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广众之下这种旁若无人的举动,即使是在夜店门口也够离经叛道的。贺峤不适地动了几下,发现根本逃脱不了。
今晚是真把这只土狗惹急了。
口腔里的搅弄直接又莽撞,他嘴唇几次差点被咬到,然后又被安抚似的舔过上颚跟舌根。邵扬张嘴呵着气,喘息粗重得像刚跑完十公里,亲了许久才压着他的手拷问:“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我老婆啊?”
贺峤别开眼,下一秒脸又被正回来:“知道还是不知道?”
“你说呢。”
“知道你还让别人摸你屁股?!”
“方邵扬!”贺峤捂住他的嘴,一双含情的眼睛威胁般瞪了一下,“再喊我真走了。”
“唔唔!”
“还喊?”
“唔唔唔……”
被热气呵湿的手掌这才松开。
贺峤盯着他,抿了一下唇,感觉被亲过的地方烫得没知觉了,低声道:“他没摸我屁股,只搂了一下腰。”
“搂腰也不行!”
又被无声地一瞪,方邵扬怏怏小声:“搂腰也不行。先是搂腰后是搂肩再后面就乱来了,那种地方根本没一个好人。”
“你说的那种地方以前我常去,所以我也不是好人?”
“你不同。”
“有什么不同?”
“你是我老婆,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真是对狗弹琴。
转身绕到车的另一边,贺峤坐进车里,降下车窗对外面的木头人说:“还不快进来,送你去医院。”
方邵扬灰溜溜上车。
到医院以后挂了急诊,护士拿着镊子把他背上残留的玻璃碎片一点点夹出来。他斜着坐在病床上,上身的短袖脱一半穿一半:“护士姐姐你轻点儿,轻点儿轻点儿!嘶——”
贺峤又心疼又好笑:“刚才一打四不是挺英勇的吗,怎么这会儿反倒怂了?”
“我都快疼死了你还笑。”
清完创护士端着盘子走了,方邵扬咬牙把衣服装好,正要往袖子上擦汗,眼前递来一张纸巾。
他仰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贺峤:“你替我擦。”
“又犯什么病?”
“不是,我手动不了。”他撇嘴。
又是这样赖皮的样子,贺峤心里郁郁地吐出一口气来,干脆把整包纸巾都放到他身边的床上。
“随便你吧。我还有事就先回公司了,今晚不回去住。”
手腕却被人从后面拽住:“你还在生我的气?”
“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好几天不联系你,更不应该在电话里冲你吼。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
“还有呢。”贺峤背对他轻声问。
“还有?”
“在你眼里,我是会为这种小事生气的人?”
手腕上的力道紧了紧。
他用的是那只受伤的手,死死拉着贺峤不放:“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声音可怜极了,“所以你到底为什么生气?告诉我好不好,这几天我吃不下睡不着,回来的飞机上还吐了。”
贺峤眼睛闭上,少顷才慢慢睁开,转过身来看着他:“那你告诉我,这次出国之前你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空气静止了片刻。
方邵扬的目光有几秒钟的游离。这几秒钟虽然短暂,贺峤却注意到了。与其说是逃避,这几秒的他更像是在思索对策,眼睛对视着,大脑却在为其他事飞速转动。
几秒钟时间一到,他说:“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
“我没有。”奇怪的重复,像是在为自己争取思考时间。
“你还在骗我。” 贺峤的心窒了一瞬,被欺骗的难受表情完全泄露了内心。
方邵扬嘴唇掀了掀,像是想说什么,但是权衡之后最终选择沉默。
贺峤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质问:“出国之前你见过章维是不是?不仅见过,你还把我送你的笔转送给他弟弟了,是不是?”
听到前半段的时候方邵扬脸色灰白,像是有什么重大秘密突然败露。可到了后半段,他的嘴慢慢张开,表情却突然平静,连带着肩膀也松弛下来,像是意外逃过一劫。他眼眸轻微地转动了几下,露出诧异的表情:“你说什么,我把笔送给谁了?”
“章维的弟弟章铭,我亲眼见到笔在他那儿。”
“不可能,我从来没把笔送给别人过。”他把身上的兜翻了个底朝天,一无所获之后抬头看着贺峤,表情万分笃定,“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要不是你今晚告诉我,我根本就不知道笔丢了。”
“难道你也没有见过章维?”
这才是症结所在。见自己的大学同学为什么要说谎?除了两人的关系非同寻常外,贺峤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方邵扬默然片刻,眼底浮现恍然大悟的神色:“你、你不会是怀疑我跟章维有什么吧。怎么可能啊,我跟他就是哥们儿!”接着掏出手机往床上一扔,“出国之前我是见过他,但是你不提我都忘了。要是还不信你就查,随便查,能找出什么我随你处置!”
这种事贺峤当然是做不来的。他为人处世向来光明磊落,精于经商却不惯于猜忌,翻男友手机这样的事更没有做过。
刚想说不用了,手机却突然亮起来。看清来电姓名的那一刻,方邵扬身体蓦地一震。
太不巧了,居然是章维!
“接吗。”贺峤目光轻移。
脸上的错愕一闪而过,方邵扬迅速镇定下来,当着他的面点开免提。
—
其实章维已经准备睡了,只是收拾屋子的时候忽然有所发现,所以才打了这个电话。
“我就是试试,还以为打不通呢,没想到你真回国了。”他笑笑。
“我也是刚回来,怎么了,找我有事?”
方邵扬的声音跟平时比显得比较紧绷,不过章维没注意:“也没什么,就是那天你来拿药怎么只拿走两盒?我看抽屉里还剩了一盒。”
电话里陡然沉默。
“喂邵扬,在听吗,是不是信号不好。”
“在听。”非常短暂的停顿,“估计是拿漏了。这样吧,你再帮我买几盒,下次我一起去拿。”
章维愣了。
“三盒还不够?是药三分毒,吃多了我怕——”
“我知道我知道。”方邵扬忽然很自然地打断他的话,“但是中药做的应该没事吧,而且阿姨不是说那个药治胃病特别管用吗?哎呀你就再帮我买一点吧,免得峤哥吃着管用临江又没地方买。”
胃病?
几秒的诧异后,章维心脏狂跳。
方邵扬身边有人!
一直都知道他工于心计,今晚终于见识到了。刚刚那些话是说给别人看的,而这个别人大概率就是贺峤,他们俩此刻正在一起。
章维无声地咽了咽口水:“好吧,那等我买到了再告诉你。”
“行,到时候你直接带去公司给峤哥吧,他在我旁边呢。”电话那边笑了笑,方邵扬换了种埋怨的口吻:“这下信了吧?”
“贺总好……”章维的心再度被愧疚淹没。
“你好小维,有劳你费心了。”贺峤声音极其温和。
“不要紧的,举手之劳而已。”
那边有低低的亲昵的响动,语气既无奈却宠溺:“方邵扬你安分点,小心伤口。”
方邵扬啊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事来:“章维我上次去拿药的时候好像把一支笔忘在你家了,你问问铭铭见过没有,黑色的。”
“唔,稍等我现在就去问他。”
章铭已经睡了,章维从他包里找到那支笔。
“找到了。对不起啊邵扬,铭铭应该只是一时好奇收起来了,我明天上班带给贺总吧?”
“别明天了,我现在就去找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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