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宁被他压得起不来,腿也被压住了,只得瞪着眼睛大口大口地呼吸,双腿乱瞪,还不忘冲原曜的脸挥拳头。
原曜背后还有三班的人。
他这么蹲着挨了十几拳,没回头,也不还手,专门挑着邱宁打。
许愿也是个下手狠的 ,不管旁边的人都快把他校服撕破了,不要命,扑着过去要打邱宁的眼睛。
三班的人一看两个人都往邱宁身上扑,两个人又都是硬茬,怕闹出点什么事把邱宁给打出问题,于是一拨人抱着许愿的腰往外拖。
“别打了!”舒京仪在一堆人外边急忙忙地喊,“都别打了要打出事了!”
他说是这么说,却没轻没重的,连着好几脚踹在三班一男的背上,嘴里还说:“别打了别打了!”
白条个头高,游泳队的手臂都长,一伸手就够到了离舒京仪最近的那个三班的人,把人拉得摔了一跤,再拖到跟前来,把一拨群架变成了两拨。
眼看着战局混乱,守在天台楼梯的三班的人小跑着冲上来,不参与战局,而是急着喊:“卧槽你们都停一停,纪检的在东楼巡逻了!”
每天下午,学校纪检部的都会在校园里逛上那么一圈,专抓这些打架违纪的,这种三四人以上的规模性群殴,最少都是个留校察看。
打得最狠,最起劲的是原曜和邱宁,这两个人脸上都挂了彩。
他们俩如果不停手,这战况就还要持续。
邱宁成绩不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都考不上大学,他不介意把原曜和许愿也拉下水。
“原曜!”舒京仪叫道,“纪检!”
原曜置若罔闻,被白条拉着胳膊,红着眼睛还在往前挣。
舒京仪深知打架的严重性,直接扑进人群里拉原曜的手,“原曜停手!你不想上大学许愿还要上!”
原曜这才猛然停下。
他一停住手,又白白挨了邱宁好几下,但原曜也不还手了。
原曜垂着眸喘气,眼神阴鸷。
他低头,眼角边被邱宁一拳砸开的地方滑落几滴血。
血流到鬓角,再滴进许愿的手里。
许愿一看掌心里红艳艳的,脑子“嗡”地炸开,眼神狠厉,跳起来抬腿就要给邱宁一脚,被白条猛地往后拽,一腿踢了个空。
“愿愿算了,算了……”白条劝他。
邱宁也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脸血,也分不清是谁的。
他手撑在背后,表情古怪地看着许愿。他校服被撕坏了,校服前襟皱成一团,拉链也没了,线头露了好几根在外面。
“啪。”
松开手,原曜扔了手里攥着的拉链,拉链掉到邱宁的胸膛上,
邱宁“噌”一声从地上跳起来,“你*妈的!”
“谁*妈的?”原曜啐掉嘴里的沙子,口吻生冷,“你还要来么?”
又是反问句。
这次的反问句用得还不错,很有气势。
许愿被白条禁锢着胳膊,施展不开,满脑子都是原曜眼角滴下来的血。
三班风气差点,纪检一般就逮着三班的人查。没几分钟后,邱宁就领着一拨人下去了。临走前,三班上来报信的那个男生说邱宁就不回教室上课了,直接翻墙出去,你们记得请假,别和老师打照面。
“还真都是些善后的老手了……”白条嘀咕一句。
“我去请假,你们在一楼高一的男厕所里等我。拿到假条后,你们去校外的诊所处理一下,带好口罩走正门,不要去翻墙,我怕这段时间都有老师盯梢呢,”舒京仪看了原曜一眼,“你俩这一看就是参加了群体性青春期激素分泌的。”
还是分泌得太旺盛那一类。
心里有团火气没处发,得找事发泄一下。
今天原曜情绪本来就不对劲,邱宁又拿着球来缠许愿,也不知道是谁撞上了谁的枪*口。
“行。”原曜声音很闷。
他没觉得疼,只是觉得没把邱宁打服。
舒京仪拍拍他的背,“别想了,差不多得了。要不是我和白条看着三班好几个人往楼上跑,根本都不知道你们俩在这上面。”
许愿拉正了被扯歪的领口,吞了口唾沫,拍拍白条的肩膀: “谢了。”
白条抹了把汗,“都是兄弟,不言谢。”
许愿道:“谁是你兄弟?”
