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兜的果子,尿意也跟着涌上来了。宁长渊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解个手。”
咕噜一下跑远,解决完生理需求,走到河边洗洗手。
晚风徐徐,小河潺潺,河面水光清澈,血红残阳随水波流动。
忽的,有什么东西在河水里一闪而过。宁长渊定定神......是错觉?
洗手完毕,站转过身时,那道黑影突然从水中立了起来......
空气中隐现一阵不寻常的气息,傅云遥心头一跳,急向他方才离开的方向奔去。寻着草丛的痕迹一路追至河边,只见小河河畔,只余一枚照月明珠孤零零躺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ps:给宁长渊设定的作曲天赋就是为了突出他本质上也是雾源山人,但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下一章出来主线,主角真不傻……他比谁都聪明,另外还有伏笔没有解决的问题,因为都要堆到后面解决
第39章 目的
宁长渊睁开眼时,被眼前一双拳头大会发光的铜铃吓了一跳。过一会儿他才看清,这并非是铜铃,而是一双动物的眼睛。
他仔细打量这盘在树上的黑黢黢的巨蛇一眼,鼻尖嗅到一股气味,一股极其熟悉的气味。他不确定道:“蛟龙?”
蛟龙半个身子探在宁长渊跟前,时不时吐着信子。就他现在这副样子,任谁看都是条蛇,只是身躯比寻常的蛇类大上那么一些。还断了一截尾巴,看着怪可怜的。
上回在无修的时候他还在自己面前耍威风,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当年令五境珈蓝闻风丧胆的洪荒恶兽之首,居然沦落成了这样。宁长渊想笑,而且没憋住,真笑了出来。
蛟龙怒道:“你笑什么!”一双竖瞳瞪得又大又圆,更像蛇了,他的口中发出嘶嘶嘶的声音,威胁道,“看来你还没认清状况啊宁长渊。”
宁长渊止住了笑意,正经起来:“哦?你怎知是我?”
蛟龙从鼻孔里发出哼一声,恶狠狠道:“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宁长渊听罢,静静凝视他半晌,只是眼神中并无恐惧之色。
弑神之战蛟龙在人类脸上看到过很多表情,多半是惊惧、恐慌、软弱。直到他看到了太昊与宁长渊,相比太昊的沉稳,宁长渊更像一把出鞘的刀,眉目锋利眼神孤傲,似乎永远都不会低头臣服。哪怕他被珈蓝除名,名声尽毁,真身被夺,被打入无修封印与他们这帮声名狼藉的妖魔为伍。可他的眼神依旧桀骜,好似天底下没有任何东西能挫败他的锐气。他恨透了宁长渊!
过了半晌,宁长渊突然笑出声,笑的前仰后合毫无形象可言:“瞧你这副不死不休的样子,不知道的还当你是暗恋我呢。”
蛟龙的嘴角抽了抽,继而周身散出腾腾杀气,瞳孔中凶光毕露:“你早已不是当年的昆仑宁长渊,有无形密钥护体次次都能死里逃生。”它的瞳孔中折射出几分嘲弄,“听说你后来把无形密钥送给了许世安,嘶嘶——我没记错的话,你拉扯仇人的儿子长大,他后来还捅了你一刀是吧。”
宁长渊对他的挑衅不以为意,眼神中还带了几分泰然自若的戏谑:“你知道当年你为何会输给太昊吗?”
这点任是蛟龙想了多年也没想明白:“为何?”
“因为你废话太多了。”他飒然一笑,“忘了提醒你一件事,我最近新收了个小弟,若你少说废话早些动手也就罢了。而现在,他已经来了,你恐怕没机会了。”
烈日炎炎乾坤朗朗,陡然升起几分骇人凉意,风吹芦苇荡,漫天飘絮好似雪花。
宁长渊极速侧身,连连后撤几步,一道寒光劈落。蛟龙的竖瞳中倒映出飘雪的模样,那刀似疾风飞快攻城略池。一刀落地,鲜血洒洒如梅花初绽。
蛟龙陡然落荒而逃,西门雪狂追击上去。
西门雪狂前脚刚走,一道破风声又急又快从另一侧来。
他的身子实在羸弱,竟被那风扫在了地上,只是这回没摔,而是被赶来的傅云遥一把拉住。
宁长渊抬起头,捕捉到傅云遥惯来波澜不惊的眼眸中流露出的几分仓皇失措。傅云遥一垂眸,将那神色抿了去,再抬眼时已经恢复往日平静。
宁长渊没想到傅云遥的动作会如此之快,甚至没给他时间想好怎么编故事。西门雪狂前脚刚走,他怕傅云遥这时候追上去,一把抓住傅云遥胸口的衣料死不松手,受惊的模样演的情真意切:“我真是吓死了!”
