霁和殿抢冰一事,你怎么看?”
高悦看出周斐琦不想聊鸽子,也就不再提,心想看来当年那什么皇子以鸽论雌雄的事皇帝还是很介意的啊。于是,高悦顺着周斐琦的话道:“霁和殿的冰如无意外,想必是用来冻尸了。那个小本子的尸体之前或许就是藏在霁和殿里。九皇子还是个孩子,也是后宫里最好糊弄的主子,把小本子的尸体藏在霁和殿简直就是首选。”
周斐琦点了点头,道:“你明日去霁和殿一趟,亲自去勘察一番,还有青叔殿也要亲自再去看看。”
“遵旨。”
“这两日你辛苦了,今日就早些睡吧。”
周斐琦边说边特别自然地上了床,还推了高悦一下,将他轻轻推到了里面。高悦连忙昂面趟好,盯着帐顶,能感觉到自己心口处噗通噗通的心跳声,很快,也很响。
高悦的僵硬和紧张周斐琦自然发现了,原本他也很紧张,可见高悦如此,他的心突然就软了下来,这一刻很想将他搂进怀里——
周斐琦这样想着,下意识地也就伸出了手臂,指尖触碰到高悦的肩膀时,明显感觉高悦僵了下,但他没有躲,反而翻了个身,面向自己。
四目相对,能在对方的眼睛里清晰地看到自己。周斐琦笑了,随即收回手臂,真将高悦抱进了怀里来,高悦依旧紧张,僵硬得一动不敢动,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有点可爱,让人有点想欺负……
“悦儿,这么怕朕吗?”周斐琦的声音里混杂着显而易见的愉悦笑声。
高悦憋了一晚上的话,终于有机会说了,他道:“那,那陛下不哄哄我吗?”
“哦?”这个要求,令周斐琦有些意外,“你想要朕怎么哄你?”
“就,就唱首歌?”
周斐琦:我唱歌你可能今晚都睡不着了!
高悦:他要是唱歌跑调儿我就——就给他加10分!
高悦见周斐琦犹豫,以为他是拉不下帝王的面子,一咬牙便决定使出今晚的大招——于是,他一头扎进周斐琦的肩窝,闷声闷气地说:“皇上,你哄哄我,就唱一首好不好?”
虽然他声音很小,语气很轻,可他离周斐琦近啊,那声音就在周斐琦的耳边响起,因人闷着,更添了一层蠕蠕软软的音色,真是比跟周斐琦直接撒娇还要撩人数倍,况且高悦说完这话露在周斐琦眼皮底下的耳朵就红透了,脖子也渐渐染上了粉色,可想而知,他现在有多难为情了。
周斐琦大概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面临这种困境——
这两天的高悦与记忆里的那人越来越像,以至周斐琦对高悦的真实身份产生了怀疑,进行开始验证……可在这个过程中,周斐琦发现很多时候他其实下意识已经将高悦当场了心里的那人,想要保持绝对理智真的太难……
就像现在,他眼前的选择已经不是唱歌或不唱那么简单了,他觉得他大概真是被眼前这个人蛊惑了,他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膛,他好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就在刚刚,高悦冲他撒娇,要他为他唱歌——那语气、那情态都与记忆中完美融合,令他差一点儿忍不住想要亲他,可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心里想的那个人——若不是,那自己这下意识的反应,难道是对他动了情?!!
因此,眼下的情况对周斐琦来说已经是他必须在留在原地还是向前迈出一步之间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向前迈出一步吗?
周斐琦望着怀里人血红欲滴的耳廓,脑海里浮现的是一头短发面带微笑望着他的那个人……心跳猛然到达一个高峰,之后慢慢恢复了。
周斐琦想,佳人在怀、情难自禁,这些都是借口,说到底他还是忍得太久,过得太孤……但是,真正确认之前,他无法迈出这一步,他可以肯定从始至终,他心里爱的就是那一个人。就算刚刚被迷惑,但他扪心自问,他还是会选择心甘情愿地被那人禁锢在原地,他怎么舍得离开他,去迈出那一步呢?
