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天要下雨哪里拦得住, 他是铁了心了, 不怪你们。”
谢悯长叹一声, 谁能想得到蒲芳琢居然胆子这么大,用绳子掉下去几十米飞檐走壁跑了。
“乐锋,你堂姐的这个案子很复杂, 如果你要是联系上蒲芳琢了, 一定要告诉我们, 我们不想再看到有任何一个无辜者受害。”
乐锋懵懂的点了点头, 但是谢悯知道蒲芳琢不会再联系他了,这一去凶多吉少, 只恨他们还是慢了一步。
市局刑侦过了个名副其实的五一劳动节,天天加班一刻不得松懈。
过完五一, 隔着立夏还有那么一两天,夏天迫不及待的提前宣布了主权, 气温咻一下拔高到了35度, 市局的中央空调轰隆隆运转起来, 力保大伙一跨入一楼玻璃门就感受到如沐寒风的透心凉……
什么熬夜不醒,起床气全给你赶跑了。
市局上下在现代科技的加持下得以平心静气工作,甚至带上了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紧张感……
只有谢悯上班不到一小时,从柜子里翻出了顾添的薄毯。
他也顾不上什么影响形象,就这么往肩上一批,两只手一裹从肩膀到手臂遮了个严实。
顾添去技术部门晃了一圈,交流了下五一加班感悟,跨进隔间脖子一僵。
“哟,我是应该叫你一声谢队还是一声大师啊!”
谢悯懒得搭理他,解释都不想解释,他总不能说自己身体虚,大早上这么吹扛不住吧?
顾添推开了自己位置后面的玻璃窗,登时,滚滚热浪挤进了隔间。
“行了,你的毯子可以放下了,放点热气进来温度就好了。”
谢悯看着窗外日渐猛烈的日头:“你会热。”
顾添一屁股坐下:“我热就吃冰棍,总比你冷好解决。”
谢悯知道争辩无用,索性收起了小毯子,安心享受冷热综合后的舒适。
“嘿!嘿!你干嘛的!”
“你给我站住!”
“你找谁,你给我出来!”
“这里面不能瞎进!”
窗外传来了门卫大爷气急败坏的吼叫,顾添和谢悯闻声望向窗外,只看到身姿矫健的门卫大爷一路猛跑,两条细细的腿抡得跟个风火轮似的。
大爷一口气跑到了办公楼下,双手撑着膝盖大喘气,而被他追赶的人早已经不见踪影。
顾添推开窗户问了句:“大爷,谁溜进来了?”
大爷仰头瞧见是顾添吼了一嗓子:“快,不知道干嘛的,跑进楼道了,快去抓,女的!跑得太快了!”
顾添头都来不及转吼了起来:“卓一鸣,陆斯,赶紧带人出去抓人,不明人员跑进了市局,进楼道了,不知道要干嘛!是个女的。”
大办公室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之后安静了下来,谢悯估计整个办公室都出动了。
大爷在楼下这么一嗓子,只有开着窗户的顾添听见了,其他办公室毫无反应。
大爷站在楼下仰着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喘着粗气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气的。
顾添看了眼大门处,闸门完好,没有一丝空档可以被人钻空子。
这会过了上班点,也不至于跟着车跑进来。
“大爷,怎么跑进来的啊?”
“从那边围墙翻进来的!”大爷抬手指着距离大门几米处的拐角。
那里的围墙高两米有余,顶上密密麻麻竖着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金属装饰物。
“啥?翻进来的?女的?”
顾添惊了,围墙上那排看起来普通还挺漂亮的金属镂空花可不是徒有其表。
那些金属花,边缘泛着银光可都是打磨得非常锋利的,别说攀爬,手搭上去都可能割破……
所以这跑进来的是个不知道疼的神经病吧??
不多时,走廊上响起了脚步声,还没进门就听到卓一鸣的呵斥。
“老实点,你这行为配得上二进拘留所了,是觉得自由太难受是吗?”
“嗯?”
