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何必委屈自己,改天给你找个干净乖巧的,一个不听话的小哑巴,长得再好能怎样?”
宁王脑中一亮:“你要是烦他,我送你几个乖的,你把他给我。”
“王爷啊……省了这份心吧。”
柳重明吩咐店家再添茶点,又笑着招呼噤若寒蝉的众人:“都坐着做什么,要不要点几出,今儿我做东。”
跑堂的伶俐地取来戏折子,宁王接在手里,翻了几页却看不进去,纳闷问:“重明,我倒是听说过他性格不好,好像是染了疯病,没治好么?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他疯倒是没见疯,就是不会叫,”柳重明专注地点着戏,随口道:“不会叫,有什么意思?”
“要说这个,我倒是有法子,”廖广明忽然在一旁接话,身边的人看他示意,忙绕了半圈,将他手里的东西递过来。
“早前就答应了重明的东西,一直到现在都忘记给。”
柳重明转着瓷白的小瓶,塞子一拨开,便嗅到浓郁的甜香。
“好东西?”
“当然是好东西,”廖广明笑:“喂他一颗,包管缠得你脱不了身。”
众人都嗤嗤地笑起来,慕景昭也几乎笑出眼泪:“重明,他不肯叫,是不是你不够卖力?”
“想知道这个?好说啊,”柳重明也跟着笑:“王爷把心头好送来给我玩玩,看他还乐不乐意回王爷那儿。”
慕景昭可是了解他的脾气,不见兔子不撒鹰,没有把握不开口,看跟廖广明打赌就知道,没必要惹这一鼻子灰。
“换着玩还差不多,还想空手套白狼?怎么样,舍不舍得?看你这小气样就不舍得。”
柳重明不受他激将,吩咐店家出去准备开戏,瞟了一眼脚边,喝道:“还赖在这儿干什么!滚!”
曲沉舟叩一个头,起身默默退出去。
慕景昭把椅子拉近一点,眼瞅着他出门,痛心疾首道:“我算是知道了,你这两年为什么就养了一个,是不是别的都被你搞死了?心太狠了你!那个丹琅,是不是你打死的?”
“这你都知道了?”柳重明展开小扇挡住半张脸,眼角一挑:“不要告诉凌河。”
众人都笑起来,戏台上锣鼓开场,便揭过话题,都不再提。
酒过三巡,戏过三场,柳重明退出来散心,虽已到三月,厢房里仍点着炭火,坐久了,闷得慌。
待再回来时,廖广明已在楼梯上等着他。
“巧啊,重明,”廖广明招呼:“刚王爷派人来说,你点的戏要开场了。”
“哦,”柳重明漫不经心地上楼,问道:“我点了什么了,随手指的,都忘了。一起进去看看?”
廖广明侧身让路,看着他一步步走近。
曾子杀猪。
柳重明点了曾子杀猪,如今厢房里的所有人都在看,曾子教儿子言而有信。
以前怎么没发现,柳重明这么缺德。
谁都记得,今天这宴席,就是宁王张罗着让他认赌服输的,谁都记得。
他的确输了,就算嘴硬不认,所有人都要逼着他服输,而赌注,他也赖过去了,众目睽睽之下。
厢房里也不是都像宁王那么傻,看完他们俩这一出,再看曾子杀猪,怕是会有人笑出来。
到了明天,会有更多人知道。
“重明,”擦身而过时,他冷冷问:“你想要哪个人?”
柳重明侧目看他:“廖统领舍得给我哪个?”
他们都知道那个名字,却都不肯说。
“你知道多少?”廖广明突然问。
柳重明心中动了动。
徐子文一直在跟他联系,说廖广明本已对潘赫死心,可自从灯会上曲沉舟露面,朝中都在等着看笑话时,廖广明却屡次去见潘赫。
徐子文跟了一次,只隐约听到几个字,廖广明说了“皇上”,潘赫断断续续的声音里,几次提到——“他们”。
“什么知道多少?”他反问廖广明。
这一脸无辜太刻意,反倒像带着满满的嘲讽,廖广明冷笑道:“重明,做哥哥的劝你一句,小小年纪,不要什么都好奇。”
柳重明耐心为他解释:“我去大理寺就任之前,皇上便传我口谕,让我多为廖统领分担些责任,不要游手好闲,想必还没有来得及跟廖统领说。”
廖广明嗤笑:“皇上口谕?我怎么不知道?”