所以,为高悦唱歌他可以无所顾忌随时随地,但若他不是,那就——于是,周斐琦深吸了一口气,对高悦道:“悦儿可是想听小时候朕为你唱的儿歌?”
高悦心想,儿歌也行啊,我就想看你跑不跑调儿,于是点点头。
周斐琦却突然严肃下来,看着他说:“那首儿歌,是朕小时候太后为哄朕入睡所用,是小孩子听得,悦儿如今长大了,不该再听儿歌了。”
高悦:你们古代人的讲究还挺多,歌还分级限听?顺口问道:“那我该听什么?”
周斐琦道:“长大了,当然是听情歌——”
高悦:!!我觉得周斐琦又在撩我,但我没有证据!
周斐琦见高悦的脸越发红了,心情复杂——他莫非真是喜欢上朕了?——话锋再一转,道:“不过,朕不会唱情歌,所以不能唱给悦儿听了。时辰不早了,快睡吧。”
他说完,便抱着高悦将他放到了里侧的枕头上,而后他翻身向外,闭上了眼睛。
高悦:……
他这是什么意思?刚才对我又搂又抱,让他唱首歌而已,儿歌不唱就不唱,情歌不会就不会,你翻身向外是几个意思?生气了?我才更生气好吗?!!
这一刻,高悦气闷极了,他想这个狗皇帝是陈谦的可能性绝对是零!陈谦就从来没这么小气过,虽然他唱歌跑调儿,但只要自己想听,陈谦随时都可以为他开嗓,根本不会管丢不丢人!
放弃验证!直接判定不及格!我再也不会理他了!扣分!必须扣分!!
啊,感觉今天自己豁出去这么多,好丢人啊!
周斐琦:现在这样的验证方法是不是有问题?我觉得他好像已经有一点儿喜欢我了!万一最后验证他不是,却让他喜欢上我,那我不是造孽吗?看来明日开始,得注意方式方法才行!
这一晚,高悦没睡好,周斐琦自然更没睡好。
天快亮的时候,高悦才迷迷糊糊睡过去,周斐琦就已经起床准备上朝了。
张公公在外殿为皇帝打理朝服,还问道:“要不要叫高侍君起来陪陛下您一起用膳?”
“不必了,他昨晚累得很,让他多睡会儿吧。”
皇帝如此说,张公公自然又理解歪了,还回头和幸、福两个小太监挤眉弄眼呢。
这一晚,胡公公带人连夜洗劫整个平京城的花坊,一共也才弄到了三千多盆蝴蝶红,皇帝让他弄一万盆进宫,差得那六千多盆只好派人连夜出城去采购。
这三千多盆蝴蝶红(喜兰)天不亮,就已经在皇宫各殿摆上了,极阳殿自然是最多的,前朝各殿也摆得到处都是,以至于大臣们今日一进宫就发现了不同,有心人自然会打听,因此早朝前大臣中就有不少人已经知道了昨晚后宫里都出了什么事,那还真不光是着火那么简单。
蛊惑为患,谣言四起,最近的平京还真是不太平。
也有人道:江南水患,沽城闹蛊,此乃阴阳不调之象。陛下应尽快立后,以顺天意。
立后这个话题,在本朝属于日经。自周斐琦登基以来,就有人日日进谏,那奏折都堆在御书房里落了厚厚一层灰,也没见皇帝看一眼,可见周斐琦这些年皇帝当得还可以,最起码大权在握,不会轻易被臣子左右。
就是今日早朝,这立后一说又被人旧事重提,原本一项对此云淡风轻的皇帝,突然发了脾气。痛批满朝文武不思进取,不尽值守,只吃皇粮,不干实事,一遇到点什么事只知道往玄学上甩包袱,立后就算是国事,那也只是后宫变格,是朕枕塌之畔多一人相伴而已,若是如此就能平息蛊患、治得了水患,那还要你们这些人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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