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问出这句话后,对方的脸好像被冰冻了,他仍盯着我,我搞不明白我这张脸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值得这么来回左右观赏。
过了好长时间,他才用一种复杂的语气缓缓说:“我叫奚容。”
莫名的熟悉感涌上来,就好像我早已在心底默念过这个名字无数次,我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缩了一下,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突然从内里按在了我的胸口上,又酸又痛。
好奇怪啊。
他又说:“你记得自己……”
他停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满头问号,不明白到底有什么话这么难以启齿。
“我怎么了?”我问。
他忽而笑了笑,那张冰冷的俊脸好似突然有了些许温度:“没什么。你前阵子生病了,我曾经是你的主治医生。”
我怔了一下,他提起“生病”,我突然回想起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刚才我拿自己的大腿玩,不小心就在上面戳出了几个洞,估摸着血还没止住呢。
不过那伤在裤子里,一时间奚容大约也难以发现。
不想不要紧,一想起来还挺疼的。
回想起这个叫奚容的男人欲言又止的神情,我心说,别真的是什么绝症吧?
而且……到底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啊。
前阵子生病了?
生的哪门子的病啊?
我最近应该天天宅在家里才对,又没去过医院就诊,虽然的确再过段日子应该就是单位安排的员工集体体检时间。
真是一头雾水。
搞不清,脑阔痛。
我心里倒是挺想把我的情况跟奚容讲讲的,但我实在不敢贸然信任他,尽管他帅得相当不像个变态。
但这年头,人不可貌相,谁知道呢。
老爸老妈以前一直叮嘱我一个人出门在外要当心,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时刻谨言慎行,不让他们操心,可惜他们现在都已经不在了。
“奚医生。”我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你为什么会在我家啊?”
他又端详了我半晌,一双生得极好的丹凤眼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我,然后声音喑哑地落下一句:“我就是来看看你。”
明明是句挺普通的话,他却说得异常郑重其事,我咂摸着,品出一点非比寻常的意味。
怎么搞得好像要给我上坟一样。
“……哦。”我警惕地应道,“那你看完了,可以走了。”
“如你所见,我活蹦乱跳着呢。”
奚容缓缓道:“我住这儿。”
就四个字,信息量却大得惊人。
?
???
不是,现在医生还管长期上门服务的吗,这么敬业?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奚容竟然就这么在我家住下了。
尽管我反复劝说自己不要轻信一个突如其来的陌生人,但摆在眼前的事实却令我无从抵赖。
他有我家的钥匙,钥匙圈下还挂着跟我同款的猫猫头。
整个家里我的衣服和日用品都好好地摆在原位,唯一不同的是,旁边突兀地多出了许多不属于我的东西,所有多余的痕迹都明晃晃地昭示着,这间房屋还有另一个住客。
比如我的衣服边挂了一排熨得毫无皱褶的衬衫,清一色黑白灰,再比如,我的牙刷杯边多出了一只同款的杯子,桌上摆放着几本我看不懂也根本不可能买的原版书籍,等等等等。
这些东西的主人自然都是奚容,而且我认为他绝对是个性冷淡,且有严重的强迫症,因为我在家连拖把倒了都懒得扶一下,但奚容竟然把我床头的小玩具都一个一个从矮到高整齐排列好,一分一毫都不能差。
据他说,每天他还得用消毒液把它们都清洁一遍。
这事我是后来发现的,当时我差点没直接找个地洞钻进去,不用照镜子我都知道我的脸铁定红得堪比番茄。
拜托,都是成年人,小玩具肯定不是一般的玩具嘛……
我强自镇定地问奚容,你这样一对一服务病人,你们医院也不怕倒闭?
何况我也没多少钱啊,真是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他同居呢。
奚容听完这话淡淡地笑了笑,说,这是我的特殊服务。
哎,啥特殊服务,咋听起来怪暧昧的呢,多不好意思。
我倒不觉得奚容是看上我了。
这纯粹是因为我对自己相当有自知之明,像我这种无聊也长得一般的家伙,根本高攀不起对方。
更何况,那种时时刻刻折磨着我。
我家有一大一小两间卧房,我睡大的,奚容睡小的,两人互不干扰。
奚容出现的第一天晚上,我睡前关上门,留了个心眼,把房门反锁,免得再次梦游回冰箱里去,也防止对方真的对我图谋不轨。
谁知道,真躺到了床上,我反而睡不着了。
我把裤子撩开,看到我白天戳出洞的大腿上,暗红的血凝结在皮肤上,伤口有些溃烂,附近破掉的皮肤紫黑紫黑的,看着相当狰狞。
不正常,这绝对不正常吧……
我心里打鼓,说不慌绝对是假的。
我才二十三,人生大好年华刚刚开始,可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要是死了得多可惜啊。
我还有这么多精彩的事没有体验,我还没来得及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呢。
是的,别问,问就是母胎单身心里苦。
扯远了,总之我下定决心,明天一定得想办法解决一下我这个的问题。
也许奚容能帮忙看看……
我既悲伤又忐忑地把自己呈大字状摊在床上,内心默默流泪。
我才二十三,我还没谈恋爱,我怎么就生了这个病,不仅脑子坏了,身上也出了问题。
我怎么能这么惨。
头秃。
第4章
这一天下来,我受到的冲击不可谓不大,当晚理所当然地失眠了。
第二天天亮,我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再睁眼,约摸已经是中午了,奚容已经不在了。
跟昨天一样,他到六点多才会回来,期间我给自己煮了包泡面,尽管我并不太饿。
他回家的时候给我带了一个新手机,但他说我以前的号码已经没有了,所以给我另外办了一张电话卡。
这年头,手机号码等于一切,没了旧号码,我连以前所有的社交账号都登不上去。
虽然我本来也没几个朋友……
今天我身上烂的地方更多了,又痛又痒,还不停地渗出奇怪的液体,奚容不在的时候我已经换了两次衣服,最后还是选择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袖卫衣,遮住身上所有疮口,免得吓到他。
所幸我这张脸上没有破皮,否则我真的不敢想象自己的样子。
尤其是在奚容面前,我实在为此感到自惭形秽。
很奇怪,我潜意识里不想让他看到我这副可怕的样子。
为什么呢?
我没法回答,因为我真的不知道。
我本来想让奚容回来带我去医院,因为我在家里找不到我的医保卡和任何证件,又没有手机和交通卡,根本没办法趁他不在自己过去。
但现在真的当着他的面,我话到嘴边又吐不出来了。
结果还没等我开口,奚容却率先说:“既然你已经好了,我得搬出去了,但我还是会定期回来看看你。”
我着实愣了一下:“啊?”
我的确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地就说要走,而且奇怪的是,他似乎对我失忆的情况接受相当良好,除了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他表现出了一种明显的诧异。
我在纠结要不要挽留他。
我其实还想顺便向他打听打听我之前到底是什么情况、生的什么病,但我有点不敢问,因为直觉告诉我那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我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最终却还是咽了回去。
我也搞不清自己,到底想不想他走。
说起来,不算我丢失的记忆(毕竟我也想不起来),我跟他相识的时间也就短短一天而已,连他家住何方,一月赚多少都无从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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