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一条生路[快穿](152)
这样就可以了么?陆攸瞥见那根系在杯脚上的红线,有些茫然地将杯里的酒一口饮尽了。杯子只有一点点大,里面酒也就只有一口的分量,甜甜的还挺好喝,不过度数比他想的高了不少。他脸颊上浮起一丝潮红,放下杯子,就见到云征正无奈地看着他。
“……怎么了?”陆攸迟钝地问。他脑袋晕乎乎的,过了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可能做错了什么事。
云征将自己手里的杯子给他看,里面还剩下小半杯酒,“还要换杯呢……你怎么就都喝了?”他说,口吻并非责难,只有些好笑,“这酒后劲很足,妖怪对酒又敏感,我本来准备多喝一点的。”
后劲再足也不是迷药,不至于一口就喝醉了,陆攸只是觉得身体有点发飘。他心虚地看了看手里空了的杯子,觉得就算重新倒酒好像也有点不对……杯脚上的红线在这时被扯了一下,是云征也将他杯里剩余的酒饮尽了,却没有立刻咽下,而是朝他俯身,堵住了他的嘴唇。
一个人唇上是出嫁时涂的红色胭脂,一个人唇上沾着甘甜的酒。云征捏着他的下巴,让他仰头启唇,将本该换饮的酒渡入了他口中。掺入了脂粉香气的酒味道有些奇怪,尝到酒液甜味的舌尖彼此触碰、纠缠的感觉却让人不自觉地战栗。
云征吻他,动作起初还有些笨拙,转眼间却像是贯通了曾经在“梦中”亲历的经验,啃咬他的唇瓣,含住他湿润的舌尖吸吮……往他口腔内舔舐,仿佛是想将本该属于自己的那一口酒夺回来——这绝对是得不偿失的举动,因为等他终于肯退开时,陆攸已经稀里糊涂地将嘴里的液体都咽下去了。
陆攸有些气喘,坐在床沿边头重脚轻地晃了晃,很不讲究地抬起手,用袖子擦掉唇边淌下的透明的湿痕,一边擦一边盯着云征忍不住发笑:胭脂蹭到云征的唇上脸上去了。笑了一会,又伸出手去帮他擦脸。云征温柔地看着他,那双深黑眼睛里的神情让他只能想到一个俗气的形容:像是铺满星光的夜空。
他从陆攸手中拿过杯子,也不放回到桌边了,就在半跪下来的同时随手摆在了地上。陆攸此刻穿着的这件嫁衣,样式虽然比另一件简单些,却还是遵循着这个世界嫁娶时的规则,底下是宽松的裙摆——直接点说,就是一件女装。云征的手从坐着时长度到脚踝边的裙摆底下摸进去,在他腿上轻轻地捏了捏。
陆攸笑不出来了。他想将双腿往后收,却受到了床沿的阻拦。云征实际并没有碰到他的皮肤,因为他偷梁换柱的也只是裙子和最外面的霞帔,贴身的里衣还是陆家准备的,他在衣裙里面还穿着裤子呢。问题是……这时代奉父母之命成婚的夫妻,有些在新婚之夜才是第一次见面,为了可能会不好意思在陌生人面前脱光的新娘考虑,穿的是那种不用脱就能圆房的特殊的衣服……
嗯,就是开裆裤……
如果陆攸被换衣服的时候还清醒着,他是绝对要拒绝这种“贴心”的。开玩笑,只有两条裤管、中间镂空的裤子,哪里能有遮羞的作用了?在他看来这都不能作为情趣,除了羞耻就是搞笑……
但在那只手慢慢地贴紧、缓缓地向上滑动时,体会到薄绸被压得贴在腿上的微凉触感,看到遮掩在裙摆下变得暧昧不明的动作起伏、随着手臂抬起在肘弯处堆积出褶皱的布料,感觉就一点都不好笑了,只想发抖——像被猛兽按在爪子底下的小动物,不知道等一会被如何地享用。
陆攸忍不住向后缩,身体绷紧,等待着那潜行的指尖,不知何时会碰到肌肤上——这样在等待间如温水煮青蛙的折磨……云征的另一只手撑在了床沿边,随着起身也慢慢地靠过来,又一次地吻他。这人的唇是微凉的,指尖也是微凉的,那么此刻在他两颊上和身体里腾起的热度,是不是就只能怪之前饮下的那一杯多合卺酒了?