“廖统领这话就错了,难道是在怀疑我假传圣旨吗?我可担不起这罪名。”
两人话不投机,另一边锣鼓齐开,一场大戏即将到尽头,廖广明缓缓向上一伸手:“世子,王爷要久等了,请吧。”
他跟在后面,踏上最后一阶楼梯时,忽然转身四下望。
二楼天井四周,都是房门或开或闭的厢房,时不时有跑堂小二应着门吆喝,谁也没有瞧他们这边。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刚刚似乎有人在盯着他看。
那目光,让他脊背发冷。
下楼的时候,柳重明的脚步都有些踉跄,却坚称自己没有喝醉,死活也不要人碰他,逼得宁王只能纡尊降贵,亲自来扶。
好在柳重明还算认得清人,没有把宁王爷也推个四仰八叉。
柳家的马车已停在大门外,慕景昭一声招呼,车帘掀开,里面的少年跳下马车,半跪在地上,让柳重明踩着自己的腿上了车。
曲沉舟正要跟着上车时,宁王揽住他,一只手抚在红肿未消的脸颊上,心疼地轻声说:“小沉舟,再忍忍,本王早晚把你要过来。”
他微微抬头,不知是被打得狠了还是哭过,一双含情琉璃眼带着醉红,要人命地扫过一眼,默默点头。
慕景昭喜不自胜,浑身上下摸一摸,掏出块玉佩塞在他手里,轻声嘱咐:“这个你拿着,别叫重明看见了,有什么事来找我。”
马车里传来柳重明不耐烦的呵斥:“来给我脱鞋!人呢!”
“重明,说你喝醉了,你还不信,”慕景昭扬声忙替人回答:“他这不就上去了么,看你这脾气急的。”
怀中人如滑手的活鱼一样溜走,他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怅然若失,忍不住对身旁的廖广明说:“以前怎么没觉得重明这么混账,好好得了个极品,居然都不知道疼爱。”
“王爷,他那哪是不知道疼爱,”廖广明若有似无地瞟他,慢慢说:“那是在王爷面前炫耀呢。”
“炫耀?”慕景昭睁大眼睛,像是想说什么,看看周围的人,又只从鼻孔中哼一声,登上马车离开。
旁边有人牵来了马,廖广明却摆摆手,又转身回了明月楼,在二楼转了两圈,在一扇门前站住,也不敲一声,忽然便推门而入。
跑堂小二正在里面擦桌子,被吓了一跳。
“客官几个人?”他忙加快了速度:“您稍等片刻,小的这就收拾干净,您坐,您先坐。”
廖广明打量了一下四周,问道:“这里之前的客人呢?”
他记得刚刚这里似乎聚了不少人,小二进去的时候,能见到里面热闹闹一群人。
小二见他神色凝重,不敢含糊,忙答道:“军爷们刚走,大人是有事找他们?”
“军爷?”廖广明沉默一下,问道:“哪儿来的军爷?”
小二心中叫苦,他哪知道哪来的,可面前这位主很明显不打算就这么糊弄过去,只得冥思苦想了很久,才想出点头绪。
“坐在中间的那位军爷,好像姓任。”
不用再多说,廖广明已经知道姓任的是谁,那些人又在庆祝什么。
“操,”他骂了一声:“今年疯狗怎么这么多?”
作者有话要说: 厢房里是任瑞无罪释放,跟人在庆祝,后天发糖,至于明天那章,我味觉失灵,分辨不出来封面……我十分钟涂鸦……第一个本来不是这样的,但编辑说涉嫌捆绑,上夹子前俩小时给撤掉了,以至于我上夹子的时候,用的闪瞎人迪厅风格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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