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什么。副支队长的名字以血书留在现场,你给我解释下这是什么意思?”
谢悯伸手抓了一把汗湿黏在后背的体恤衫,语气不悦。
“这顾队也不能是凶手吧……”
“只有证据才能证明他是不是凶手,简单粗暴来理解现场痕迹,他可以算嫌疑人。”
“什么?”提着勘察箱的苗宇带着人匆匆而至,刚好听到了谢悯这句话,他皱着眉头搁下了勘察箱。
“我说怎么叫我来呢,让你们法医先做体表检查,现场勘查,解剖或者后续移交回头再说,现在死亡时间推算出来了吗?”
苗宇也没往上走的意思,打算暂时不参与现场痕检。
区大队长一看两尊大佛的态度头都大了,麻溜的又跑上了楼,还好楼上的勘查工作一直在有序进行,这会已经推算出了死亡时间,凌晨两点半左右。
好歹有了进展,区大队长赶紧跑下来汇报,谢悯听到后微微仰头挨个看过旁边紧挨着的一栋栋小楼。
谢悯还没看完旁边的环境,大队长的命令已经忙不迭的布置了下去。
“去,赶紧把周围这些摄像头,从昨天到今天报案人打电话时候的所有摄像记录拷下来。”
“还有,外面大马路的道路监控这段时间的也去找出来。”
区大队长一说完,转身笑着问:“谢队,顾队家住哪?昨晚有没有不在场的证人或者证明?”
谢悯眼皮都没抬毫不犹豫回答:“滨海半岛,没有不在场证明或者证人。”
第159章
区大队长犹豫:“那我们只能定位顾队的手机信号了……如果有必要可能还要对顾队手机做技术分析, 您看……”
“按程序办……”
区大队长硬着头皮,安排人去沟通各种监控,区里唯一的女警陪着报案者不断安抚, 但是效果不佳, 对方一张嘴根本说不出一个字。
几个人站在小楼外面, 特别是穿着防护服的苗宇和周围人群格格不入,吸引了无数探寻好奇的目光。
虽然被人关注特别不自在, 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会不是插手的时候。
谢悯手机响起, 他摸出来看是顾添,犹豫了一下站在原地接了起来。
“你干嘛去了, 我怎么一睁眼就没瞧见人呢……”
“有点事临时出来了……”
“什么事?你不是又背着我查案去了吧?你在哪呢, 我过来找你……”顾添立刻警觉起来。
“有个老家的亲戚过来这边, 叫我出来见个面,一会就回去了……”谢悯张嘴瞎掰。
“你还有亲戚呢?什么亲戚啊,男的女的啊, 多大岁数啊。”顾添阴阳怪气问了一通, 谢悯正要瞎编, 瞧见楼上走下来一个白大褂, 立刻着急了。
“回去告诉你,就这样。”
“诶诶诶。”顾添连诶几声, 立刻重拨,刚响一次就被无情的挂掉, 再响就是无人接听了。
谢悯挂掉电话,对方走到门口, 是区大队的法医, 说是现场勘查工作已经完成, 请苗法医上去瞧瞧还有没有遗漏需要补充。
苗宇确认他们做好了所有文字影像记录后,叫上自己的人准备上楼,临走前他轻轻拍了拍谢悯的肩膀。
顾添对于谢悯匆匆挂掉他电话的行为十分不爽,重拨了七八次都是无人接听,他知道谢悯肯定摁了静音,更生气了,坐在床上噼里啪啦连发好几条信息。
“谢悯你可不能背着我找小三,那是出轨,是不道德的。”
“今晚不准在外面过夜,最晚9点得到家。”
“你要实在有叙不完的旧,不能超过12点回家。”
“回来后,必须坦白对方的身份,我们必须要做到坦诚!”
“你不能早上刚占了我的便宜,提起裤子就不认人!”
前几句还好,谢悯看到最后一个,呸了一声立刻把手机揣进了兜里。
谁占谁便宜还不好说呢!