他一直反反复复重复那句受惊的话语,真像被吓傻话都不会说的。
傅云遥任他紧紧偎在自己怀中,既没伸手去推,也没再追的意思。
暮色四合,二人走了一路也没遇上人烟,只得找个空旷的地方在荒郊野外露宿一宿。
夜晚的时候,傅云遥生了一堆火。
围坐在火堆旁,宁长渊时不时放进两根傅云遥拾回来的柴火,看火光噼里啪啦的响。
四下无人,除去偶尔响起的虫鸣声,静的有些厉害。
宁长渊时不时抬头看傅云遥,见他正在闭目打坐,心里觉得奇怪,他还在心里打草稿想着怎么说自己被掳的事儿。可是这傅云遥不按套路出牌,竟一句也不问。若他问了也就罢了,可是他这样沉默,宁长渊莫名有种早被看穿的感觉。
百无聊赖间,他细细打量着傅云遥,恍然间觉得这一幕与当年下春熙时那数个枯燥的令人难忘的夜晚重叠。只是眼下他离他近了许多,可以认认真真看傅云遥打坐的模样。
投进一根柴火,宁长渊突然来了兴致。打坐作为一门修行,讲究的惯来是六根清净,从前道华教他打坐时,宁长渊六根不净,总爱动来动去,没少被道华训,吃了不少苦头。今日他便要瞧瞧,这傅云遥的六根有多清净。
宁长渊蹲到傅云遥跟前,用手在他眼前晃到:“小道长?小道长?”
傅云遥毫无所动。
宁长渊见他当真投入,变本加厉,随手摘了一根狗尾巴草去扫他的睫毛。
傅云遥的睫毛又密又长,在火光照映下投下一圈浓密的阴影。他的皮肤雪白,唇色是淡淡的粉色,唇形也极为好看。
宁长渊本只想着逗他,可是这一下,却看愣了神。
倏然间,他停下所有动作,一眨不眨地看着傅云遥的面容出神。
四周只有火光在响。
许久之后,宁长渊倏然垂头笑了一声:自己这是在干嘛呢?傅云遥长得再好,也是有心上人的。他对自己好,不过是因为自己占了清离的身子罢了。想到此处,他的心里莫名有些堵得慌。
虚空之中,一声响亮的哨声响起,是西门雪狂在找他。
他看了眼前还在打坐的傅云遥一眼,见他依旧纹丝不动,毫无知觉,而后蹑手蹑脚地离开火堆旁。
芦苇荡中年轻刀客的身影立在阴影中,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恭谨行了个礼,宁长渊问道:“追上没。”
“回禀神君,我正要追上它时。突然杀出一个蒙面人带走了它。速度太快,我没追上。”
究竟是何人,竟连西门雪狂也追不上。仔细想想,那日子逍也说过,他在追击唐旭时唐旭也被人带走。
西门雪狂又道:“神君,我照您的吩咐去调查了一番云上君这些年行动轨迹,的确有些异常。”
“什么异常?”
“他曾失踪了十年,无人知晓去向,归来后突然开始在天鹭山酿酒,听说酿了上千坛酒。”
“酿酒?”稀了奇了,他怎记得这傅云遥可是滴酒不沾的,难不成他是看不上别的酒,非得自己酿?
西门雪狂见他面上表情,道:“神君在想什么?”
宁长渊此前叫西门雪狂去调查傅云遥,便没想过瞒他。他和盘托出道:“当年许青轲突然举兵反叛处处就透着蹊跷,我向桃源借道,而后桃源满门被屠,天镜下落无踪;后来我将掌上灯赠给琴川谷后,琴川谷也惨遭横祸;我师父他老人家圆满之后我曾回过昆仑,发现有人在我之前去过,而且许多东西有被翻找过的痕迹,应当是在找无形密钥......”
多年之前,宁长渊曾在某处无意间翻到过一本古籍,书上记载,掌上灯诞于无间鬼狱可接阴阳号百鬼,是为阴;无形密钥乃是千百年前金乌西坠入西海,海面燃火三月不熄,生于流火之物,形态变化,千姿百态。可能是一只玉镯,可能是一个戒指,也可能只是一枚不起眼的铁环,戴在身上可保人性命,是为阳;天镜可荡平三江五海,于阴阳之间,是为平衡。集齐天镜、掌上灯与无形密钥三件宝物可开天之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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