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道:“还好。”
“那魔尊若是待你不好,”知尘道,“便给为师说,为师喊着你其他四个师尊去教育他。”
沈扶玉摆了摆手,道:“没有没有,他待我很好。”
他生怕知尘再询问关心他的情感,连忙道:“不曾见其余师弟师妹。”
“他们下山出任务去了。”知尘一顿。
沈扶玉嘴唇动了一下,旋即垂眸勉强笑了一下:“这样啊……”
话毕,他掩饰什么似的拿起杯子抿了口茶,茶有些烫,他只尝了一下,又拿在手里,出神地看着里面自己的倒影。
沈扶玉和危楼在一起后,人间这边出人意料地反应很大,他们原以为这件事的风波渐渐地就会下去,不曾想反倒一年比一年闹得厉害,多数人还是抱有不解与厌恶的态度的,用最大恶意猜测的也不在少数。以至于再遇到什么危险与困难,找沈扶玉的人也大大降低,再加上危楼黏人,每次沈扶玉出任务他还跟着,旁人本就不待见危楼,这下更不会找沈扶玉了,那些任务大多分到了他的师弟师妹身上。
沈扶玉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
“扶玉,”知尘叹了口气,“若是不开心,便回来吧。”
沈扶玉从成名开始一直名声很好,喜欢他的人数不胜数,名声那么差还是头一次。
“这些年,”知尘坐到了他的身边,揉了揉他的头发,“流言蜚语越来越多了。撑不住就回来吧,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要忠贞不渝的,有时遗憾也是人生的一种体验。”
一开始的时候,人间只是骂危楼勾引他们沈仙君,或是痛哭沈扶玉有道侣的,不知为何这几年骂沈扶玉的也多了起来,甚至比骂危楼的还多。
沈扶玉笑笑:“师尊,我行事问心无愧。”
至少他的师门——无论是内门还是外门都还信任他、在意他。至于旁人怎么看,沈扶玉不在意。盛赞也好,辱骂也罢,最终会随着时间渐渐淡去。兴许他闭关一次,人间便换了天。
再者,危楼待他很好。他跟危楼在一起很开心。
知尘也是怕他介意,怕他心里难受,见他确实没放心上,便也松了口气:“那就好。”
“不过,”知尘又看了他一眼,“若是接任,姜应也是要来的。”
沈扶玉身体一僵。
“前些日子他来信,他似乎是在弄什么,还要一个月才来。”知尘道。
沈扶玉点了点头,只说:“好。”
知尘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沈扶玉和姜应若是在出事的时候有一个人及时低头,什么都会好说,可惜随着时间的越推越远,这头想低都难低了。
人世间,说来说去最复杂的还是只有一个“情”字。
他俩又谈了点什么,忽然有外门弟子跑着来了:“师尊!大师兄!”
他神色慌张,脸都跑得涨红,明显是遇见了什么大事。
“何事如此慌张?”知尘看了他一眼,率先问道。
外门弟子喘着粗气,下意识看向沈扶玉,眼里有几分迟疑,又好像是不忍。
“直接说便是。”沈扶玉意识到这事恐怕与自己有关,温声道。
外门弟子滚了滚喉结,一闭眼,道:“山门前来了许多人,坚决抵制大师兄接任清霄派掌门一位。”
第108章 蝶恋花·八
清霄派要换任的消息不是秘密,修真界和人间都知道。但是外派的人和百姓是管不着清霄派的事情的,这次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闹到了这个地步。
沈扶玉和知尘赶去的时候,外门弟子正和外面来的人吵得不可开交。
修士有、百姓也有,他们拉着白布,上面用黑墨写着“沈扶玉勾结魔族、草菅人命,不配清霄派掌门之位”。
沈扶玉脚步一顿。
“放你的狗屁,”一个外门弟子和人争论得面红耳赤,“我师兄救苦救难,造谣也得带点脑子吧!”
