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给奉冰反应的时间,下身陡地加快,鞭笞变作了重鼓,将奉冰憋住的呻吟声从喉咙口逼迫出来。裴耽的眸光深冷,一整晚所有矫饰的温柔全都废弃,惶恐的理智被破坏欲所侵占,诏狱的黑暗不曾让他绝望,右手的极刑不曾让他绝望,但只是因为听到这一句话,裴耽就突然很想让四哥知道他的痛苦。他五指死死扣进奉冰的肩膀,越来越用力,呼吸越来越沉浊,低低地像嘶吼,他想将自己所有沉重的爱都剜出来——四哥会收下吗?
四哥不收下也没关系,他将永远滞留在四哥的身体里,将每一寸褶皱都填入他的体温,最好是烧熔了,碾碎了,从此再也不分你我。在濒临巅峰的前一刹裴耽蓦地拔出了阳物,精液猛烈地喷溅在奉冰的后背上。
奉冰几乎立刻就倒了下去,那一座矜持的桥碎成了千万块白玉。
裴耽目光闪烁,看着奉冰因自己而碎裂,仿佛受到奇异的鼓舞。他又去舔奉冰的唇,奉冰自己早已偷偷地射过几次,力气全无,任他将舌头伸进来翻搅,淋淋漓漓,事后余韵不得法地招摇。重帘内闷热得令人窒息,但舍不得扔掉被子,好像这窸窸窣窣的粘稠仍是一种亲密的证明。
大半晌过后,裴耽又捧起奉冰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抚摸似蜻蜓点水,有一点两点的旧韵,微凉,但奉冰眼底的涟漪仍在颤动。
“四哥。”裴耽轻声,“我不是在做梦吧?”
奉冰轻轻地道:“你不认账?”
裴耽立刻摇头。旋即又道:“你虽然喝醉了,但你也不能不认账。”
奉冰便笑,淡淡的笑。那涟漪随烛花绽放了。
“我哪有喝醉。”他说。
烧剩半截的烛火又晃了一晃,紧闭的窗栊外透入一些奇异的光,或许是那一株璀璨的灯树,或许是万户千家的火树银花。可是谁还会在意?
他有他自己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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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想早点看评论所以今天早更新了!
这漫长的正月十五终于过去了……因为作者手慢竟导致一趟车开了四天真是惨绝人寰……想看长评可不可以呀??
大家冬至快乐!
第69章
这一晚裴耽睡得极沉,连梦也未做一个。
到天光时,隐约有人轻轻地推开了他,还叹口气,唤了一声:“裴耽,我要进宫一趟。”
他不回答,甚至还有些惊异,想自己会不会真做梦了,五年来,他都快要忘记与另一个人同床共枕是怎样的感受。他凭一股冲动的本能伸手便去抓对方的衣角,对方却紧张地一把抓住他手腕,语气带上几分严格:“今日钟大夫会来给你疗伤。”
这人怎么就是不懂?他不想听什么进宫,什么疗伤,他只想抱着他再多睡一会儿罢了。裴耽颇不高兴了,或许形之于色,却在这时,他的眉毛被人抚摸了一下。
他忍不住抬了抬眉,便听见那人忍俊不禁地一笑。
“别皱眉头啦。”那人道,“我很快回来。”
这温柔的声音令裴耽措手不及,可他要如何看清对方的笑?那想必很值得留恋。他飘飘然间,还未反应过来,那人已挣脱下床,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新往他怀中塞了一个什么东西。他一摸,软乎乎地发热,只好勉强满意。
——直到两个时辰后裴耽完全醒来,才发现自己抱着一只四仰八叉的野兔子。
*
“郎主醒了?”
吴致恒大约听见动静,在帘外躬身低喊。
“钟大夫已请来了。”
裴耽将兔子往床上随手一扔,自己下床,吴伯便进来帮他洗漱更衣。他懒洋洋地由人动作,望见门外日光在枯藤积雪之间一跃一跃,风色比前几日都温软许多,他长出一口气,道:“今早天气不错。”
“是不错。”吴致恒回答,“是万象更新的天气。”
裴耽又问:“昨晚的月亮圆不圆?”
