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闹钟还未响,顾添因为手掌下不正常的凸起睁开了双眼。
身边有另一个人,他没惊讶,昨晚他虽然不算彻底清醒,但是知道自己又低烧了,然后谢悯来看他,然后被他拽着手降温,最后留了下来。
他眼睛向下,看到自己手放的位置,正是谢悯身上不可描述的部分,他曾经担心踢坏的地方。
清晨的觉醒,清晰而坚定,当初没被他踹坏,他松口气之余,脸上火辣辣烧了起来。
他连滚带爬跳下床,不敢回头看谢悯是不是醒了,捞过手机一口气冲进浴室,关上门打开了热水。
热水冲掉了身上昨夜发烧出汗的黏腻,却冲不掉另一种绝对不属于清晨的悸动。
他闭着眼,努力克制无果后,手肘开始了频率一致的晃动。
心里求着天,求着地,求着漫天神佛。
“为什么,我会对他的反应这么大反应?”
“求求各位神仙,天王老子,赶紧给我个证明,证明我是直男!!”
对了,对了!
他手机里还保留着上次叶锐给他找的教育片!
顾添不顾手湿,手忙脚乱捞过来手机调好音量,随便点开一部,两个男人激烈肉搏的画面瞬间展现,被压着的皮肤白皙的男子,满脸陶醉。
以为的恶心,不适,统统没有。
他甚至把两张脸代换成了自己和谢悯,如果谢悯在自己身下露出那样迷醉的表情。
那……
身体里某种悸动以实际的物质喷薄而出,他的右手停止了律动……
心底有个清晰的声音告诉他:顾添,你完了。
他足足花了四十几分钟,在浴室里平复自己身体和心理受到的巨大震撼。
他吹干头发,拢着浴袍走出浴室,谢悯还睡着没有醒。
他蹲下身体趴在床边,看着睡着的谢悯,比上一次在车上距离更近,看得更清楚。
即使房间里没有开灯,谢悯的脸部轮廓,每一根睫毛都清楚印在他的眼底。
“好看!”
“真好看!”
他忍不住凑近身体,轻轻碰了碰他圆润的鼻头。
谢悯睁开眼,一片正在靠近的漆黑,他还没分辨出是什么,鼻头被人触碰,他抬手捂鼻子碰到了下巴。
顾添撑着床边站了起来:“早饭好了,可以吃了。”
“你刚才在做什么?”谢悯不确定,应该不是亲他,位置不对,触感也不对。
“看看你还有没有呼吸……”
谢悯当然是不会信顾添的鬼话,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触感也不像……
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更不可能……
他怎么好像还有点猜错了的失落感?
狗哥还没有抓到,不过时间再次逼近了年底,过了元旦,距离春节就只有不到一个月时间了。
逸林市年前惯常的大检查早已开启,只是这次王局下令,刑侦支队在破案之余,有精力的情况下抽调一小拨人轮流支援,其他人依然把重心放在追查案件上。
12.8案随着嫌疑人的锁定,结束了大海捞针,两眼一抹黑抓瞎的侦查工作。
最近两日谢悯亲自带队出去配合临检,这次谢悯一反刚来时的态度,比谁都积极。
顾添每天结束工作后,只能自己回到空荡荡的大房子里……
要是休息日,谢悯还能多烧几顿放冰箱,顾添到点了自己热热,若是工作日,就只能叫外卖了。
临近元旦,谢悯回来的一天比一天晚,顾添的阻断药吃了半个多月,中途做了一次肝肾功能检查,一切正常,不过最近几日他的不良反应却有了越来越多样化的架势。
明明很困倦,就是睡不着,若是睡着了又会发低烧,难受睡不踏实。
他问过赵医生,赵医生的回答:“心因性低烧。”
什么是心因性,再问就不说了。
他回来缠着谢悯问了很久,谢悯才给他解释了下,大概就是顾添一直担心自己染上艾滋。
所以潜意识里一直担心自己出现艾滋初期症状,因此「获得」了初期症状。
关于心因性导致疾病是有一定根据的,民间俗语:怕什么来什么。
顾添嗤之以鼻,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时不时的会偷偷摸去艾滋病论坛,看别人讲述症状,再和自己对比……
电视机开着,吵吵嚷嚷的都市泡沫剧让人难以沉迷,无聊的对白像催眠的乐章,顾添躺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谢悯回到家,早过了十二点,打开门,屋里灯火通明,客厅里传来电视的声音。
明显顾添还没去睡。
谢悯换上拖鞋走出前厅,迎面的凉风吹得他连连打了两三个喷嚏。
阳台的玻璃推拉门大开着,敞开的位置正对沙发,而顾添穿着单薄的睡衣这会就窝在沙发里睡得正香。
他叹口气走上前拍醒了顾添:“回去睡觉了。”
顾添迷迷糊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你回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一切正常,去睡觉了。”
顾添揉了揉眼走回房间,谢悯放心的关掉了电视回房间洗漱,等他琢磨完今天临检遇到的状况准备入睡,时间已经接近两点。
顾添应该已经睡着了吧?
