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扬!”他心跳差点漏拍,顾忌家里其他人声音又不敢太大,只能在下面急得脸色都白了一个度,“你快下来危险。”
方邵扬回过头,从树缝中看了他一眼,没听见一般继续往上爬。
“邵扬你听话!”贺峤在下面仰着头,双眼努力辨认着他的方位,“摔下来不是闹着玩的,衣服我不要了,你捡到我也不要了,快下来。”
“这么紧张我啊?”
方邵扬拽着树枝抖了抖,刻意装出脚步不稳的样子,贺峤在下面跟着提起一口气。贺峤似乎都听到邵扬的轻笑声了,又疑心是自己过于紧张而出现的幻觉。
黑夜里放风筝,风筝跟着线盲目地飞,握线的人只觉得有趣。
三两下捡到衣服以后,方邵扬往下爬了几步,离地面还有一米的时候忽然停下:“峤哥我腿软爬不动了,我跳下来你接住我怎么样?”
“别胡闹。”贺峤心紧,“会受伤的。”
“不会。”方邵扬的声音带着试探和引诱,“除非你躲开。”
这样明显会两败俱伤的局面,贺峤在短暂的犹豫后背过身去:“你再不下来我走了。”
方邵扬又笑了一下,这次大发慈悲让贺峤听见了。
笑声刚收,落地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隔着那层临时套上的薄衫,贺峤的腰被方邵扬搂紧,紧张到僵硬的身体这才松懈。
“刚才就是开个玩笑。”方邵扬撇嘴,“没想到你真的不肯接住我,果然无情啊。”
风筝终于肯收线。
回房以后贺峤躺下不再作声,方邵扬洗完手换了身干净衣服,不经同意就钻进了他的被窝。
“你下去。”
“地上冷,刚才冻死我了。”方邵扬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寒噤,身体缩到贺峤旁边,腰跟胯也跟着贴过去,温度分明比贺峤还要高些。
贺峤侧身背对,心里很怕他继续靠近。
“换个姿势,你这样我抱着别扭。”他把贺峤的头抬起来,让贺峤枕着自己的右臂睡觉。
“你不抱不就行了?”
“不行,有事求你。”邵扬似假似真,“所以得讨好你。”
贺峤凝声:“什么事?”
“爸爸说下个月要考核我,如果我的表现可圈可点,七月就可以正式进荣信。”
“这种事我帮不了你。”
“你可以,因为你是我上司。”方邵扬笑了一下,“他知道我现在在鹤鸣,也知道你在教我做生意,让我跟你好好学。所以接下来一个月,派点有难度的工作给我做怎么样?只要我有一点拿得出手的成绩,到时候就能回荣信做基层了。”
他用了“回”这个字。
贺峤心滞了一下:“同样是做基层,在哪里都一样。”
“这怎么能一样?”方邵扬嗓音清明浑然,半点困倦都没有,“在鹤鸣我工作做得再好都没有用,那是你的公司不是我的。回荣信就不同了,哪怕我做基层,接触到的也是荣信的员工,以后他们都会是我的下属。早一天跟他们建立联系,早一天让他们认同我的能力,我就能早一天——”
话说到这儿,他大约意识到太过了,忽然收住话锋。
贺峤淡淡问:“早一天什么?”