“他道侣是魔尊!谁知道他怎么想的?”
“滚,魔族杀人就是我们大师兄干的?你比株连九族都会连坐!”
“有人看见了,就是红眼睛的魔杀的!只有他道侣是红眼睛的!”
“沈扶玉勾结魔族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他德不配位!你们清霄派休要包庇!”
“谁知道他会不会被那魔族蛊惑?这种人怎么能做天下第一大派的掌门!”
外门弟子渐渐吵不过旁人来,沈扶玉上前一步,却被知尘拉到了身后。
知尘说:“扶玉身为清霄派内门首徒,一直扶危济困,不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何来‘德不配位’一词?同魔尊也是情投意合,再者,此事归根到底是我派的事情,无论如何,还轮不到各位指手画脚。”
沈扶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维护自己的师尊,滚了滚喉结。
知尘说完这句话,便打开了护派结界,把外界的一切尽数隔离在外。
“扶玉,”知尘回过了身,“没事吧?”
“大师兄,你别听他们乱说……我看就是些小门小派得见不到你好。”
一旁的外门弟子也纷纷宽慰他。
沈扶玉笑笑:“谢谢师尊,以及各位师弟。”
他笑得不深,很快便敛了下来。
他比较在意的是另一点——危楼杀人了?
不知为何,沈扶玉心里总是有几分不安生感,他攥了攥手,看向知尘,他道:“此事有蹊跷。师尊,弟子去查一下。”
知尘定定地看了他很久,须臾,他苦笑一声,像是无力至极只能释怀的样子,道:“好罢。”
沈扶玉心头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只匆匆给清霄派告了个别,便迅速回了魔域。
危楼刚熬出来一种新的糖水,便见沈扶玉回来了,他惊喜地喊道:“仙君!”
“危楼,”沈扶玉一步不停地走到他的面前,“你杀人了?”
危楼见他面色沉重,还以为怎么了呢,没想到是这事,他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应道:“是啊,谁让他们说你呢——尝尝本尊新研究出的糖水,放了桂花蜜!”
沈扶玉忽视他递到自己嘴边的勺子,不可置信:“你真杀了?你杀了多少?”
“六个,”危楼随口回答他,还是不死心,要给他尝糖水,“你尝尝嘛,本尊觉得你会喜欢的。”
他跟沈扶玉认识那么久,早就把沈扶玉的口味摸得一清二楚了。
“你——”沈扶玉冷静下来几分,问道,“为何杀他们?”
危楼手一顿,因为沈扶玉的问话又想起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来,他的笑容也跟着敛了几分。见沈扶玉眼下实在无心尝糖水,他也不坚持了,随意将勺子扔回碗里,转而凑过去想抱他:“都说了,他们说你。”
“说我什么?”沈扶玉看着他,一字一顿地开口,“给我听听,到底是有多难听,才会让你这么轻易地就杀了他们?”
危楼察觉到了他的怒火,一顿,那些话他是无论如何也重复不来,只是道:“不是什么好听的,别听了。”
“危楼!”
沈扶玉提高了声音。
危楼看向他,有几分委屈:“你生气了吗,仙君?因为他们?你为了几个不相干的人,要跟本尊吵架?”
他们情投意合六年,从来都没有吵过架!
“无非是说我心术不正,勾结魔族,德不配位之类的,”沈扶玉深吸了一口气,“或者说我——”
他话没说完,便被危楼捂住了嘴。
危楼看着他的眼睛,低声道:“本尊不想听。”
他捂得不紧,目的只是打断沈扶玉的话而已,沈扶玉很轻易地便挣开了。
“无非是些风言风语,我不在乎,你怎么能……”沈扶玉还是不敢置信。
危楼转了转手腕,看着沈扶玉:“因为本尊在乎。本尊都舍不得说你一句,凭什么要忍他们?不会说话本尊就送他们投胎重新去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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