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演的,那还真是演技烂到家了啊,校长应该是薛先生的爸爸吧?至于这么恶心吗?]
[啧啧啧。]
“薛先生,你没事吧。”程泷玉按了按太阳穴,最后还是决定关心一下薛付之的状况。
“没……没事……”
刚才那一下,他确实是准备装柔弱的。
——本来只是想稍微装一下,但不知怎么回事,那两片还没有完全消化的药片让他想起了自己当初在疗养院的时候,他的病使他患上了严重的厌食,无论吃什么都会吐出来,就连小小的药片也不能幸免。
节目组准备的药片很明显不够逼真,但还是足以让他想起那段吃什么吐什么的日子了。
傅栖眠在一旁,教鞭轻轻搭在手上,平静地看着打断推理的薛付之。
痛苦吗,薛付之?
厌食、心慌、胃中翻江倒海,只要看见食物就会吐,吐到连着黄色绿色的胆汁一起从食管里出来,胃酸腐蚀牙齿和喉咙。
这是傅栖眠在剧情中已经经历过的,他知道这是什么滋味。
现在,他终于可以让薛付之也尝尝了。
但只有这些还不够。
尽管还在镜头下,他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但嘴角的弧度却在不经意间更加上扬着。
这两片药,本来是不会出现在线索中的,是他动了点私心,加了上去。
事实也证明,他得逞了——他想要看见的画面,想要验证的东西,都有了。
这种将自己遭受的痛苦逐一反噬在罪魁祸首身上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着迷了。
他有些兴奋了。
他最喜欢看薛付之和江焕诚痛苦的样子了,他们越是迷茫,越是痛苦,他就越是兴奋,肾上腺素不断飙升,心脏在砰砰直跳,即便在镜头面前,也难以抑制笑容。
青年琥珀色的眼睛中,突然闪现出一丝痴迷的光彩。
他还想看这样的画面,可是如果现在薛付之就因为身体不适而退出直播的话,那就没得玩了。
多无聊啊。
“……薛先生看上去很不能接受的样子,是否需要休息呢?”他仍然是那一副眉眼弯弯的样子,“当然,如果薛先生身体无碍的话,我是否可以继续呢?”
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角,薛付之看着站在幕布前的傅栖眠,咬了咬牙。
刚刚,他是真的动了退出直播的念头。
——他在镜头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傅栖眠,现在心里一定很得意吧?
不,他可不能让傅栖眠得偿所愿,以前从来都只有他看傅栖眠笑话的份,狼狈的人应该是傅栖眠才对!
傅栖眠的这一句话,彻底激发了他的斗志——不就是想把他赶出直播间吗?
傅栖眠越是想看他出丑,他就越是不能后退,不能顺了傅栖眠的心意!
于是,他强忍着胃里不断涌上来的呕吐欲,艰难地张开嘴:“……不用,你可以继续。”
傅栖眠笑得更灿烂了。
“嗯哼,那我就继续讲咯。”
那个装着药片的袋子,被助理递给了傅栖眠。
傅栖眠单手戴着白手套,拿着袋子,另一只手仍然指着幕布上的报告纸字样:“这两片药片呢,就是报告上提到的胃部以及食道内容物,也就是扑热息痛片。”
“这不就是退烧药吗?有什么的呢!”林船长大声嚷嚷道,“说不定就是薛校长他水土不服,发烧了,吃两片呗。”
但傅栖眠摇了摇头,然后又看向程泷玉。
程泷玉立刻就明白了怎么怎么回事,和助理耳语了一番,助理点头过后,便离开了会议室。
“你们聪明人这有事在打什么哑谜呢?”林船长挠了挠后脑勺,然后将目光移向一旁的刘经理,猛地拍了对方一掌,“刘经理,你怎么都不说话了?”
