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两兄弟儿时的信息,谢悯听到了不少。
虽然吴宇昊每次都有意拆开,半真半假的叙说,谢悯还是提炼出了关键信息。
两兄弟从哪里被拐走,经过了哪些地方,他都心中有了大概。
他判断拐卖吴天宇两兄弟的人贩并非惯犯,一次带走两个,更大原因是两兄弟形影不离,一起抓走,回头给买主挑选。
他们除了这个买主没有别的买家,所以才会狠心抛下吴宇昊。
人贩子应该也是和买下吴天宇的夫妻相熟,否则这么隐秘的事情极易曝光。
有心一查,便查到了海东附近某个县城几年前有过一桩一直未破的凶杀案,一对中年夫妻被人杀死在自己家中。
根据走访,夫妻两多年前在海东跟着老板打工,帮老板解决了一个大麻烦立了功,老板给了丰厚的奖励。
两口子拿着钱回到老家过起了避世的生活,连修葺的房屋都有心远离邻里。
当地刑警经过深入探查,查到了男性死者早年是吴氏集团掌舵人的司机,用了很多年,可谓心腹。
刑警上门询问时,他们对于两夫妻离去给出了另一种说法,说是男死者因为查出疾病辞职回家养病,他们念及多年辛劳,给了对方一笔养老费,之后再未联系过。
两边的说法证实两夫妻离开前,确实从主家得到了一大笔钱,但是理由却是矛盾的。
经过法医鉴定,男死者身体健康,没有任何疾病,但是单就这一点没办法证明曾经的雇主有意说话。
谢悯仔细查找时间线,发现了很微妙的巧合。
两人辞工回家的时间正是吴天宇被带到吴家一个月后。
两人死亡的时间是吴宇昊来找吴天宇相认的半年前……
现场没有留下和吴宇昊有关的任何痕迹,但是谢悯总感觉这事跟他脱不了关系。
这次审讯专门提及此案,吴宇昊自然是矢口否认。
“其实吴天宇和吴宇昊都不是他们目前在用的本名,所以几年前只有很少的人知道他们的兄弟关系吧。我就说嘛,咱们的户籍系统怎么成了摆设。”
“吴宇昊这个人行事极其小心,极度自信且自负,他说吴天宇是得疾病不治身亡,我倒是怀疑……”
谢悯掐下了后面的话头,没有证据的话不能瞎说。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举起筷子有准确夹起了一块半肥瘦的排骨扔进嘴里。
“也不是不可能,他想要取代吴天宇,拥有他的一切。那你是怎么识破的?”
顾添又把话题转到了他一直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上来。
谢悯喝了两口酒,大概心情不错:“吴天宇买家条件很好,买他来就是为了做继承人的,他小时候那次发烧应该影响了记忆,之后后对原生家庭的记忆很混乱,这也是吴宇昊能够给他植入虚假记忆的重要原因。吴天宇受过良好的教育,对人谦和有礼,还尚存良知……”
“所以你们想的是让吴天宇投诚,然后抓捕吴宇昊?”
“吴天宇的罪大部分在经济上,大概就是帮吴宇昊洗钱,其他的问题不大……谁晓得……”
“要是知道了,你还不是会去……”顾添念叨了一句。
不管是利用吴天宇抓捕吴宇昊,还是直接抓吴宇昊对于谢悯来说并没有区别。
最终目的都是一样,而他为了这个最终目标努力了这些年,就算明知危险也一定会去。
“他们两兄弟是不是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啊?”顾添终于一步步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事。
虽然吴宇昊为了冒充吴天宇刻意表现了暧昧,但是其中的感情拿捏可不像全是演的。
话问出来了,谢悯当没听见,顾添拽着谢悯挥舞的手腕:“别着急吃呀,说说呗……”
谢悯扬了扬手挣脱了顾添的掌控:“吴宇昊满嘴跑火车,你信了就中圈套了,你爱信你信,反正我不信。别耽误我吃肉,今中午都没吃饭。”
“你怎么没吃饭了?”顾添举起筷子赶紧夹了两块肉放在谢悯面前。
“太忙……”
又是两个字的敷衍,不过还挺奏效,直到吃完桌上的菜,顾添都没再打扰谢悯的进餐。
吃过饭,顾添把桌上的垃圾收拾起来,提着去扔,不多会回来手里又拿着着果仁果干,往谢悯面前一小盒一小盒摆开。
瓶子里的果酒还剩半瓶,顾添给谢悯倒了大半杯,自己留了一个底。
“我一会要开车,不能酒驾,咱们多坐会等酒精散了再回去。”
谢悯抓了三五颗开心果在手里慢慢剥着:“你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安排这么一出,谢悯可不相信顾添只是一时兴起……
不过也好,他本来也想今天找机会和顾添聊聊,如果不行的话,他还能有后路……
顾添绷直手掌在嘴唇上来回抹了三五次:“谢队,不对,你现在是谢局了,你偷偷跑路前一晚说过的话忘了吗?”
谢悯下意识回头,椰林里的人已经散了大半,还有点人距离他们远远的,应该是没听到顾添的称呼的。
“在外面,别瞎叫,被人听到影响不好。”
“是是是,那你还记得吗?”顾添追问。
谢悯当然记得,他这辈子许过的诺言都当真,怎么可能忘记。
“我说啥了?”
顾添盯着谢悯的脸观察了五秒,一脸正经,没有一丝一毫骗他的样子。
“你说等到案子结束了,给我个答复,还说是我想要的答复!”
“哦,你说这个啊……”谢悯一拍脑门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果然忘了!骗人果然是你本能。”顾添气呼呼地说。
“我可没骗你。”谢悯端着杯子又抿了一口酒。
低度数的果酒喝起来甜甜的,那点酒精比医院走廊上的酒精味还淡。
“答案我已经给过你了。”谢悯轻轻放下杯子,砸了咂嘴。
“你骗人,你什么时候给的?”顾添急了,刚说完忽然反应过来。
“你之前说,局里要给你安排宿舍,那你意思就是要分手了呗……”
谢悯翻着白眼一点都不想看顾添,委婉的提示看来没用,直白的说出口他做不到。
他站起身子,顾添紧跟着也站了起来拽着他的手腕,大有今天不说清楚不准走的架势。
“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你最好仔仔细细想一想,如果想不起来就分手,想起来了再说。”
“前天晚上?”顾添一愣松了手,谢悯背着两只手踩着松软的细沙走去了海边。
椰林里的探照灯把谢悯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顾添第一想到的不是前天晚上他做了什么。
而是谢悯刚才用的词是「分手」……
难道谢悯已经将他们的关系有了新的定位?
但是谢悯从来没说过啊,昨天起床就开始闹脾气……
昨天起床……
顾添顺着时间轴把昨天的事情挨个琢磨了一遍,好像明白了谢悯临睡前不高兴的来源。
他唯一可能说错的话就是:“我们两还没怎么……”
顾添狠狠的拍了一把额头:他们肯定已经怎么了,谢悯才会那么生气。
但是他们是什么时候怎么的了?
前天晚上……前天晚上……
他喝多了,回家见到了谢悯以为是喝醉的幻觉……
然后……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7章 借酒行凶的第二天(4).
顾添嘴巴逐渐长大, 再难以合拢……
那些他一直以为梦里出现的场景延迟了两天,终于让他后知后觉……
那不是梦,那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并且他们不仅怎么了!
他还把谢悯怎么了好几次!
顾添兴奋地差点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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