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们这种业务销售来说,只要卖出去成交就能有提成, 卖谁无所谓。
直到后来,一男一女来租房, 说想找个房东事少的,别三天两头来敲门的……
他一下想到了这套房子, 拍胸脯保证, 房租给他, 什么事情都找他,房东人在外地全权委托。
因为租金很低,所以对方随随便便看了看就租了, 没通过公司, 他自己打印了份合同看了看身份证就签了, 而对方也会按月把租金转给他……
除了收钱时, 他都忘记了自己有这么套外水了……
“合同呢?”
“在……在家……”
“男的,什么样子?记得吗?”
“比我高点。”
“高多少, 你多高?”
“我176,高我个头顶吧……比他矮点……”他指了指谢悯。
180左右, 和法医按脚印推断的人身高相符……
顾添掏出彭秀美的照片,让他辨认, 他盯着照片看了半天, 说好像是, 又有点不太像,毕竟过去了差不多一年了……
顾添安排人跟着主管回家拿了租房合同,租房者的名字,电话留的都是彭秀美。
即使不是她本人,那么也是她的授意。
陪彭秀美租房,死亡前离开,在床边留下脚印的男人如果没有意外是同一个……
哈智俊把部门的小弟半夜叫起来,和他一起查监控,按叶锐说的方式,他们一共查到了五辆符合要求的车辆。
考虑到当时是大假,跨城走亲访友较多,只有五辆车算是运气了……
通过哈智俊初步筛查,这五辆车牌照真实,不是套//牌。
“查查逸林本地车牌,暂时不管高地市车牌。”谢悯给了新的指令。
逸林本地车牌只有两辆,存档信息和车牌号相符,两个车主的信息很快查到。
A车,男,27岁,无业。
B车,男,25岁,某银行工作……
“无业的那个吧,毕竟无业开黑车说得过去。”顾添和叶锐一致认为。
“不,上班的。查银行这个……”
谢悯反驳了顾添的观点,却并不讲原因,顾添咬着牙说了好,转手安排人去查B车主的信息。
案发地的线索能收集到的已经全部拿到,顾添带着一队人踏上了返回逸林的路。
他在中午已经安排了人去蹲守B车车主,齐耀,逸林市商业银行信贷科职员……
干警找了个借口,在银行停车场兜了一圈,轻易找到了齐耀的那辆黑色小轿车,和视频中的黑车一致的是,他的方向盘上靠近下方的位置,栓了一条细细的红丝带。
方向盘是转动的,行驶过程中,这条丝带很难凑巧每次都出现在拍摄范围内,稍不注意就错过。
齐耀还没有跑路,在正常上班……
五点过,城市的下班潮还没开始,穿着西裤,白衬衣的齐耀走出了银行,举着手机笑容满面,嘴里不断说着。
“好的,我知道了,放心。”
“办得妥妥的……”
他挂掉电话,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一脚油门开向了海边。
他打开车载音响,放起了高昂的摇滚,他随着音乐摇头晃脑,手指有节奏的拍打方向盘,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车后越来越少的车流中,有一辆貌不起眼,脏兮兮的银灰色小车从他开出停车场就一直跟在他后头。
他沿着海岸线一直开,开到了一处断崖,然后停了下来。
他不着急下车,而是坐在车里观察后视镜,确定没有别的车经过,他走下车拉开了后备箱。
乱糟糟的后备箱里,什么都有,鞋子,羽毛球牌,矿泉水,玻璃水……
他弯腰伸手从最里面勾出了一个条形的塑料盒打开,里面放着一些工具,螺丝刀,钉锤,螺丝,他就着隔断提起了上层,下面铺着一张车牌,他拿出两张,下面又出现不同号码的金属牌。
他手脚麻利的拆下了车上的牌子扔进了后备箱……
换一副新的车牌需要多久?
官方指导时间:验车,提出申请,选好号码后到手三到五个工作日。
齐耀:十分钟。
从未见过的牌照的黑车从路的那一头缓缓开了过来,驾驶室里坐的的人带上了鸭舌帽,刻意压低的帽檐看不清容貌。
停在路边的银灰色小轿车一个甩尾摆在了路中间。
尖锐的刹车声响起,黑色驾驶窗降下来,鸭舌帽伸出头嚷嚷着让开。
银灰色小车门开,走下来两位衣着普通,步伐稳健的男子,他们一左一右站在了车子两边。
“你们干嘛?堵路还想打架?”
男子伸手掏出警官证和手铐:“齐耀先生,现在怀疑你涉及一桩刑事案件,请你回市局配合调查……”
“什么?刑事案件?什么案件?”齐耀慌了神,他不干净的事有点多,这是哪桩翻了船?
——
“豁……豁……”
“牛逼哟……”
“啧啧啧……”
物证打开从齐耀车后备箱里提出来的工具箱,五套不同号码的车牌摊在了桌面上,其中一套正是10月5日晚接走彭秀美的那辆车的号码。
五套车牌经过查证,和齐耀以及齐耀这辆黑车,半毛钱关系没有……
叶锐点了点桌面的车牌:“说说吧,弄这么多套牌,是想运毒呢,还是转移尸体呢?”
齐耀眼珠子一转:“刑警也管套牌了?这不是交警管吗?”
“好好回答问题。弄这么多套牌干什么?”叶锐狠狠敲了敲桌子。
“上班工资低,下班没事跑个黑车,怕同事瞧见丢人,所以弄点假牌照呗……”齐耀说得自自然然。
叶锐气笑了:“什么黑车这么能赚?一套假牌照要多少钱?你开什么黑车呢,需要这么多假牌照?”
“那不如警察你告诉我下,我需要这么多干嘛?”齐耀一副油盐不进,你奈我何的样子。
“你工作是不想要了吗?”叶锐声色俱厉。
“警官,有证据就抓我,没证据别威胁我,公报私仇这条路行不通……”
若不是在审讯椅上被管制住,顾添相信齐耀现在的姿势应该是双手抱着后脑勺靠在椅子上,腿翘到桌子上一摇一晃。
顾添推开审讯室门走了进去,齐耀斜了他一眼,表情依旧。
“齐耀先生是吧,10月5日晚上十二点左右你在哪里?”
“在家睡觉……”
“但是我们的监控显示,你开着车出现在了火车站附近的站前二路路口,你接上了一位女子,然后开往了高地市,之后女子遇害,而你不知所踪……”
顾添刻意模糊了彭秀美的遇害时间,说了之后,齐耀的脸色变了变。
他干得那么多事,虽然不见光,深说起来也有点违法犯罪的意思,但是再大也不可能有死个人这么大。
“你当时在哪里?你如果不能提供不在场证明,我们充分怀疑,女子的死和你有关系……”
顾添步步紧逼,虽然已经清楚齐耀之后开进了没监控的地方,换了自己的车牌大咧咧走了,但是他们要让齐耀自己编。
“我……我回家睡觉了,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我就按要求送到地方……我就走了……”
“按要求,谁的要求……”
“你为什么去接人要换,送走人了又用真车牌,你每次换牌是不是都是按要求去接人,今晚你要去接谁!”
“死者涉及,是失足女。你是不是组织,将他们送到指定客户处,收取好处!”
顾添噼里啪啦提了一堆问题,齐耀连连摆手。
“没有,没有,我不是组织,我不参与他们谈价,我只收车费。只负责送人。”
“10月5日晚上,上车的女子叫什么名字,你送过他几次,应谁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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