顾添和谢悯赶紧起身走出隔间,正巧看着干警们走进办公室,走在前面的黄玲玲指了指后面。
“带进审讯室了,老熟人。”
“嗬……牛逼啊。”
看黄玲玲不屑的语气,再联想到对方的性别,顾添已经猜到是谁了。
他和谢悯走向审讯室,还隔着不少距离就听到了屋里传来的呵斥。
“老实交代问题,究竟来干嘛来的!”
“问你话好好回答!”
“我告诉你,你这个行为严重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法,我们可以对你做出5-10日的拘留!”陆斯的声音传了过来。
“抓就抓呗,难道老娘怕你们?有本事一辈子别放我出来。”
熟悉的声音出来,顾添站在审讯室门口,瞧见卓一鸣的手边放着一卷麻绳,而刘翠娥歪着头靠在金属审讯椅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几缕花白的头发散乱的耷拉在额前,衣服下摆被金属片割破了好几道口子,顾添走过去捉过她的手翻过来。
手掌上有几道红痕,倒是没有破口见血。
“你怎么翻进来的?”顾添瞟了一眼麻绳,心里大概有了揣测,不过这手摸上去也不是铜墙铁壁,居然没破?
刘翠娥听到顾添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难得的老实回答了问题。
“绳子套着顶上的东西拽着就上去了,不好下手的地方撩起衣服垫着就行了,哪用那么费劲……”
“行呗,明天我给后勤建议建议,得给栅栏通电了……”
纵使深入敌后多年,见多识广的谢悯此刻也是一个大无语,这一个个的都挺会飞檐走壁的绝活的。
“你来干什么的?”
谢悯语气不太好,刘翠娥抬头睨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
“嘿!!”卓一鸣撸了一把袖子,这刘翠娥狗眼看人低的态度可是很明显了。
陆斯没看懂,他可看明白了。
刘翠娥知道他两是小喽喽,所以对他两爱答不理,顾添上次决定了她进拘留所,所以顾添是个领导,而且是个黑心领导,得罪不得。
谢悯没怎么说过话,没怎么见过,估计也是个不管用的人,可以不用搭理。
卓一鸣都瞧出来了,顾添更明白,他冷笑一声,指着谢悯。
“他可是我领导,权利比我大多了,所以你这次是想接受点什么处罚?我们同事可说了,五天起,别拿人不当警察,每个警察都有执法权,这可不是你们村委会,撒泼打滚就能横着走。”
刘翠娥不甘不愿说了句:“你们那么有本事,怎么让蒲芳琢那个坏东西跑了呢?杀了我女儿,还让他跑了。”
顾添心里闷头一算日子,刘翠娥应该是最近两天出来的,所以她出来后肯定又去了乐瑶公司和居住地,没见着人又不知道打听到了什么,所以猜测蒲芳琢跑了。
“刘翠娥我警告你,造谣是犯法的,我们警察都没定性的事,你由着性子在外面瞎说,真当我们拿你没辙?你这造谣确实我们也就只能拘留你,要不了你的命,但是你女儿的事你想必打听过了吧?听说她得罪了人?你蹦跶得这么厉害,你就不怕蒲芳琢跑了,人家来找你这个亲妈讨公道?”
此话一出,刘翠娥愣住了,顾添瞧她这反应,就知道她应该也是在网上看了不少路边社不靠谱小道消息。
刘翠娥再烦人,违法了他们可以抓,可以拘留,严重的甚至可以判刑,但是她这样不知悔改上蹿下跳,顾添真怕她是作死。
警方现在对于背后看不见的黑手身在何方都还没确定,更别说制定抓捕计划。
当乐瑶的经济往来和海外牵扯上,他们就知道这案子表面看似简单,要抓捕凶手归案并不容易。
可是刘翠娥三天两头往警局跑,恨不得告诉全世界,她是乐瑶亲妈的架势,被凶手那边知道了,恐怕会真的以为母女连心,乐瑶告诉了她很多秘密,必须斩草除根。
不管怎么样,顾添不想再看到人因此受害,既然好好说不通,那就只能吓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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