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蟒痛极,身体迅速扑动起来,地面被他砸得剧烈震动,裂开一道又一道的缝隙。
沈扶玉心一沉,巨蟒很明显是靠动静来判断敌人的位置的,若是瞎了,不知道会不会无差别攻击。
他就是怕这个,方才才没对巨蟒的眼睛下手。
这个绛月,怎么如此冲动。
“绛月,回来!”沈扶玉沉声喊道。
绛月剑停顿了一下,不情不愿地回到了沈扶玉的身边。
巨蟒当真开始无差别攻击起来,朝四面八方百般动作。
沈扶玉身体一歪,险些摔倒,被不知何时赶来的姜应扶住。
“它暴躁了。”姜应的语气也不太好。
他揽着沈扶玉,两人齐齐避着巨蟒时不时袭来的攻击,但两人受伤都很严重,基本上没有能躲过去的,只能硬生生挨了他的攻击。
一尾袭来,沈扶玉和姜应被打散,滚落到相反的两个方向。
沈扶玉嘴角开始流出鲜红浓稠的血液,身体疲倦疼痛,尤其是腹部,灼热又刺人,疼得沈扶玉动一下都刺骨。
他趴在一大滩血迹中,几番站起无果,才意识到这血是他身上流出的。
他咳了一声,微微抬头,对面的姜应也狼狈地看着他。
“姜应……”沈扶玉喊了他一声,“我不想死。”
姜应咬着牙站起身:“好,不死。”
沈扶玉看着姜应,突然笑了,他召来清月剑,拄着清月剑站起来,从储物手链里拿出来一把上等灵药吃了。
伤口好了些。
巨蟒还在发疯,整个秘境都有些摇摇欲坠。
姜应也吞了一些灵药,过来扶住了沈扶玉。
“怎么样?”他问沈扶玉。
“无妨。”沈扶玉回了一声,继续看着那条巨蟒。
姜应问:“现在出秘境,还是继续留下来?”
沈扶玉歪头看向他,他也看着沈扶玉,片刻后,两人眼底都浮现出了零星的笑意。
“它应该同普通的蛇一般,靠动静分辨敌人,它应该所有动静都能感知到,”沈扶玉原本以为巨蟒只能感应到一个,但是仔细想想应该不是,它应该是有个优先级选择,会最先攻击动作幅度大的人,“和蛇像,那么……不出意外的话,它的弱点也是在七寸上。”
沈扶玉顿了顿,清月剑浮在他的一侧,绛月剑被他拎在手里,他另一只手叉着腰,歪头看向姜应:“赌不赌?”
姜应一笑:“不如赌个大的?”
“怎么说?”沈扶玉问道。
姜应拿出来应月,缠在沈扶玉的手上,他道:“你的剑招花,去吸引那个巨蟒的注意力正正好,我躲在你身后,用应月织网,我用应月告诉你我会往哪里走,等到时机成熟,你就去杀它的七寸。”
“真大,”沈扶玉感慨了一声,忍不住笑了,“错一步咱俩都死了。”
姜应哈哈大笑:“与你同葬此地,我姜应,此生无憾。”
沈扶玉心情了几分,他正了正色,重新抬头看向远处的巨蟒,火光跳跃在他漆黑的眸子里,他勾了勾唇,轻声道:“那便,试试罢。”
沈扶玉抬起胳膊,清月剑和绛月剑双双回到了他的手里,他提剑而上,他不知道姜应跟没跟上来,但是应月缠在他的手上,他知道姜应在。
巨蟒感知到了他的存在,缓缓回过了头,一蟒一人重新战到了一起。
沈扶玉双剑在手,莹白与血红色交织在一起,抵挡住巨蟒的攻击时剑声争鸣作响,又有些刺耳,像是刀子划在铁块上的声音。
巨蟒朝右边发起攻击,沈扶玉本欲往左躲去,手上的应月却拉他往右迎上,沈扶玉不疑有他,立刻提剑去了右边。
巨蟒和他错开了身——巨蟒竟是虚晃一招,攻击其实是从左边来的!
