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跟踪齐耀用的什么方式?打车。他杀了齐耀之后,叫周斌去接他,后来又想要借周斌的车,这说明什么?”
“他目前没车!”
“他不仅没车,而且也没有合法的身份光明正大乘坐交通工具。”
顾添说完停顿了一会,见谢悯没有质疑,也没有疑惑,顺着刚才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段队来这几年,禁毒成绩斐然,挖出了很多隐藏的毒瘤,这个苟哥能一次次的逃过警方的天罗地网,甚至完全隐身,他是个非常具有反侦察意识的人。这次如果不是这包东西,我想他会选择继续神隐,赚他驾轻就熟的稳妥钱。”
“他能给周斌出主意飘海上躲警察,我估计……”
“他的制造基地很可能就在海上。”谢悯接着说出了答案。
很多毒品的制造场所不需要多大型,需要顾忌的是废水,异味的处理,外海那么大片区域,藏在某条船上,异味海风一吹就散,废水直排入海,每天都在海上流动,绝佳的隐蔽。
如何诱捕苟哥,顾添早就有了想法,所以也安排了一系列的应对策略。
他安排苗宇山寨一包粉末,给周斌找好了离开游艇回到陆地的理由,安排了人24小时盯着周斌的几处居所。
只等苟哥再次联系后,完成无接触交货,然后他们安排人跟踪,如果跟丢了苟哥,苟哥发现粉末不对也不怕,苟哥肯定会再次联系周斌,后续的理由他也想好了。
“计划不错,不过实施起来难度很大。”谢悯点了点头。
“再难也要试试,难道你不想抓到那帮人吗?我来逸林马上八年了,我就没遇到过这种相互勾扯这么深的案子,所以我打赌这帮人跟你要找的人分不开关系。”
这句话谢悯没有怀疑,如果说顾添靠直觉得出这个结论,那么他靠的就是多位上级领导,刑侦专家的分析研判,这也是他来到逸林的动力和目的。
在那帮人再次露头后,一网打尽。
“谢队,就看你运气如何了,部署需要时间,希望苟哥的研究进程缓慢,等我们部署好了,他再彻底失败,推倒重来。我觉得你运气应该还行。”
“我运气可能不太行,但是我觉得你运气应该不错。”
谢悯笑了笑,顾添一愣,这是两个人认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相互吹捧……
在他决定暂时放下谢悯,和他划清界限并且黑心房东上身的时候……
事实证明,两个人的运气都不错。
部署听起来就是复杂且庞大的工作,谢悯几乎帮不上忙,顾添每天忙得像没头的苍蝇,进进出出,上上下下,谢悯有心分担,也被他一句话打发了。
“你签字就行……”
谢悯只能从一张张申请报告上知悉大概的进度,他每次签得十分痛快,快到顾添笑话他,也不怕签的是卖身契。
“你信任我,我理应信任你。”谢悯回复淡淡。
顾添又是一愣,信任?有吗?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半个多月,在所有人都逐渐绝望,以为苟哥运气爆棚复制成功了新型违禁品后,周斌的电话在某个午后毫无征兆的响了……
特殊设置的铃声犹如拉响了战斗的号角,点燃了所有人的斗志。
一帮人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周斌面前,摇醒了午睡正酣的他。
他连眼睛都还没睁全乎,叶锐按响了接听。
陌生的号码,陌生的声音。
“怎么这么老半天才接电话?”
“苟哥?睡觉呢……睡迷糊了。”
“小日子过得挺美,你没在海上了?”
“没有啊,早跑了,那日子是人过的吗?白天没遮没拦,人家晒鱼干,我是晒人干啊。”
“你去哪了?”
“找了条私人货船,跑去P省一个小县城了,怎么了狗哥,有事?”
“什么时候回来?你弟弟的事情怎么样了?”
“不敢回来。我弟弟被抓了,我爸妈给他找了律师,听说那帮孙子警察天天给他政策攻心,叫他交代毒品来源。他没满18,现在他们几个同学咬死了推死人身上。警方还没结案呢,我哪敢回来……”
“我给你的东西,你抽完了吗?”
“没没没,我就尝了一点点,那玩意劲太大了,我不太敢上。”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蔑的嗤笑。
“你带在身上的吗?”
“没,我藏起来的。你是要拿吗?”
对于周斌的主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说了句,我再联系你,啪挂掉了电话……
电话一断,警方还没说什么,周斌急了,一把揪住谢悯的袖子:“警官,我没说错话吧?是不是露馅了?”
谢悯掰开周斌的手掌扔了回去,顾添接过了话头。
“不是说了嘛,等他再联系。你今天表现的不错,要是我们把狗哥抓捕归案,你的立功表现我们会详详细细记录下来。”
“警察同志,不会让我去给他送货吧?我不敢啊!”
周斌以前就怕苟哥,这进来后,琢磨出来了狗哥可能涉及不少大案后,更不敢去见面了,他生怕见面被识破,狗哥一刀了结了他。
相比较立刻死和没能立功被多判几年,他情愿选择后者……
他没涉及过命案,贩毒行为算不上,顾添那天一说,他自己琢磨了下,估摸应该被判不了几年。
所以进来这些日子,他反而是安心住了下来,这里比外面更安全……
比他流浪在海上漂泊那几天可是舒服多了……
特别是进来后,他享受的「优待」让他觉得,人生还是有希望的。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0章
按理说羁押阶段, 不能见家人,只能见律师,顾添破例安排了周斌和父母通话, 目的是怕周家父母把周斌也被抓了的消息不小心透露出去。
他和父母聊了聊, 对于他两兄弟吸毒这事, 爹妈虽然气愤也没太多指责,现在正在积极和王瀚吴天的父母谈赔偿, 希望能尽量减轻周昂的处罚。
对于他,周家父母释然了, 说会帮他聘请最好的律师,至于最终结果, 希望他们大家都能坦然接受。
还好, 两个儿子锒铛入狱的消息对于还算体面人家的周家来说, 是个丑闻,两口子不需要教,即选择了小儿子身体出状况, 送出去治疗, 大儿子去陪伴的幌子。
苟哥来电之后, 顾添把所有人召集在了一起开行动前部署会议, 直到此刻,谢悯才知道这段日子, 顾添下了多大一盘棋。
由此及彼,谢悯也想到了, 过去多年,他的每一次任务, 多少人在背后默默无闻拼尽全力的支持。曾经只是知道, 如今身处其中, 他又是不一样的体会。
他能一次次全身而退,不是自己运气好,不是自己比别人更强,是后面几十人,几百人给他撑起了一片天。
部署会议刚刚结束,周斌的电话再次响起。
两次都是网络虚拟拨号转接,技术根本无法追踪源头。
这次狗哥很简单直接的告诉了周斌,他要剩下的东西,藏在哪里怎么样取得。
周斌按警方授意,说出了藏匿地是自己名下的其中一套住宅,另一边叶锐带着人立刻出发了。
与警方的分秒必争不同,那通电话之后,狗哥就像从世界上消失了,没有任何动静。
顾添连着两宿没回家了,就算住在市局旁边,他也不敢松懈半分。
他知道,和犯罪分子的较量中,越是表面看起来平静无波,越是暗潮汹涌。
起先他还赶谢悯回家休息,谢悯坚决不走,一大屋子人几乎都没回过家,在岗位上连续奋战了几十个小时。
深夜,位于市郊某个小区的夜班保安完成了例行巡查,两个保安在大门的值班亭完成了短暂的交接班后,下班的保安径直回了宿舍,而刚上班的保安关上了玻璃窗,坐在椅子上压低了帽檐,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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