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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一条生路[快穿](211)

作者:倒入琼杯 时间:2018-06-26 17:48:03 标签:情有独钟 系统 快穿 穿越时空

  ——还是没有浮现出任何紧张、在意的情绪。
  意识到这一点时,怪物的身躯突然开始收缩变小。阴影翻腾着,在一瞬间的急遽收紧之后散开,显露出了中央身高肩宽的男人的身影。
  变化成了人类的形态——比思考的速度更快,在不知何种本能的驱使之下,久违地这样做了。直到变得陌生的脚踏实地的感觉传来,祁征云才回过神意识到了自己的举动。他的反应确实显得有些迟钝,似乎无法确定每一种行为会造成的结果,并毫无必要地畏惧着这种未知。
  在站立不动的几十秒钟后,怪物化身的男人低下头,在地上那一滩黏糊糊、但在静置片刻后也算是拥有了平滑表面的怪物“遗骸”上,看到了液体倒映出来的自身的面孔。
  男人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睛里则带着像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的神情。
  就和最初在海面上凝聚出这个形态的时候一样,祁征云和那个仿佛不是自己的人对视着。
  ——他已经在上面浪费了太长的时间,应该快点回去查看陆攸的情况。这三个人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果然还是有些可疑,得考虑声东击西的可能性……
  思维这样顺畅地运转,有理有据,到了最后一步,却无法化为行动。祁征云甚至没有将感知扩散开来查看,明明一层楼的距离和地板的阻隔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他什么都没有做。回忆之海在这一刻异样活跃地翻涌起来,他想起海面上的月光——独自沐浴的月光,在小船上和陆攸一起仰望过的月光;游乐园里弥漫的雾气,曾经用来称呼他的“守卫”之名,那意味着终结、却仿佛怀有无限温柔的夕阳。
  身体仿佛要发起抖来,实际却只是在变得僵硬。魔物遗骸难闻的气味弥漫在周围,这不是什么适合回忆的好地方,曾挣脱过怪物的命运轨迹、却又自己重新成为了怪物的人对此好像已经没有心思在意了。祁征云很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看到液面上映出的自己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一线苍白的月光如同单薄锋利的刀刃,从客厅窗户一路割裂到他脚下,人类尸骸中残余的血液还在流淌出来,形成一片越来越庞大的黑暗。
  祁征云突然转过身,似乎想要回到女孩死去的房间里去,但停顿了一下,又放弃了这个想法。他慢慢地朝倒在墙角下的另一具尸体走去,在旁边站了一会,接着终于走向了门口。就像一个不具备任何力量的真正的人类一样,祁征云打开门,然后就放任它开着,自己沿着灰尘遍布的楼梯往下走去。
  下一层就是他精心搭建的“牢笼”。所有可能的出入口都做了特别的布置,除了他以外的人类或非人都很难通过,自然也包括屋里的陆攸……祁征云依旧没有去探查屋内的情况,只是检查了门口没有出入过的痕迹。他在门口站了一会,身影像是失去了形体一样细微波动了一下,直接穿过门扇,来到了屋内。
  察觉到的第一件事情,是卧室的门敞开着。从祁征云现在所站的这个地方的角度,光用眼睛也能看出床上已经没有人了,那些阻碍视线的抱枕玩偶都被推到了地下,仿佛经历过了某种情绪发泄的举动。
  那个女孩最后抽离生命、唤醒魔物助战的举动,将一层之隔海妖构筑的梦境也破坏了——祁征云立刻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只是他的情绪仿佛也被海妖的歌声掌控了,这一刻居然没有出现多么明显的波动。他还是朝卧室的方向走去,像要准备检查这次失败,刚刚走到门口又倒退几步,望向了摆在客厅里的沙发。
