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焕出院后还需经历漫长痛苦的恢复过程,他无法再工作了,成日只能卧在床上,从前他看望奚容,变成了奚容来看望他。
某一天起,宋焕注意到奚容无名指上出现了一枚戒指。
再后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晓得奚容眼里最后的光也熄灭了。
阮梨真的出现过,真的回来过吗?
宋焕有时不由地这样问自己,他的确见过对方,甚至与对方说过话,也许那只是他刚刚苏醒时做的一场梦,或许是他自己也疯了、出现了什么幻觉。
奚容一直是个工作狂,宋焕早就知道,他只有在阮梨在的时候才会频繁请假,不知所踪,而那之后他工作起来更加变本加厉,宋焕甚至从很多个以前的同事那儿听闻此事,同事忧心忡忡地说,感觉奚医生最近特别不好,你劝劝他吧,他现在加班起来根本不要命啊,我们看着都觉得害怕,怕他早晚要出事。
宋焕听完,长叹了一口气。
他和奚容从学生时代认识,到如今,也将近十年了。
十年时间,他终于完全了解这个看似冷漠,其实比任何人都重情的家伙。
奚容是一座冰山,他表现出来的七分之一浮在水面上,窥不见底下深藏的黑暗。
可他的七分之七,却全部都完全在诉说着那失而不得的爱意,在哀求着他平生唯一挚爱的伴侣回来。
然后他便知道,不必劝了。
几个月后,他在一天深夜接到突如其来的电话,瞬时浑身冰凉。
奚容出事了。
初步判断,是过度劳累导致的心源性猝死。
在徒劳的悲痛后,宋焕想。
这对奚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人世对他来说只余苦痛,他留恋的人离他而去,那么活着和死去似乎也并无甚区别。
那一刻,宋焕忽然无端确信,阮梨真的回来过,奚容知道,所以也只是过去陪他了。
结局尚没有定论,他们终将走向何方,也许这还并不是最后的终结。
——他们会在那个世界,永远地在一起吧。
第68章 番外3 一些日常(全文完)
虽然我成了糖果店名义上的老板,但有奚容在,我还是可以光明正大地赖床,不去工作。
因为昨夜又折腾到了很晚,我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
醒了之后我在床榻上懒洋洋地滚了一圈又一圈,感觉奚容的气息还残留在上面,还凑过去有点变态地闻了一下。
然后我饱含不舍地起了床。
说起来,当鬼和当人时好像完全没什么区别,起床依旧如此让人痛苦。
楼下传来熙熙攘攘的人声,大概是又有一艘船上来了,我担心奚容忙不过来,赶紧收拾停当下去了。
遥遥在楼梯口,我就瞧见奚容坐在柜台前,背影如同一支挺拔的雪松。
店里人很多,我强压住了想冲过去环住他脖子的冲动,毕竟在生人面前……我大部分时间还是挺收敛的。
奚容认认真真看店的样子也好帅,我突然冒出个捉弄他的想法,放轻了脚步,悄没声地走过去,打算吓奚容一跳。
只见,奚容面前的队伍缓缓移动着,最前面正巧轮到个长相姣好的年轻女孩,对方指了指柜台,人声嘈杂,奚容也不知道对她说了什么,我竟然看见她红了脸,表情羞涩,眼睛亮闪闪直勾勾地瞧着奚容。
嗯?
嗯???
我立刻顿住脚步,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是谁,谁敢打我家奚容的主意!
一时间我也顾不得别的了,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笑眯眯地从后压在了奚容的身上,用手环着他的肩膀,对着那个女孩子道:“你好,我也是这个店的员工,来的时间比他还长些,知道的更多。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吗?”
