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截听着还行,原曜挺感兴趣的,后半截一听到“扒裤子”,脸色一变,拿余光瞥了许愿一眼。
这一眼像娇妻抓包出轨的老公,看得许愿越来越心虚。
他估摸着自己快没救了,小声抗议道:“我只露了屁股。”
前面那个宝贝可没给阿航看。
原曜怒极反笑:“屁股就可以给人看?”
“小时候嘛。”
许愿再解释一句,又觉得画蛇添足。
跟原曜解释什么啊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关他什么事!
一把拽过顾远航,许愿低头拿筷子去戳蔬菜鸡蛋饼,鼻腔里一哼声,开始赶人:“你还不走?要迟到了。”
“这不看你笑话吗?”
原曜说完,倒也没真生气,转身就走出了大门。
远离了剑拔弩张的气氛,顾远航赶紧喝一口水,道:“愿愿,你们俩平时就这么沟通的?”
“对啊。”受气包就是我自己。
“不干架?”
“我也打不过啊。”
“嗯,你还是有自知之明。”
顾远航评价完,想起了今天一大早就杀来家里的另一个原因,拽住许愿的胳膊,伸长脖子确认了一下原曜有没有走远,轻声道,“我怀疑,原曜肯定想找机会收拾你。我昨晚回家,看他跟着你,不过还好,他没发现我。”
顾远航一周就回家这么一次,还是头一回单独碰到原曜。
许愿一听,皱眉道:“你是不是看错了?”
“真的,”顾远航说,“我和你家不是对楼么?昨晚我跑天台透气呢,看见他一个人在天台抽烟,后来我又上楼去帮我妈取晾干的被套,发现他还在上边儿。”
“他在上面待了多久?”
“得有十多分钟。”
摇摇头,顾远航清醒清醒了脑子,又拽着许愿的袖子坐下来,表情非常之严肃,“他是不是想把你给黑了啊,那么晚还跟踪你。”
黑了,是热血小青年的行话,意思是趁人没准备的时候打一顿打完也不知道是谁。
“不能吧……”
许愿越想越瘆人,怀疑原曜最近突然对他那么好,是不是这一段友谊回光返照,送的早餐都是上路饭啊。
“或者,还有一个可能性。”顾远航神情真挚。
“什么啊?”
“他是个变态,是个变态跟踪狂。”
“……”
许愿陷入沉思,觉得原曜应该是个变态跟踪狂。
这时候,许愿的手机响了。
他也听不进去顾远航在旁边叨叨什么了,绝望地抓过手机,发现是才走出去没多久的原曜发来的,还是没用的屁话:
——你们在干什么啊
许愿眼珠一转,眸底那点亮晶晶的作乱心思被勾起来,非常勇敢地回复:
——干你
——?
在收到问号之后,许愿速速按了锁屏,再看向紧闭的大门,有一种想去锁门的冲动,怕原曜直接折返回来揍他。
*
周末结束。
周一,月考成绩例行下发,原曜依旧稳定在班级前三,许愿的名次进步了那么一点点儿,也全是靠英语拉的分,理综还是不太能看,总分没太大变化。
不过许愿心态好,觉得能前进一分也是赚。
撇开理综卷不说,数学有道题他实在是不会,问了李淳李淳懵逼,问了舒京仪舒京仪摇头,那实在不行,只有问他身后的那尊大神。
他刚想问,斜对桌一个男生拿着试卷过来,倚在许愿课桌边,靠得有点儿近,“愿愿,现在有时间吗?”
“怎么了?”许愿数学成绩也还行。
那男生说:“这道题我不会,你给我讲讲?”
许愿还没来得及看题,只听后面课桌动了一下,是原曜站起来了。
原曜人高马大的,又是游泳的,手臂长,站起来一伸手就够着了卷子。
“这你都不会?”
他瞟了一眼被红笔圈起来的那道题,“我给你讲。”
说完,一只手再捏住了许愿桌子上的草稿本。
原曜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一动就是道风景线,许愿一时没挪开眼睛,只听原曜问:“能用一下?”
“好。”许愿点头。
许愿讲题是好,但有原曜讲题是更好的了,成绩好的学生自有一套解法,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那男生算是捡到大便宜,开开心心地就绕到后桌去,听原曜拿笔给他划错题。
那是道大题,一讲讲了挺久。
上课铃响,舒京仪才从办公室回来,怀里还抱着试卷,一脸不可思议道:“见鬼了,原曜给人讲题?”
“他平时不讲吗?”许愿确实没见原曜给谁讲过。
“不啊,”舒京仪抿嘴,“也没人敢打扰他。”
等讲完了题,原曜过了好一会儿才把草稿本还给他。
草稿本物归原主了,许愿翻开他刚刚解题的那一页,发现原曜把解题步骤一字不落地全部写了下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比教材解析还要仔细。
心一跳,有点小动静。
许愿不笨,脑子也灵光,但是就是对聪明的人几乎没有什么招架的能力。
聪明就算了,还细心。
许愿很满意逐渐正常的原曜,比了个“OK”的手势放在肩膀上,往后背贴了一个便签,字又大又工整:
——谢了兄弟
刚贴上去十秒都没有,原曜应该是看到了,又一脚给他踹到凳子腿上。
原曜语气很冷漠:“叫同学。”
“……”
许愿猛地抱住课桌,脑袋埋在桌面上,愤愤锤拳。
无语。
心动的感觉被踢没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本妈咪:你们年轻人谈恋爱不要打打虾虾好伐
第20章 土狗狗 他的临时监护人。
没过几天,白条说的事情应验成了真。
三班的人是在晚饭后的休息时间来找许愿的,四五个人站在一班门口,靠一颗斯伯汀篮球就把许愿叫去了球场。
那天天气好,太阳大,原曜和白条游泳去了,也不知道许愿答应了他们的邀约。
从球场上回来的许愿一身汗,球衣松垮垮地套在校服里层,正垂着眼,拉拉链。他垂下眼,睫毛又长又软,像盖了一把小扇子,晃得原曜不得不多看他几眼。
“去打球了?”白条端着水杯,随口问他。
“嗯,”许愿把领口往外扯,一弓背,脱下汗湿的球服,拿手掌扇风,”怎么都快冬天了还这么热啊。你呢,冬泳去了?”其实是想问原曜去干什么了。
白条点头,“嘿,过几天就游不了了。”
那会儿天空还没完全暗下来,许愿站在讲台旁的饮水机边接水,落日最后一抹余晖映照在他身上,他笑着,出挑又打眼,一看就是最招人的那个。原曜想起圣经启示录里的大天使,宽大的雪白翅膀自蝴蝶骨破茧而出,能飞去任何地方,能包裹住世间万物。
他羡慕许愿的阳光和自由,好像没有任何烦恼。
只有从小在爱里长大的人才有这种气质,有无所畏惧的坦荡。
晚自习第一节 课结束的时候,许愿扭过头,拍拍原曜的桌子,冲天花板指了指,原曜心领神会,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往东楼楼顶天台走。
他们前脚刚出教室门,后脚李淳就抓过舒京仪,班长不好了!
舒京仪正站在教室门收上节课的作业呢,看李淳忧心忡忡的那样儿,笑起来,你放心吧他们才打不起来。
“你看愿愿那怂样,充其量也就是叫得欢。”
舒京仪给许愿批了一卦,摇头道,“可能是有事。”但李淳想不明白,他们能有什么事儿啊。
许愿把原曜叫上天台,不是想打架,也不是想谈心,是想求他,能不能等会儿放学的时候帮他把书包先背回家?报酬是明天早上许愿去买两个人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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