吴致恒道:“郎主今晚再看,一定比昨晚更圆。”
“老滑头。”裴耽嘀咕着,却发笑。
早膳用了点简单的清粥,便请钟大夫入寝阁来看诊。裴耽坐在桌案边,右手不得不伸出来,钟大夫瞧见,眼神颇为不忍。折夹手指的拶刑一般对女犯施用,所以竟用在了裴耽身上,恐怕就因为裴耽的才华,唯有如此可以最好地折辱他。
钟大夫给那只手上夹了薄板,再用纱布包得里三层外三层,做这些的时候,裴耽很是不耐,道:“我又不是手断了。”
钟大夫道:“您昨日还用了手吧?”
“什么?”
“受了伤的手就应当歇息。”钟大夫抬起眼皮,平平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大约原没有别的意味,却让裴耽蓦地脸红耳热。“我什么也没做!”
疗伤之后,又是针灸、开药。待钟大夫终于收拾医箱离去,裴耽在阁中走了走,活动活动筋骨,忽然意识到,自己竟闲了下来。
这种感觉分外奇怪,在奉冰的寝阁里,没有任何属于他的文牍,没有任何他可以安排的事务,老仆只会让他好好歇着,他好像……还从没有这样被撂荒过。
宫里到底是什么情状?三省又是什么情状?赵王会如何善后,神策军将如何统属……啊,这些事,竟然已不再由得他操心。
大把大把看似平静的时间,突然,全都属于他自己了。
*
奉冰是入夜后才回来的。
他迈入花厅,见灯已亮起,后头的厨房里有人语响动,走去一瞧,便见吴致恒在做菜,裴耽一只右手包扎得像个粽子,却还前前后后指指点点,惹吴致恒不耐道:“您且一边儿去吧!”
“哼。”裴耽道,“我是一时做不了,待我的手好了,可切得比你薄。”
吴致恒看向他身后,“李郎君回来啦?”
裴耽道:“你休想又骗我——四哥?!”
他顿时窘迫,奉冰却只觉好笑,“你在指挥吴伯做事呢?”
裴耽道:“你歇一歇,晚膳马上就好。”
“您也歇一歇吧!”吴伯跟了一嘴。
于是他们都被吴伯撵出了厨房,无可奈何地先去花厅坐下了。
春时先给他们捧来了两碗热汤,暖暖身子。奉冰小口小口地抿着,忽觉脚下有什么软乎乎的东西动了动,低头去看,原来是那只小野兔,原在桌下打滚的,许是见他温暖,便蹭了上来。
奉冰将小野兔抱入怀中,伸手摩挲它的鼻头,神色柔和,竟看得裴耽生出一股莫名的酸味,小声道了句:“脏不脏。”
奉冰看向他。
裴耽的表情有些忸怩,“你……你身上……疼不疼?那么早就进宫了,我都没来得及……”
都没来得及同你卿卿我我一下。他在心中补全。
奉冰却想到昨晚他们潦草的清理擦拭,手忙脚乱的换褥子,换完后倒头便睡,哪里还顾得上疼不疼。但五年没有欢好了,今日就算在朝中,也总觉身体异样,像仍留有什么东西始终顶在里面……那一定是裴耽使坏种下的,裴耽要在他身体里生根发芽。
奉冰半晌没言语,裴耽有些紧张,在桌案上伸出手去,想碰一碰他的手,半途情怯,却又只摸了摸兔子的耳朵。兔子晃了晃脑袋,奉冰便低头哄它:“小畜生,他想薅你呢。”
裴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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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加更 就要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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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标题取自李商隐《日高》“水精眠梦是何人”。
第70章 知君仙骨
裴耽收回了手,咳嗽两声,顾左右而言他:“今日宫中如何?”
“啊。”说到正事,奉冰的面色便凝住,“明日便会下旨,以赵王权勾当军国事,你也可以免罪了。”
裴耽的神色微微一动,“那你呢?”
“我?”
“赵王对你,不作安排?”
奉冰静了片刻。
在这片刻中,小野兔呆得不适意了,又要从他的怀抱挣出去,脚掌呲啦地划过他的衣袖。奉冰蓦地回神,垂首,烛光映在他颈边的发丝。“皇位只有一个。人谁无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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