女孩看到我和他如此亲密,明显很意外。
但她还是试着努力了一下,轻声细语地道:“我想让这位先生帮我挑选一款合适的糖果。”
她的语气柔和,面色犹带红潮,大概是还不想放弃。
奚容没有回答,只是拍了拍我的手臂,推脱道:“小阮比我更熟悉,让他去吧。”
女孩见奚容岿然不动,面上不由得有些失望。
我就这么半扒拉在奚容身上,在柜子底下翻翻找找。
“不如这款吧,酸酸甜甜,很适合初恋。”我把糖果推了过去,女孩却没有接过,似乎发了愣。
见她仍赖在原地不走,我脸上努力挂着营业式的微笑,就快要绷不住表情,就在这时,我忽然心生一计——
于是我俯下身,掰过奚容的脑袋,在他的薄唇上亲了一口。
周围的空气好像静了一下,挤满了整家糖果店的所有顾客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
等我放开奚容时,面前的年轻女孩正捂着嘴,脸更红了,神情异常激动。
我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尴尬,整个人热成了虾子。
只听奚容冲着对方悠悠道:“看到了?”
他的尾音里带着一丝餍足的满意。
我:“……”
等等,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我上了他的勾呢?
-
最近我们打算开发点新口味的糖果。
但至于弄个什么口味,我暂时没有头绪。
毕竟,做糖这种事和写作一样,都需要来点灵感刺激才行。
我试图拉着奚容出去玩,但这么做的代价就是我们必须关店歇业,在这一计划开始执行之前就受到了顾客们的强烈反对。
我只好遗憾地放弃了出远门的想法,心说怪不得之前老板娘直接把店甩给我们自己走人,估计她早就料到这一层了。
社畜人,社畜魂,没有假期,呜呜呜。
这天店铺休息后,奚容面露调侃地问我最近都在打什么鬼主意。
诶唷,说出来多不好意思,我这不就是想整点新鲜的活儿吗。
他一把把我按在柜台上。
我的小心脏立刻怦怦直跳。
然后他指尖捻起一颗糖,示意我张嘴。
这是他新做的跳跳糖口味,糖果在舌尖蹦跶,刺激而又甜蜜。
我一口含住了糖,也咬住了他的手指,相当不安分地由上自下舔了舔他的指缝。
他的眼神危险起来,我赶紧回神,急迫地推了推他,示意他这是在店里,明天一大早我们还要开张营业呐,一会儿弄脏了谁来整理?
他停下手,把我抱起来,扛在身上,几乎是不耐烦地往楼上走,每一步都噔噔作响。
然后我就把别的事都忘在脑后了。
过了几天。
一个年轻的顾客眨着眼好奇地问我们,为什么最近店里的糖果都变成了黄色的?
我木着脸告诉他,因为老板和老板娘过得太快乐了,所以必须要发点黄色的糖让你们尝尝柠檬精的味道。
-
某个晚上,我做了个光怪陆离的噩梦。
那种感觉太真实了,好像心脏被打了一枪,我吓醒了,猛地坐起来,一身冷汗。
身旁,奚容安静地睡着,他的手臂搭在我背上,即使睡着了也保持着将我保护在怀里的姿势。
这个梦的劲头有些大,我一时缓不过来,又清醒得睡不着,打算去解个手放松下心情。
我小心翼翼地悄悄搬开他的手,替他掖了掖被子,然后爬出了被窝。
刚晃到厕所门口,裤子都没来得及脱,黑暗中一双手突然像铁钳一样冒出来,将我死死扣住。
我吓了一跳。
奚容呼着气,气体蹭过我的侧脖子,我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奚容,你干嘛呀?”我捏了捏他环抱着我的手,“吓死我了。”
“我以为你又不见了。”他哑着声音,低低地说,“阮梨,你还想跑去哪儿?”
我怀疑他没睡醒,说出来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怪里怪气的。
我有点好笑又有点心疼地拍拍他:“我能跑到哪儿去啊?”
我向后放松身体靠在他胸前,安慰道:“我不是一直在这儿吗。”
奚容二话不说,手穿过腿弯将我环抱了起来,直接弄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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