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栖眠别的没有,但是在傅氏产业里面呼风唤雨的一点小权利还是充足的,只需要一个电话,当他从昨天晚宴的酒店里出门的时候,傅氏私人医院的救护车就在同一时间出发了。
社区医院的服务中心里,薛鼓鼓冷着脸,无论旁边多少莫名奇妙的大人上前答话,她都不理不睬,固执地坐在服务中心的座位里面,连护士递过去的零食也看都不看一眼。
路过的工作人员都咂舌:这还没有成年人腿高的小姑娘,活脱脱就是一个小大人啊。
“也是,昨天晚上你们是不知道他们一家子风风火火来急诊的样子,嚯,跟唱戏似的。”两个也是昨晚的急诊患者家属打完水路过走廊,看着薛鼓鼓,说悄悄话。
“他们家那个爹,一看就是守财奴,还有那个大儿子,感觉精神也不太正常,这小姑娘投胎到他们家也是倒了大霉。”
“是啊,爹连医药费都不肯出就算了,妈还在手术台上呢,那个大儿子竟然就那么不声不响地走了,也是稀奇哦。”
他们连连咂舌,但对于薛鼓鼓的处境,也是爱莫能助。
毕竟他们的家人也昨晚才从急诊室出来,自己家都是满脑门子急事呢。
他们正要边感叹边往病房的方向走,便看见一个颀长的身影小跑进了医院。
青年连头发都没来得及好好梳,卷发蓬松在脑袋上,可即便是这样,全身也只穿了运动裤和白色卫衣,他那张浓丽的脸和鹤立鸡群的体态也还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小傅哥哥!”刚刚还高冷地拒绝了所有人的那个小姑娘此刻瞬间变了神情,朝着风|尘仆仆赶来的青年跑了过去。
傅栖眠想都没想,就将薛鼓鼓抱了起来,防止她在人来人往的医院中摔倒。
接着,他抱着薛鼓鼓来到了服务中心的护士面前:“和我一起来的是傅氏私人医院的救护车,他们应该已经提前联系过你们了,我们是来接这位薛鼓鼓小朋友的妈妈去傅氏私人医院转院进行下一步医治的。”
冷不丁被这么一个漂亮的青年盯着,前台的护士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打开电脑,快速地调出了薛母的信息。
“是的先生,这里确实有一个刚刚才通知的转院——人都来了吗?我联系负责的护士带他们去。”
傅栖眠点点头,朝门外看了一眼。
很快,就有几个全副武装的护士推着担架床进来了,没过一会儿功夫,便将薛母安安稳稳地从病房里带了出来。
整个过程进行了不到十分钟,走廊上刚才还说悄悄话的两个人都看呆了。
“小妹妹,这是你什么人啊,”他们走上前,想跟薛鼓鼓套个近乎,“真是一表人才。”
“我是她的哥哥。”傅栖眠抱着薛鼓鼓,朝两个人微微颔首。
“哦,哦,”两人对视一眼,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选择了相信,“你应该是她的大哥吧?——你是不是在外地上班啊?小姑娘昨天晚上一个人陪的床,可辛苦了。”
从傅栖眠来了之后,便觉得薛鼓鼓整个人不是很精神,原来是因为陪床——薛母都这样了,小姑娘估计是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甚至一个晚上都没有合眼。
不过他没有问薛鼓鼓,而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她可以趴在自己身上休息一会儿。
“不过小兄弟,你也别怪我们说话难听,”其中一个人又开了口,他看看傅栖眠,确认傅栖眠还算能担得起责任,“你那另外一个兄弟,确实有点儿不太靠谱——昨天晚上,他是第一个走的,到现在都没有看见他人……”
还没有等他说完,傅氏私人医院的护士们就推着薛母的担架床出来了,在他说到“另一个兄弟”的时候,病床上的薛母刚好看见了正抱着薛鼓鼓的傅栖眠。
她的眼中先是惊讶,但很快就变成了深深的感激,同时又掺杂着一些难以言说的情绪。
傅栖眠没有与她对视,可也知道她想说什么。
和刚才遇到的那两个人简单告别之后,他便抱着薛鼓鼓坐上了自己的车。