确实,从薛校长出事之后,尤其是在知道还有第二个凶手以后,刘经理就不怎么爱加入到推理和讨论当中了,反倒是林船长一直都很积极。
“你什么时候这么腼腆了?”林船长假装看不出刘经理神情中的拒绝,继续揽着他的肩膀,一副很热情的样子,“有好机会,我看你欲言又止的——话都到嘴边了也不说,不是你的风格呀刘经理。”
“还是说,你是怕自己什么时候说错话呢?”
话音未落,刘经理瞪着眼睛,看着林船长。
“看我干什么?”林船长也跟着瞪了回去,“我难不成猜对了?”
“猜对个屁!”刘经理作出不耐烦的样子,将林船长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给打开,“我就是懒得说话!”
趁他们打岔的功夫,程警官的助理也回来了,手上抱着个医药箱。
“这是薛校长房间的医药箱。”程泷玉开口,然后示意助理将箱子打开。
游轮上的公共设施十分完备,除了医务室会有大量药品,船上还在每个客人的房间准备了医药箱,里面有一些常用的医疗用品,比如板蓝根、创可贴、碘酒之类。
“船上的医药箱里准备的应急退烧药,就是扑热息痛片。”傅栖眠将手中用袋子装着的药片放在桌上,双手抱胸,“刚好是每个医药箱里面两片的量。”
但是,翻找过后,助理在薛校长房间的医药箱中找到了那两片扑热息痛片。
里面缺的,主要是保健品一类。
也就是说,薛校长并没有吃自己的药。
“退烧药,顾名思义就是要在发烧的时候吃,像薛校长这种十分注重健康的人,哪怕是吃退烧药,也会选择先来医务室就诊后再服用,绝对不可能就这样稀里糊涂吃下去的。”
程警官点点头:“嗯,所以他是吃了别人的退烧药,或者说,有人让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了退烧药。”
“没错。”傅栖眠用手中的教鞭拍了拍桌子,“这里有一点是我们轮船医务室的失职,我们准备的扑热息痛片,跟医药箱里面的一些保健品药片很相似——也许就是这个原因,才会让薛校长误食扑热息痛片,或者说让凶手有了可乘之机。”
[等一下,也就是说,校长肚子里的退烧药,是有人给他下的?]
[为什么要下退烧药啊?退烧药吃了也不会死人吧?]
[我在想啊,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些人会对退烧药过敏啥的,所以下药就等于是要命?]
[我也觉得!但是如果死因是过敏的话,跟勒痕窒息死亡就又对不上了啊。]
弹幕其实分析得没有错,程警官也将自己和弹幕一样的想法说了出来,得到的是傅栖眠的肯定答复。
“不排除是这样的原因,但很明显,薛校长并不对退烧药过敏。”
“我知道了!”林北恩突然拍案而起,“这个第二个凶手啊,一开始是想用退烧药把薛校长给弄死,但是他后来却发现薛校长根本就不对退烧药过敏,于是就索性栽赃给第一个凶手,用第一个凶手的法子弄死了薛校长?”
“林船长。”程泷玉抬眼,勾了勾嘴角,“你怎么突然变这么聪明,这么积极破案了。”
面对这样带有些质问意味的调侃,林北恩不慌不忙,从容地与程警官对视:“那我不是看身边还有个凶手,我也害怕吗,谁知道这第二个凶手会不会也是高连环杀人案的。”
“这一点,林船长你倒是可以放下心来。”将一直拿在手上的教鞭折叠回去,又还给傅桓烨后,傅栖眠不慌不忙地喝了口水,“这第二个凶手,想杀的可能只有薛校长一个人。”
“何以见得?”
“首先,这个凶手跟薛校长,再不济跟薛校长身边的人一定是有密切联系的,很可能就是从身边人的所作所为,推测出薛校长对退烧药过敏——啊,虽然他推测错了。”
对此,程警官十分认同:“薛校长作为远材国际高中的校长,很有可能与同学A的死亡有关,而同学A的死亡又疑似是遭到了学校的不公平对待,这也与薛校长逃不开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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