刚才吹了那么久的风,会不会着凉?
想到此,他再放不下心安然入睡,又一次轻车熟路摸去了顾添的豪华大床。
卧室里黑黢黢,顾添呼吸平稳,他手搭上额头,体温正常,刚准备收手被顾添一把抓住。
顾添最近晚上睡得一直不是很踏实,以至于谢悯每天半夜过来看他,他都知道,只是懒得出声。
刚才沙发上睡了一个多小时,并不是非常困,所以入睡后谢悯的触碰他直接醒了。
“你干脆睡我这得了,天天跑几趟你不累?”顾添声音带着一点点暗哑。
谢悯手一顿,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而顾添的手已经顺着他的手掌摸到了手腕……
“嗯?你为什么每次睡觉都要穿得整整齐齐?这是什么毛病?”
顾添单手拢了拢被子,干脆坐了起来。
“我给你买的睡衣你也不穿,买的牙刷你也不用。为什么?”
没有开灯的房间里,顾添的眼睛睁得很大,亮晶晶的,四目相对,对于顾添的质问,谢悯一个都回答不上来。
“新衣服我习惯洗一下再穿,这不是没时间洗嘛……”
“你就根本没有打算过洗,要不然你怎么会不知道我早就给你洗好了,放回去了?”
“顾添时间不早了,虽然明天是周末但是调休,还是要上班的。”谢悯懒理顾添的胡搅蛮缠,一只手捏住顾添手腕想要挣开。
“我不管。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回去换好衣服过来和我一起睡,要么我过去跟你睡……”
黑夜里,除了眼睛,脸上的表情谁都看不清谁的,除了顾添自己,没人能听见他砰砰砰跳的内心。
也没人能看见谢悯紧锁的眉头和不耐的神情。
顾添无理取闹得越发得寸进尺了,谢悯在考虑不能再惯着他了,他又不是他父母,也不是他哥为什么就怕他不高兴呢?
之前出于同事以及合住人的道义才关心他,哪知道被他蹬鼻子上脸。
谢悯手腕放松,顾添以为他同意了,哪知道他再次用力擒住顾添手腕一使劲,顾添的手被迫张开。
谢悯一句话没说转身回了房间并且锁上了次卧的门。
顾添坐在床上,没有如他所说的跟去次卧,刚才谢悯的力道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拒绝了并且很反感很生气。
第二天早上起床,两个人像没事人一样一起出了家门,昨晚上谁都没准备早餐,今天只能去吃食堂,或者路上买点。
上班后,两个人针对狗哥的信息开了一个总结会,开会时两个人围绕工作说过几句话,开会结束,谢悯再次沉默。
中午下班前,谢悯一言不发自己去了食堂喝粥,自从两人开始做饭,顾添的午饭很多时候是他做的,中午顾添会给他叫外卖两个人一起在办公室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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