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栖眠拿起手机,支起长腿,哼着《饮酒歌》的调调:“应该不是什么猛药。”
原本的剧情中,夏盛的药确实不是什么见效很快的药,但从第一次彩排开始,夏盛就一连请选手们喝了好几天冰糖雪梨和其他炖品,就算是药效再不明显,也能积累很多了。
薛付之彩排咯血,只能说一小半的原因出在夏盛的药上,更多是他自己作出来的。
据他所知,决赛准备阶段的这两个星期里,因为没有了队伍的束缚,薛付之更加没日没夜的练嗓子、接通告,他的声带状态本来就已经是一根紧绷得不能再紧绷的弦了。
夏盛那一碗加了料的冰糖雪梨,只不过是充当了一个拨片,将这跟摇摇欲裂的弦拨动了一下,似的它更快地断裂了而已。
作为天生要靠嗓子吃饭的人,在场的三个人对喉咙咯血的危害都再清楚不过。
好一点的情况,在医院住个个把月,动一场小手术,休息休息,也许就好了。
——但如果休养得不好,在休息期间还要逞能工作,那么薛付之这辈子,怕是再也唱不了歌了。
***
话说到一半,送走了薛付之,其他的人也陆陆续续回到了休息室。
除了选手们,几个评委也来了,导演和副导紧随其后,说是要在休息室里顺便开一个简短的小会。
傅栖眠淡淡地扫了一眼进来的那些人,他们脸上表情各不一样,真是将众生百态体现得淋漓尽致。
最先进来的就是那几个跟查赫森套话、三言两语得出“傅栖眠要和夏盛联合搞垮薛付之”这个结论的人——傅栖眠姑且把他们归为此次事件最大的功臣。
他们讨论的声音也最大,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有秘密的“知情|人”,有陌生的选手上前来问他们知不知道些什么,他们还要故作神秘,紧张地摇摇头。
看见傅栖眠的时候,他们都心照不宣地看了彼此一眼,然后更加抱团。
其他选手都是惊魂未定,讨论着薛付之是否还能参加几天后的决赛。
孙瑜是最后一个进来的选手,和后脚就跟着其他评委一起进来的夏盛一样,两个人的表情不约而同,但同时也各有各的精彩。
诧异,愕然,一点点恐慌,这些情绪在他们看向安然无恙的傅栖眠时,全部糅合成了不解和困惑。
傅栖眠毫不客气也毫不掩饰地与他们对视,还顺便浅笑着颔首。
——是不是很惊喜?是不是很意外?
Surprise!
于是,只轻轻对上目光一眼,这两个人便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害怕,全部自动撇开了视线。
“今天的事情,大家应该都吓坏了,”导演坐在最前面的位置上,显然也有些疲惫,“薛付之选手应该已经到医院了,希望他能够快点痊愈。”
话是这么说,但光是薛付之吐在舞台上的血,少说也得有个一盅,根本就没有可能轻轻松松就治好。
这个道理,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也都烂在肚里,没有多说什么。
“所以也希望大家能够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有什么情况一定要通知节目组。”
看样子,在那些不明情况的选手和评委们乃至节目组眼里,这只是一场简单的突发事故。
从进来以后,江焕诚的眼睛就没有从傅栖眠身上离开过,傅栖眠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还有点犯恶心,就拍了拍旁边的连若和查赫森,让他们两个坐在自己前面。
这个简单的小会确实也没有什么营养,无非就是节目组那边不想把事情闹大,也不想让选手们因为这件事情搞得人心惶惶,影响了最重要的决赛。
每个选手和评委都签了新的保密合同,这件事情,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能主动泄露出去。
