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究竟想干嘛?”谢悯再次重复了问题。
“我……我……我想想怎么说……”被吓唬一通的刘翠娥再说话,气焰明显没有之前嚣张,颠三倒四说了她的目的。
刘翠娥出来后去了保险公司,去了银行,想了解怎么样才能拿到乐瑶的保险赔偿金以及银行卡里剩余的钱。
她去了好几家,可是无论去的哪一家保险公司都告诉她,需要持死者的死亡证明,关系证明和其他法定收益人一起办理。
银行还需要做遗产继承公证,她又跑了公证处,对方听说死者已婚,要求配偶一起来,只是亲妈办不了……
刘翠娥在公证处又哭又闹一通,也不管用,办不了就是办不了!
于是她去找蒲芳琢,要对方配合她去办理继承,去了公司才知道蒲芳琢很多天没去了,又去了海滨汇撞见了收拾东西出来了的乐锋,乐锋不仅没告诉他蒲芳琢的去向,还把她狠狠骂了一顿。
第155章
刘翠娥回家后, 一夜没睡琢磨了一宿,终于想透蒲芳琢跑了,所以今天来找警察扯皮了……
“他跑了, 你们得配合我把我闺女的财产弄给我, 要不然我怎么活?”刘翠娥说完理直气壮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顾添都要气笑了, 她又不是乐瑶的老公,他怎么配合?
“你不是还有个儿子吗?你们娘两扒着闺女吸血, 闺女死了都不放过。你儿子不跟你姓的吗?不是你们刘家人吗?你不回去找他?你的要求,我们警方办不到, 别以为我们有多大的权利,我们做的任何事情都是有法可依, 你若是不满意大可以去上级机关投诉去。”
刘翠娥听到顾添不仅提到了他儿子, 还说他们娘两吸血乐瑶, 憋了半晌没敢反驳,但是又心有不甘,只能再次念叨, 没钱活不下去。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我若是你, 连夜收拾包袱躲回老家了, 命丢了可什么都没有了。今天这茬就算了, 你下次要是还敢这么翻墙硬闯市局,我绝对拘留你。”
顾添说完转身便走, 谢悯跟着他走到门口,刘翠娥还坐在金属椅上没动弹。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隔间, 谢悯忍不住摇了摇头:“有时候,人性的下限比我想象的还要低。”
“那是, 你做卧底, 见识的都是犯下大案要案的穷凶极恶, 哪见识过这种社会底层窝里横,利用亲情道德绑架至亲的人。”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卓一鸣走了进来,汇报刘翠娥已经离开了市局,他让之前跟盯刘翠娥的干警继续跟踪一段时间,也算是暗中保护了。
毕竟谁也不知道连市局围墙都敢爬的刘翠娥还会不会闹出更大的动静,若是激怒了背后的黑手,后果不堪设想。
直到下午上班后,跟踪刘翠娥的干警汇报了不少信息,不过看起来都挺正常。
离开市局的刘翠娥,哪都没去,回到了出租屋一直没出来,没去超市菜场,也没去彩票店。
“呵,大早上闹一通,精力消耗殆尽了吧?怕是回家睡大觉养精蓄锐晚上继续作妖,你们可得盯紧了。”
“趁着他不出门,你们也轮换着休息一下。”
谢悯补充了一句,他也怕刘翠娥回头睡醒了折腾,干警这一天天的被她溜着玩,累都累死了。
入夜,两个人收拾利索早早躺平,没多久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连频率程度都一模一样,若是不仔细听都分不出是两个人。
远处望海大道上的车子越来越少,店铺一盏盏熄灭了亮灯,只剩下路灯孤零零的支撑着一片光明。
昏暗的房间里,床头位置忽然点亮一隅,紧接着震动的嗡鸣吵醒了床上熟睡的二人。
顾添看到屏幕上的名字,狠狠的拍了下自己的嘴才按下接听。
“顾队,我们刚接到信息部门同事的消息,刘翠娥订了明天一大早出海的列车,我们要跟上吗。”
“跟,告诉我车次,车厢,座位号,她订购的目的地,我来协调。”
刘翠娥购买车票的目的地并不是靠近云凤省的地方,望北到云凤省没有直达列车一般都要中转,但是刘翠娥坐的方向跟回家似乎没有多大关系。
顾添忙着协调车票,暂时也考虑不了那么多,只是心里暗暗祈祷这阿姨千万别再作妖。
临近开车,刘翠娥买的是无座,顾添忙活了一通也没能帮两位干警买到一个铺位或者座位,只能先上车再做打算。
订完票,顾添手机一扔盘坐在床上拉起了躺着的谢悯抱着就是一顿蹭。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被害人家属??”