默然片刻,方邵扬离他又近了些,额头抵在他背上静静地听心跳:“我就能早一天把我妈接过来。你和我妈现在是我最在乎的人,要是能在一起生活就好了。”
静谧的房间里衣被摩擦的声音格外清楚,方邵扬温热的呼吸隔着睡衣透到皮肤上。
贺峤闭紧眼睛,感觉身体和内心的坚冰在同时融化。没等这阵思绪过去,方邵扬又把左臂搭在他腰窝那儿,指头有意无意地玩着他睡裤前面的抽绳。
“不谈工作了,问你个私人问题行么,你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
“很晚了,睡吧。”贺峤没有什么聊天的心情。刚把他的左手拿开,他又过来继续玩绳子,“就一个问题,问完我就睡。”
“那就快问。”
背后的下巴顶着脊椎,下面的手把其中一条绳子慢慢往外拉。方邵扬沉默了一小会儿,伏在他耳边低声问:“你下面为什么没有毛啊,天生的?没怎么看你剃过,应该是天生的吧。”
贺峤浑身绷紧:“你闭嘴。”
“天天都生活在一起,要真是剃的肯定会有点蛛丝马迹的吧。”抽绳的结松开了,“有点儿好奇手感。”
他似乎只是说说,并没有真的动手。贺峤却进入戒备状态,转身将人向外推:“离我远点儿,不睡就下去。”
就这样把身体一转过来,下面蓦地被一只手碰到。睡裤太薄了,任何秘密都藏不住。
“峤哥,你是不是——”
下一秒嘴被人捂住。
贺峤哑声垂眸:“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跟你离婚。”
说完就背过身去,盖上被子紧紧闭眼。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做过了,只是这样跟人躺得近了些,他的身体就起了变化,那里半软不硬地夹在腿间。贺峤一方面觉得难堪,一方面也觉得没法面对自己,心里非常混乱。
好在,方邵扬似乎打算放过他了。
听见身后的人慢慢躺平,贺峤无声地松了口气。被子轻轻往上拉,他把无意中露出来的一截肩膀遮住了。正想安静地平复心境,却听见方邵扬隔着一段距离,声音不知冲着哪个方向:“你以为我刚才要问什么?”
贺峤骤僵。
方邵扬蛰伏片刻,懒懒地笑了一下:“我只是想问你是不是不讨厌我。”
一心想要搞事业的邵扬下章终于又要搞事业了
第12章 我能尝尝吗?
问完这句话,方邵扬就翻身睡了。
他没有等答案,好像也不需要答案,只是为了搅乱一池春水,把对方弄得乱七八糟之后享受胜利的快感。
夜很静,贺峤出了会神后,渐渐也入睡了。
第二天到了公司,周培元按惯例进来给他送要签的文件,却见他闭着眼睛仰靠在椅背上,手里的笔轻轻敲着自己的额,眉头还微微蹙着。
“愁什么呢?”
听见声音,贺峤手里的笔帽停在额角。
“培元,你说什么样的工作能让人在短时间内完成,还要表现得可圈可点。”
周培元乐了:“那得看是谁,要是你估计一周就够了。”
“要是邵扬呢?”贺峤不吃他这套马屁功夫。
“邵扬嘛可能就得费点儿功夫,他才哪到哪啊。”
贺峤睁开眼,看向人事发来的岗位表。这么多职位,要在里面找出邵扬能胜任的不难,但要找出能做得出彩的不易。
“其实新人也有新人的好处。面孔生,不怕得罪人。”
周培元说得没错。新人意味着没经验,但也意味着思路没有定式,往往见解会有独到之处。那么,有什么工作是既适合生面孔,又能发挥方邵扬脑子活、精力旺的长处的?
思来想去,贺峤决定让邵扬去巡店。
所谓巡店有点类似集团监察,查出错来算你的kpi,因为太容易得罪门店的人,所以是个不受待见的活。
今天方邵扬不当班,在财务处跟着经理学习看年报,接到周培元的电话还有些意外。
时值初夏,他以前那些衣服穿着既显旧又不上档次,贺峤便着意给他置换了一批新的。以前大学生模样时还不觉得,现在这样从头到脚焕然一新,他忽然像变了个人一样,走在公司非常亮眼。
电梯叮的一声,雪婷转过头,眼睛顿时大亮:“邵扬你今天好帅呀。”
“谢谢。”他笑了笑,“你的新发型也很漂亮。”
烫完新发型以后头一回被人注意到的雪婷高兴得眉开眼笑。
推开办公室的门,没人。他找到更衣室去,见贺峤正在里面低头系衬衣扣子。
“咳。”
贺峤回头看了一眼,迅速穿好衣服出来:“咖啡洒身上了,所以换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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