——其实这种东西,根本就是一个摆设,如果薛付之那边最终不能参加决赛,他的经纪人肯定要借此机会卖一波惨,博取更大的流量。
但大家还是都签了,毕竟如果事情从别的地方爆出来,谁都怕被指认成大嘴巴。
全程下来,只有一个消息是傅栖眠比较感兴趣的——那就是,因为这次的事故,彩排要暂停一天,大家可以放假了。
因为要准备彩排和统一练习开场表演,大家都在节目组住了得有小一个星期——当然,除了一些要跑其他通告的人。
这一个星期里面,傅桓烨只来过两次。
节目组人多眼杂,也不知道究竟哪里有摄像头,只能委屈傅大总裁偷晴似的,每回都扮演工作人员进来,最多也就是在个人休息室卿卿我我一番便走了。
连饭都没有一起好好吃过一次。
这几天,傅桓烨明里暗里、线上线下跟他说过最多的话,就是希望哪一天能光明正大探班,然后把傅栖眠接走。
这样的行为或许有点幼稚,但对傅栖眠来讲就刚刚好。
他有些雀跃地给傅桓烨发了消息,准备在摄影棚外面等车来,只是没想到刚走出去,就看见了熟悉的车辆。
傅桓烨来接他了。
熟练地坐在后座上,傅栖眠发现连他最爱吃的甜甜圈都准备好了。
还有一束包装好的鲜花。
——想都不用想,一定又是傅桓烨自己亲手打刺、包装的。
这样的日常,傅栖眠早就见过很多,他既已经习惯傅桓烨恰到好处的贴心,又每次都因为这样日复一日的小惊喜而感到舒心,仿佛新鲜感从来没有消失过一样。
后座上除了甜甜圈和鲜花,还有一个看起来有些大的盒子。
“可以打开看看。”透过后视镜,傅桓烨看出了傅栖眠脸上的好奇,“本来也是跟你有关系的。”
傅打开盒子,傅栖眠倒吸了一口气。
里面装的,是他在《返场青春》里穿的戏服——也就是那套和云城艺高校服很像的戏服。
“这件衣服,你把它带回来干什么。”傅栖眠拿起盒子中的校服外套——为了贴合小恶霸张扬的性格,这套校服被修改得更加贴身,也有别于其他演员的均码。
除了这件外套,戏中的其他衣服都是傅栖眠的私服。
外套是香的,似乎已经被洗过了,很干净。
傅栖眠马上就知道傅桓烨把这件衣服拿来做什么了。
“我之前拍戏,看上过一套西装,后面跟导演要的时候,他说已经被个人买家收走了。”买卖演员穿过的戏服并不是新鲜事,傅栖眠想起自己那些从来没有留下来过的戏服,虽然只是龙套角色,但意外地每次都会被买走,“不会都是你干的吧?”
傅桓烨在开车,装作专心的样子,打着方向盘:“……咳。”
——那就是承认了。
“……变态。”
对此,傅栖眠心中突然泛起一股异样的感觉,随着车进入车库,周围一片黑暗,他捏紧了手中的校服外套,思索半秒,随后披在了身上。
里面是短裤和t恤,校服的外套有些长,刚好能够遮住短裤,扣好扣子以后,仿佛下面空空如也一般,露出两条白皙修长的腿,膝盖覆着一层粉嫩的颜色。
——当车内灯亮起后,傅桓烨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场面。
他立刻将内灯关上了。
“咳——学长,这里是哪呀,好黑哦,我有点害怕唉。”青年的声音轻浅地响起。
即便车内环境昏暗,傅桓烨仍然能够一眼看见那双琥珀色狐狸眼睛中闪过的眸光,撩动着他的心思。
隔着车内的座椅,傅栖眠明显感觉到驾驶座上的人呼吸一滞,乱了节奏。
这样的反应让他更加兴奋,表面上却露出人畜无害的样子,脱掉了鞋袜,将长腿缩到座椅上,整个人都挤在角落里,无辜又单纯:“……学长,你说话呀。”
“啪”地一声,傅桓烨下车,关上了驾驶座的车门,又打开后座,挤了进去。
傅栖眠缩在另一边的角落,见傅桓烨急火冲冲的样子,还自以为得逞地笑了笑,谁知下一秒便惹火上身,被人抓住了纤细的脚踝,一把拽到了怀里。
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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