谢悯推了两把被推动,被顾添死死禁锢在怀里。
“我才命苦,怎么就遇上你了……”
“你是命好才能遇见我。”顾添头靠在谢悯肩膀上长吁短叹。
纵然这会不过凌晨三点,但是两个人谁也没了继续睡觉的心思,心里如同小鹿打鼓,哪哪都不安生。
天刚刚蒙蒙亮,刘翠娥背着简单的行李走出了家门,她走到路口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火车站。
两位干警什么行李都没带,揣着证件手机钱包紧跟着她到了火车站。
他们谁都搞不清楚刘翠娥要去哪里,会不会又像蒲芳琢那样得知了所谓关于杀死乐瑶凶手的消息,要孤身前去报仇。
虽然顾添和谢悯都知道,这个可能性非常低……
他们还是希望,刘翠娥这个母亲对女儿还有一点点挂念和心疼。
两名干警混着乘客和刘翠娥上了同一节车厢。
刘翠娥上车后似乎很安静,抱着包找了个空位坐下,等到车启动,她忽然起身。
干警心中一紧,立刻装作去卫生间跟了过去。
刘翠娥并没有走远,走到了车厢连接处,一屁股坐下去靠着墙壁打起了盹。
两名干警泡面,接水,上厕所,总之以无数正当理由路过她身边,都只看见她坐在地上睡得安稳。
仿佛她找到了一块绝佳的睡眠宝地,只有临近靠站,列车员拍她让位,她才会打着哈欠起身稍微站得远几步,等到车子启动立刻坐回去继续睡。
干警发了好几次刘翠娥的照片都是一样的地方,一样的姿势。
“这人在想什么呢?有好好的位置不坐。不会是我们暴露了,她想要跳车吧?”
这个季节学生们还没放假,也不是逢年过节,并非旅游旺季。虽然没买上有座票,但是很多短途旅客的行程并不是无缝连接,所以干警拍过来的照片里还能看到明显的空位。
两名干警虽然挪了一两次地方,但是总归都能找到合适的空位盯住刘翠娥。
所以刘翠娥有位置不坐,非要猫在车厢连接处的地上的行为,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谢悯瞟了一眼群消息,轻声说。
“她还是挺怕死的。”
顾添“哦?”
谢悯指着照片一角露出的车门:“你看看这是什么?”
照片里只露出了后四个字,不过顾添也猜到了那是什么地方。
“列车长值班室?”
虽然列车长经常全车巡逻四处解决问题,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在这个一平方米不到的小屋子里,但是列车长穿着制服带着帽子,看起来威严无比。
“她估计以为列车长跟警察差不多,守住这个地方就保住了生命安全。”
谢悯点破了刘翠娥放弃正经座位,再难受也要撅在地板上的原因,因为她身后靠着的隔板之后就是列车长办公室。
刘翠娥难受不难受,顾添不知道,他现在就有松口气的感觉,刘翠娥怕死说明他之前的吓唬管用了。
列车哐当哐当行驶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上午九点过列车缓缓停靠站台,睡饱了的刘翠娥拍拍屁股起身跟着人潮走下了火车。
顾添的心再次悬了起来,技术部门锁定了刘翠娥的证件信息,直到她走下列车都没有再次预定任何一趟行程。
两名干警紧紧跟着刘翠娥出了站,瞧见她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钻了上去。
车子一启动,两个人立刻站到路边一抬手傻眼了,居然赶巧没有一辆空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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