错开的这一几秒时间,虽然不多,但对于以快闻名的沈扶玉而言,足矣。他衣袍猎猎,挥出一道剑气,打在了巨蟒的七寸上,巨蟒当即疼得嘶吼起来,巨大的身体微微蜷缩。
果然。
沈扶玉舔了舔牙。
方才那招取了很明显的效果,沈扶玉和姜应信心大增,开始一次又一次地反攻起来。
渐渐地,他俩竟和巨蟒的对峙竟缓缓从下风移到了平局的局面,甚至隐约有几分要取得上风的架势。
巨蟒被打在七寸的次数太多,攻击力明显不之前,沈扶玉和姜应之间的配合却是越来越默契起来。
山梯上的投机耍滑、用应月传达过的悄悄话、一起受过的罚,一起领过的奖、屡屡失败的双人招式……十几年的相处,无数个光阴流转,沈扶玉冷不丁想,他们不会输的。
沈扶玉会输,姜应会输。
但是沈扶玉和姜应不会输。
只有他们还在一起,就永远不会输。
沈扶玉战意腾腾,思绪越来越清晰,手中剑招频出,配合着姜应从四面八方发起攻击,巨蟒渐渐不敌他们。
一记本命剑招甩出,应月猛地绷紧了。
沈扶玉了然,他一跃而上,红衣几乎要和火焰融为一体。
巨蟒本想继续攻击沈扶玉,但他的面前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个黑衣的少年,巨蟒猝不及防被他的攻击打中,注意力瞬间被吸引去了。
姜应脸上带着笑,手上缠满了丝线,给他道:“给你看看星星。”
他话音刚落,应月编织而成的网便浮现了出来,每一个丝线交叠点都爆发出巨大刺目的亮白色光芒,叫人眼都难以睁开。
巨蟒的眼本就受了伤,让这个光一照,更是疼痛难忍,它忙闭上了眼,想要再次对姜应发起攻击。
不对——
巨蟒脑中危机感大涨,它下意识要回头,却晚了一步。
闪着血红色光芒的利刃破开它唯一没有防备的皮肉,灵气浩荡,带起阵阵狂风,剑光一寸一寸地绽放开来,以沈扶玉为中心,朝各个方向闪烁而去。
白色光点稀碎密集,红色剑光巨大刺目。
从远处看,竟有一番群星抱月之势。
巨蟒轰然倒地,地面抖动不止之间,沈扶玉缓缓落在了地上,姜应则是站在了他背后,灵气、火焰肆虐,两人的衣袍与发丝齐飞。
至此,修真界第一双人剑招“群星抱月”已成,此后百年,再无人能出其右。
要不要再试一次?
“姜应!”
沈扶玉手执清月剑,挥出锋利的一招,马尾像黑色的长条绸缎般随风卷动着,已经入夜了,剑光却把他的眼睛照得愈发明亮起来。
姜应抬头看他。
“要不要赌一把?”
沈扶玉立于空中,对他肆意一笑,不答反问。
这一笑竟隐约有当年少年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意气风发之感。沈扶玉永远是沈扶玉,即便封剑,依旧是那个叫万人惊叹信服的绝世天才。
他眼里闪烁着的光芒好似燎原之火,点燃了姜应心底许久未见的野心与战意。
姜应勾了勾唇,道:“不如赌个大的?”
相视一笑间,坍塌的信任桥梁开始修复。沈扶玉翻身而下,落在姜应身前,他伸出拳头,姜应也伸出拳头,两拳相抵,默契陡然而生。
应月缠上沈扶玉的左手,姜应看着对面的南鸳北鸯,笑道:“那便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群星抱月’。”
沈扶玉挽了个剑花,直指南鸳北鸯。
池程余猛地站了起来:“那老狐狸呢?”
姜应怎么原地消失了?!
不止他,其他人也看懵了。
“按理说,”凤凰道,“姜应是藏在沈扶玉的身后的。”
凤凰是知道他俩招式的,但是当年不尽树秘境只有他俩去过,他也没亲眼见过这招最后的成熟模样,没想到他俩居然真的练得这般滴水不漏。
“啊?”云锦书听见了凤凰的解释,仔细看了又看,“哪有?”
总不能是他背书背瞎了吧?!
红线本想给危楼说点什么,一转头就看见了危楼那难看到极致的脸色,咂巴了一下嘴,还是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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