你帮我老婆打架,你就是我爹!!!
*
作者有话要说:
小曜:?你不是最喜欢喊别人兄弟吗
愿愿:好汉不提当年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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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夜奔 不知道是谁的掌心在冒汗。
读初中的时候, 许愿班上也有几个学霸。
但他确实没见过原曜这样的。
现在,原曜一脸血地站在一楼男厕所的排气窗边抽烟, 许愿实在是无法把这种形象和三好学生挂钩。
现在是高一的晚自习时间,男厕所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一盏不太亮的白炽灯、几个倒在水槽旁的拖把,湿哒哒地滴着水。还有蹲便抽水的声音回荡在空空的厕所里。
其实许愿特别想问一句你为什么要打邱宁啊,但是男生之间干架有时候不需要理由,有可能仅仅是因为原曜心情不好邱宁撞点子上了。许愿问多了怕原曜觉得他矫情, 更怕自己自作多情。
许愿警惕性强,站在靠门的位置放哨,“在这儿待着没问题?万一年级主任进来怎么办?”
原曜从容道:“拿扫帚敲晕他。”
许愿无语:“……”
“那高一的进来看到了回去告状怎么办?”许愿盯着地上滴的一点点血渍道。一缕白眼飘至鼻尖,他轻轻皱了皱眉。
“谁敢?”原曜把烟灭了。
“别抽了, 过来擦脸。”许愿把纸巾放在水龙头下接水。
“你给我擦, 我看不见。”
原曜眉心拧起, 红褐色的血在他那张冷峻的面孔上格外突兀。
血已经凝固了一些, 黏糊糊地粘在眼角。为了避免高一早恋,学校连一块镜子都舍不得在厕所安,没镜子确实不太好擦。
许愿急了, 扑过去, “你瞎了?”
“……”
原曜绷不住, 被逗乐了,“对啊。”
“你真看不见?”许愿比了个手势在他面前晃。
不对啊刚刚点个烟还行云流水的,怎么烟还没抽完就看不见了,熏的?
“嗯。”原曜睁眼说瞎话,“还好, 可能是充血了, 特别模糊, 走不了路。”
许愿的心跌落到谷底,比厕所洗手台上的砖还凉。
他瞟到原曜手上的电子手表,发现屏幕像是磕碰碎了,遍布着蜘蛛网状的痕迹。他扬下巴,提醒道:“取下来,我拿去修。什么时候买的?以前没见你戴过。”
原曜垂眼,盯着表盘看了好一会儿,指腹轻轻地拂过那一道道裂缝。这屏幕是不能用了。
半晌,他发呆似的,才回过神。
他把手表解开往衣兜里塞,“没事。我自己修。”
十分钟后,舒京仪送来了假条、口罩、创口贴还有手机,准备送两人出厕所。除了这些,还有在班上借的一件连帽卫衣,原曜用来遮鬓角用的。
“这是大彬的,准能遮住。”舒京仪催促,“快去吧。到了诊所给我发个消息。”
大彬是班上一个将近一米九的男生,块头还大,衣服都是XXL码的,原曜穿着刚好大两个号,帽檐宽,垂下来能把眼角遮住,学校的门卫大爷头发花白,眼神不太好使,学生只要没缺胳膊断腿的他就看不出来。
舒京仪交代完,站在厕所门口指了指楼上,“我先上去了,今晚老师在办公室改卷子,我还得守晚自习。”
“成,你快去!”许愿说。
高中三年,舒京仪很少看原曜亲自动手。
上回打架是在校游泳馆里,那时候他们都才高一 ,年级上直升的人看不上他们从其他学校升来的,故意在泳池里溅水,水溅得他们满脸,快睁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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