薛鼓鼓上了车,才有了一点得救了的实感,立马安心了下来——很快,困意便席卷了她。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还是在惦念着薛母的情况,也没忘记傅栖眠对自己的帮助:“……妈妈做手术,到底要多少钱啊,你们家医院的话,住院会不会也很贵啊。”
她的声音小小的,一点也不像平时那样中期十足,显然是已经困到极点了。
“没有多少钱,我可以给你友情价打个折扣。”傅栖眠摸摸她的脑袋,“不用太担心。”
“折扣……是什么……”薛鼓鼓的眼皮已经开始互相打架了,“不过,我可以把我的压岁钱都给你……”
——压岁钱之后,她就睡着了。
突然,傅栖眠心中有了一个很搞笑的想法——薛家人,还挺有良心,都变成这样了,居然还留着薛鼓鼓的压岁钱。
在救护车上的时候,护士们就已经对薛母做了一遍简单的检查,到了医院,便直接进了vip病房,情况好的话,明天就能进行手术。
薛鼓鼓睡得不是很安稳,在薛母做完检查、成功转进傅氏私人医院的病房之后,便醒来了,要找傅栖眠。
满打满算也就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被傅栖眠安排留在休息室里照顾她的护工将她带去病房的时候,她还没有忘记自己刚刚在车上说了一半的话。
“我的压岁钱,都是自己收着的,”她踮起脚尖,附在傅栖眠的耳边低声说,“父亲跟我要过,但是我没有告诉他钱在哪里。”
——果然。
傅栖眠打算收回刚刚说薛家人还算有良心的话。
原来不是没有惦记过薛鼓鼓的钱,而是小姑娘太精明,没惦记成功。
作为有钱人家的小姐,即便薛鼓鼓还在上幼儿园,每年从父母家人那里收来的压岁钱应该也不在少数了——能够让薛父都想办法要来的钱,那自然是笔不小的数目。
“就是不知道够不够。”薛鼓鼓犹豫了一下。
“没事,肯定会够的,”医院的椅子有点高,傅栖眠把她抱上去坐好,“我会给你便宜点的,友情价。”
“那就好。”经历了这么多事,薛鼓鼓身上已经有了一点未来女强人的影子,“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会还你的。”
傅栖眠笑了笑:“——行,那我可就等着了。”
直到薛母安定下来,傅氏私人医院的病房里才来了除了薛鼓鼓以外的亲属。
不过不是薛父,也不是薛付之,而是薛母已经嫁到国外的亲姐姐。
得知薛母生病的消息后,她直接赶了红眼航班,才勉强赶回国。
她来了以后不久,薛父和从昨晚开始就不知道去了哪里的薛付之才姗姗来迟。
薛父直接进了病房,薛付之不愿意面对,便在病房外等着了。
本来被通知薛母转到了傅氏私人医院的时候,薛父还是有点生气的,可当他进了病房,看见里面陪着薛鼓鼓的傅栖眠时,便立马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脸上的怒气也完全消散了,转而变成了有些尴尬但谄媚的笑。
“……我还从来没有见父亲笑成这样。”薛鼓鼓跟傅栖眠咬耳朵。
那是当然了。
薛父这样的人就是典型的窝里横,他在生意场上是处处低人一头的,可在家庭里,他又是一定要做说一不二的大家长的,薛鼓鼓作为他的女儿,可没有机会能看见自己父亲在家里做出这副表情。
“哎哟,小傅少爷,鼓鼓经常在家里提起你呢,”薛父很明显想要跟傅栖眠套近乎,“不知道傅家二老最近怎么样?”
傅栖眠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他们很好——说起来,我母亲比你和薛阿姨岁数还要小几岁呢。”
——现在就说是“二老”,多少有点不合适了吧。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薛父有些尴尬,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哦,哦,那……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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