陆攸在嘴唇被含住时忍不住闭了眼睛,片刻后再睁开来,已带上了一点湿意。像琴弦在弹拨它的指尖下颤抖,像酒杯挨着情人含笑的嘴唇,被啜饮其中甘甜的琼浆……他皮肤极白,泛出的潮红便格外显眼,仿佛内里已经热极了,才会遮掩不了地向外透露。明明灵魂已经记忆了许多次,身体在被以侵入的方式吞噬时却还是会发抖。
云征揽住陆攸的腰,又压着他一同向后倾倒,却不肯让他的肩背挨到床面,终究只能将全部重量都依靠着他。发钗摇落了,一缕乌发散在颊边,陆攸用力抓着云征的肩膀,在推拒与挨近两种意图的拉锯中挣扎。他的手臂很快就开始发酸,最终失去了力道,只能勉强将云征肩上的衣料攥在渗出热汗的手心,捏皱了揉乱了,徒劳地想要作为摇晃中避免坠落的支点。
那些不间断的吻,如鱼在水面的啄食,轻轻地湿润地一个个落下来,反复吻在他唇上颈边,沿着锁骨的线条描摹。指尖挑起腰带,探入衣物贴合的缝隙,殷红的衣裳逐层松散、滑落,如被雨水打湿的花瓣,逐渐地铺落了满床……
第154章
————
陆攸被云征翻来覆去、上下里外彻底地折腾了好几遍, 起初还有余力做出些推拒或配合的举动, 到后来就只剩下呜咽了, 被来自身后的冲撞弄得断断续续, 渐不成声。
那处经受着反复索求的地方毫无立场,只知道向侵入者不停献媚,快活又贪婪, 什么都要,连疼痛也当做佳肴欣然地咽下去, 全然不管陆攸要为此承受的折磨——反正与得到的快乐相比,这一点痛苦被衬得微不足道,不过是欲海浪潮裹挟的贝壳碎片,甚至可以拿去作为点缀。
等云征终于满意了,陆攸已经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期间陆攸不止一次地后悔,早知道他会这样不知餍足, 那天晚上在森林的溪边,就不要使劲撩拨他了——会隐忍和害羞的云征是仅有一份的限量礼物,他亲手拆了封, 可恨的当时还没能吃到,等里面藏着的可怕东西被放了出来, 想再封回去就由不得他了。
意识昏沉着, 身体里头却像是还记着被撑开时的形状,那异样的触感一时消散不去, 让他无法立刻睡着。半梦半醒之间, 他感觉着云征为他清理的动作, 微凉的手指磨蹭着受了伤正发麻发热的地方,又从酸痛的肩膀一路轻轻揉捏到腰间和大腿。不适感有所减轻,陆攸真正地放松下来,没一会呼吸就变得平稳了。
云征行动间悄无声息,在屋里进出了两趟,抱走那些弄脏后换下来的衣物和铺盖。最后他站在床边,目光落在陷入熟睡的人疲倦的面孔上,看了一会,俯下身去摸了摸他的脸,又亲了亲那两片被吻得红肿、微微张开着的嘴唇。他放下床边的帷幔,吹熄蜡烛,走出了屋子。
这里是一处临时租下的院落,和之前师父师弟住的地方结构相仿,有几间不大的屋子,院落里一口水缸,一张青石的桌子,一些杂乱生长的花木,地方虽小,在月光下也显出了几分清幽。云征走出去时,看到另一间屋里还亮着光,那对久别重逢的兄妹,这一晚估计是要彻夜谈笑,不准备睡觉了。
院子里的石桌边也有两个人坐着。那个替谢君宇打开了囚牢的门的高大“侍卫”,此时已经换回了一身不起眼的灰布衣,手指间绕着长长的揉搓过的草茎,正在编什么小玩意。和他一起的少年胳膊肘撑在石桌边沿,手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他手上的动作。听见云征走出来,两人一起转头看向他,男人面无表情,少年脸上则露出了微带促狭的笑意。
“我本来还想着今晚见见他的。”他盯着云征说。因为坐得很靠后,他双脚悬空,在椅子底下晃来晃去。云征看了少年一眼,那张和另一人几乎完全相同的脸没让他的态度也变得同样亲切,他对少年的话不置可否,只是问:“那边怎么样?”