  有个黑影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一动不动,似乎一点都没有受到祁征云从不远处走过的动静的影响。没有把玩偶拿过来,也没有动沙发上的抱枕,只是抱着自己的膝盖,像那些沉浸于沮丧失落中的人一样将脸埋在手臂中央。
  太安静了。好像呼吸、心跳的声音全都消失了。好像世界正在从远处开始崩溃。
  祁征云朝着沙发走了过去,伸出手抓住了陆攸的手腕。陆攸的皮肤温度有些低,但还是带着暖意的,血液在血管中正常地奔流着。陆攸没有抵抗地任凭祁征云将他的手臂拉开了,他抬起头,明明和魔物不同、在黑暗中应该看不见,却准确地对上了祁征云的目光。
  他看起来很平静,注视着祁征云的眼睛,好像面前不是长久以来噩梦的来源,只是一个关系普通的熟人。
  “……你到门口去过了吗?”祁征云问。他的声音又低沉又沙哑,一开口都出乎了自己的预料。
  “去过了。”陆攸轻声说,“怎么都打不开。”
  ——他像是终于完全放弃了抗争,连同心灵的屏障也不再维持了。这对祁征云应该是个好消息,是他一直期待的最好的形式。但这一刻真正到来时,祁征云却感到了像是喉咙里堵着什么的梗塞感,以及强烈地想要阻止某件事情发生的冲动。
  陆攸微眯起眼睛,看了他一会,然后仿佛很轻松地扬起了唇角。这是一个空洞的微笑,却带着真实的笑意。通过彻底抛弃掉一些东西,因而得以升到高处,向下俯视。“怎么感觉你好像还是不太开心?”他轻轻地说,“我都有点搞不懂了。”
  祁征云握着他手腕的手紧了紧。陆攸似乎没觉得痛,将目光从祁征云身上移开,投向了他背后的黑暗。哪怕是之前陆攸以拒绝交流的形式表达对他的抗拒的时候,祁征云都没有生出过这样的感觉,感觉他虽然人在此处,实际已经离开到了很远的地方。
  他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喊。似乎过了好一会,祁征云才听清它在叫喊着什么——它在叫喊着祈求得到“终结”。结束吧。快点结束吧。已经忍受不下去了。为了拖延时间、无动于衷地看着他进行自我毁灭,还不如就让他痛快地死去——
  在这个由“理智”看来是本末倒置的想法浮现出来的瞬间,祁征云意识到了。这就是“终结”了——不是这个世界,而是一直进行到了现在的整个计划——将最后一次轮回之前的陆攸都当做消耗品的计划,在这一刻迎来了彻底的失败判定。
  他做不到。
  哪怕是为了与“真正的”陆攸相见,他也做不到。
  这是主次颠倒的做法吗?
  这属于对过往记忆、对从前那么长时间积累的感情的背叛吗?
  更重要的是……
  如果做到了这种程度,才发觉是错误的,那他在此前那些轮回中是都做了什么?
  祁征云的嘴唇细微地动了动。然后,从未想过要说的话就突然从他口中冒了出来。“我……有些事情想要告诉你。请听我说。”他说,用力地攥着陆攸的手,像是一台机器的程序彻底错乱,开始一股脑地倾吐出根本不在预计中的话语,“我在很久以前就遇见你了。你不记得这件事情,是因为它对你来说还没有发生……”


第205章 Round X.14
  ————
  “你不记得这件事情, 是因为它对你来说还没有发生——”
  祁征云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出了这样的话。他脑海深处有一种冻结般冰冷麻木的感觉, 身躯却好像只剩下了最外层薄薄的空壳, 那声音不是通过唇舌声带、而是从更里面的什么地方传出来的,每一个音节都在这个空壳内部反复地回荡。
  他曾经向陆攸坦白过怪物的身份, 在那个客厅里陆攸怀着好奇主动触碰了他的鳞片, 平静地接受了他并非人类的事实。在受到冒犯或伤害的时候, 如果退让能够解决问题, 陆攸就会更倾向于退让。比起富有进攻性地进行正面对抗,似乎说服自己接受现实是对他来说更轻松省力的选择。
  所以祁征云相信他不会主动地选择结束生命。如果那天他爬上窗台后真的直接跳了下去,也一定是觉得那样做确实有可能逃脱, 值得冒一点生命危险,而不是比起受到监|禁而宁愿求死。闭口不言、拒绝进食,逼迫监|禁者在他的生命和自己的目的之间做出选择——看似已经是决绝的对抗姿态, 可实际上这也代表着,即使到了那样的地步, 他依旧相信那个囚禁他的怪物是能够交流的,相信一直忍耐下去会有可能等到对方的妥协。