苗宇上去没一会,兴冲冲地跑了下来。
“谢队,我们接过来吧?”
谢悯看苗宇这样,就知道现场肯定找到了什么关键线索,一定可以摘干净顾添。
“现场起获了几处完整的鞋印,边缘清晰,前后掌受力一致。凶手应该是翻窗进入,从窗户离开,嫌疑人鞋码45。顾添的鞋码我记得42码半,以前我还笑话过他那么一双小脚,那么高个子踩不踩得稳。”
“那字?”谢悯很希望是大家看错了。
“写得很乱,但是确实是顾添,要不你跟我上去看看?虽然目前尚不知道原因,但是我觉得应该没事……”
大家都认为:顾添的名字,不是作为死者出于指认凶手的目的留在现场。
但是现在发现了更有力的证据,苗宇底气十足。
区大队长安排完工作,屁颠颠跑来汇报,苗宇把情况复述一遍,区大队长赶紧催促谢悯上去看看。
一行人直奔七楼,女死者做完初步勘查后,被放在了床上,谢悯站在门口看清楚那张脸一点头认可了苗宇说的「接过来」。
“一鸣,通知大家回来准备开工。”
区大队长一听这话,这是能顺利交接了,松了一口气。
不怪他消极怠工,光从现场来看,是得多穷凶极恶的歹徒,才敢在市局眼皮子底下搞出这么恶劣的案件?
这破案难度可不是一般大,还莫名其妙牵扯了刑侦副支队长,他们这顶着压力也很难,不如交出去。
区大队长心里乐开了花,但是不敢立刻说好,毕竟刚被批评过,这会得提高觉悟,按程序办!
“谢队,您看这字迹?和顾队的关联?”
“这确实是死者留下的线索,但是不是关于凶手的直接线索,这个人是我们刑侦支队的老熟人,提供过一些重大线索,所以她的意外死亡很可能和我们之前调查过的案子有关。”
“我说呢……我们这刚来两三年的都不知道顾队全名,这也太邪性了,要不待会你们人到了,我们先撤了?刚才拿到的监控收齐了发给你们?”
卓一鸣接下话茬说给他就行,转头询问谢悯要不要通知顾队,他已经给大家都发了消息,唯独没给顾队发。
“发吧,告诉他定好晚餐在办公室等着。”
只有花钱的时候,谢悯才会第一时间想到顾队……
纵然房门窗户敞开了这么久,屋内依然是血腥浓重,地板上干涸的血液勾勒出了死者的姿势,画出了鲜血横流的模样。
屋里陈设简单,一张普通的双人床,一个拉链坏掉的简易衣柜。
衣柜的挂杆上空无一物,所有衣物从底部散落到相邻的地面,最外侧最底层的衣物充当了吸血棉……
卫生间里干干净净,干透的地面和墙壁,意味着凶手根本没有想过处理满地的狼藉。
女死者大腿上,胸前,锁骨,肚子,无论是否被衣物覆盖,都可见许多大小不一深浅不同的伤口。
谢悯叹了一口气退出了房间。
市局的干警赶到顺利接手了区大队的现场工作,楼下聚集了越来越多想要回家,或者路过看热闹的群众,辖区派出所不断驱赶着看热闹的人群。
房东是一位中年女性,此刻站在最靠近封锁线的位置满脸焦急。
从市局赶过来的陆斯捧着本子认真的询问房东,提三个问题,房东心不在焉回答两个。
再问就反问究竟什么时候能解封。
太阳西下,即将坠入海的那一边,除了报案人依然不能交流,警方做完了所有住客的笔录,除了多人提到昨夜断过电,并没有别的异常。
“我到期就搬家,这房东抠门得很,家电都用二手,三天两头不是这坏就是那坏。”
“还到期呢,明天就找房子搬,本来只是以为条件不太好,现在安全都不能保证了。”
有人起了头,租客们围着房东要说法,陆斯翻看所有笔录,准备再次询问距离死者房间近的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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