“很热闹。”少年说,“流水席上酒菜源源不断地上来,连乞丐经过也能讨一份吃食,一杯美酒……闹到月上中天,躺了一地的醉鬼,徐星淳不小心跟着喝多了。”
他说到“不小心”时加重了语气,摆明了怀疑那人不过是装出来的样子,“醉得稀里糊涂,还想着怕新娘子讨厌他身上的酒气,硬是不肯进洞房,也不肯让人去闹……现在那边已经安静下来了,应该是人都散了吧。”
说完了徐家的情况,他转而问,“你那边怎样?”
“还不确定。”云征答道,本来不想多说,想想这两人毕竟是他找回来的“帮手”,便又加了几句更详细些的解释,“鬼僧那门分魂附身的法术,很邪门。他原身被毁后,分魂借助念珠上的妖力化出身体,似人而非人,法术和□□对他的作用都和在常人身上不同。我用了一种会侵蚀神魂的□□,不等药性散尽,我也不能过去查看。”
在南方丛林中采集的异毒,受热散发出来后近似瘴气,初时难以察觉,只能闻到一点甜味。他把线香浸入□□中,小心晾干,在那座实际上早已没有人来的野庙中点燃,让毒性慢慢挥发。确认庙中的阵法符咒已将鬼僧困住,他也不敢靠近,只是在周围设下了屏障,避免毒香向更远处发散,或者无辜的人和动物偶然误入。周围的树木就只能作为牺牲品了,这一夜过后,都要彻底枯死。
分魂最后传回来的画面里,鬼僧以为他是主动毁去了分魂,以为那困人的阵法就是目的,其实缭绕在庙中的毒香,才是真正隐藏的杀招。就算他还想将分魂收回,也迟早会因为沾上的毒而崩溃,无法续存——索性就做得激烈一些,也能将那和尚的注意吸引过去。
坏处则是……他无法时刻掌控庙中的情况了。派纸鸟过去也会被侵蚀,只能等到明日阳光照射,让毒瘴散去,才能得知鬼僧是否真的如他所愿收到了重创。而且,分魂的惨烈损毁毕竟让他受了些创伤,虽然面上看不太出来,却有阵阵隐痛一直持续着。不过他忍耐绝佳,只当做毫无感觉。
云征虽然擅长幻术和用毒,实际更喜欢正面对抗。前几天试探下来,察觉鬼僧这个分魂的实力比他还略高一些,也没有想要退避。若不是他的首要目的是救人出来,加上鬼僧体质和术法比较麻烦,上去硬碰硬也不一定会输——毕竟,他所掌握的法术也是特殊的。
似人非人……
发觉自己和那和尚竟有些相似之处,云征感觉有点不高兴。他听到那间尚有亮光的屋子里传来了女孩子轻轻的笑声,不知是谢君宇和妹妹说了什么。病人本不该歇得太晚,刚逃脱樊笼的喜悦激动却难以抑制。这对兄妹就不在“帮手”的范畴之内了,他们只会再留一夜,明天清晨就会从这个城市离开——云征替他们伪造了身份和路引。跟着师父到处云游时,这项工作他就做得很熟练了。
“徐星淳到那个院子里去看过了吗?”云征问。少年刚才没提到这一点,此时摇了摇头。“他一直在酒席上,散席后回了书房,留在那里不知要干什么。”他说,“阿寒上次去察看的情况就是这样了。你用来代替谢君宇的那个纸人不能吃东西,饭食原样送走了,不过这个好像没引起怀疑。”
换了真的谢君宇,也是不会去吃的。云征听到他话中对身边那人的称呼,转过目光,和坐在桌边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眼中察觉到了不太友善的意味。他想了想,说了声“那我再过去看看”,举步朝外面走去。
“不陪在旁边等他醒么?”少年在他身后说,“让纸鸟去就好了呀。”
云征没说话,但那少年似乎颇有些好奇,又问:“我过会能进去看看他吗?我动作很轻,不会把他吵醒的。那个徐星淳真不是东西,一开始还装得人模狗样的,要不是我以为他是真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