  ——这也是因为他面对的监|禁者,是一个理智明白绝对无法抗衡的怪物。如果换成和他一样的人类,陆攸也会放弃寄望于敌人的怜悯,采取更加激烈的方式进行反抗。祁征云能够确定这一点,因为他在之前某个试图完全隐瞒身份的轮回中亲自经历过。那一次的结果让祁征云觉得, 冷战至少比直接对抗更好——如果能够一直避免正面冲突, 或许就是抵达目标的正确路径。
  但他却没有想过, 有时候并不是想要继续忍耐, 就能够忍耐得下去的。即使用海妖歌声营造的安宁梦境拖延了时间,即使意志还不准备放弃,精神却在持续的压迫下走向了崩溃。此刻在祁征云面前的人,有着正常平稳的呼吸和心跳,眼睛里也还有神采,但那像是炭火熄灭前最后的余温一样,已经慢慢开始冷却;在逃亡的期待又一次破灭后,终于心灰意冷的灵魂似乎准备藏进躯壳深处,再也不浮现到能被触及的地方来了。
  这样的陆攸让祁征云心里升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的恐慌。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在游戏的病房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积攒着灰尘、满心渴求着死亡的肉块;继而在眼前浮现出的,是缓缓搏动着的巨大而鲜红的心脏,人类被不肯放手的爱变成了怪物;一张扭曲却还顽固保持着微笑的脸,白衣的僧人张开沾满鲜血的嘴唇,笃定地对他说“你和我是一样的”——
  祁征云死死地攥紧了陆攸的手,他似乎忘记了要控制力道,直到听见了受挤压的骨骼在他指掌间发出的不堪重负的声音。即使是在梦游的人也该被这疼痛惊醒了,陆攸却像没有感觉到,只是用疑惑兼杂着好奇、仿佛在看什么新鲜事物的目光注视着他——注视着他越来越难以掩盖的失控。祁征云在陆攸的双眼深处看到了一种朦胧而美丽的银蓝微光,仿佛月光照耀之下雾气升腾的海面。
  这微光不是错觉——无论是什么打破了屏障、将陆攸从本该还能持续很久的沉眠中惊醒,看来并没有将海妖的力量彻底驱逐。或许陆攸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意识已经回归现实,还以为是在一个理所应当感觉不到疼痛的梦中。
  陆攸的唇是红的,两颊带着微薄的红晕。只是短短十几秒间,原本温凉的肌肤就不明缘由地烧热了。祁征云感到这热度像一柄烧得红热的刀子,从肌肤相贴的地方切进他的身体,那幻觉中的疼痛让他几乎想要大声哀嚎——可实际上,他发出的声音却像是一个人在喃喃自语那样低微。
  “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还像个野兽一样,不懂得什么是感情,只是亦步亦趋地模仿着人类的行动……”
  可就是那样的他,却有人愿意对他温柔地微笑。祁征云凝视着陆攸平静的面孔,感到有什么堵住了他的咽喉。语言却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具有自我意识般主动由音节组成字词、由字词聚成句子,迫不及待地涌出他的嘴唇,像清水流出被扎了一个破洞的袋子。他说下去。
  “我带你到深海去。你给我允许……”
  深度从未被丈量过的海底,光线只来自于那些飘飘荡荡的小水母。明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却觉得一个人类的体温足以让那一整片海域的温度升高。充斥在他心中的是一种过于纯粹的感情,称呼其为欲|望或爱似乎都并不符合。他离开过,远远地到处游荡,试图在睡梦中忘记,最终却还是回到了原处。
  遗忘而不曾相认的世界。弥漫着血液腥甜气息、一心一意追求着餍足的世界。虚假与真实界限模糊的世界。伴随着死亡,被永生所诱惑的世界。浪迹天涯的世界。还有这个,仿佛就是为了互相折磨而存在的苦涩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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