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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背德忘礼
高高在上吗?
青岩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措辞和口吻,包括当年漱石还在时的事,看来漱石和宜王之间的纠葛,知情的人也并不止他一个,无论究竟是不是漱石告知,漱雪显然也是把一切都看进了眼里的。
黄昏结束,夜幕降临,漱雪在夜色里双目微微发红的盯着他,他胸膛起伏,喘着粗气,可见方才那一番话,情绪起伏之大。
青岩沉默了一会,才道:“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有看不起谁,正是因为我清楚,我和你、漱石,我们都是奴才,当年才会劝诫他,今日对你有此一言,也只是不想见你钻了牛角尖……”
他顿了顿,“若是大伴知道,也是不忍心见你枉送性命的。”
“……大伴?”漱雪低低冷笑了一声,“大伴的心最偏,同样是他带出来的人,养心殿里他却独独偏心你一个,漱石哥这么多年来也是孝敬着他长大的,可他被打死在坤宁宫咽了气时,大伴又可曾替他开口说过一句情?”
“自然,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万岁和娘娘杀意已决,就是大伴开口也是无益的,可即便如此难道大伴的心就不会痛吗,他的心就不是肉长的吗!我如今不曾怨恨他,仍敬他三分,已很是顾念旧情,所以我劝你就别再搬出大伴来压我了,若是我这些年听凭他的吩咐,依从他的安排,当然到现在,也只会还是养心殿一个小小的贴身内侍,想要报仇,自然是以卵击石,所以,我不会再让他或者是你,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人,来安排我的人生,来教我应该怎么做,你明白吗?”
青岩喉结微微一滚,道:“……你想的太左了,大伴从来没有不管你们的死活,他到今日都是心疼关切着你的,只是你太过偏激,什么都看不见而已。”
漱雪闻言,却只是低低笑了两声,没再反驳。
“你既已决意,我也无法再劝,只是即便你往后去了永仁宫,效力于太子,也仍旧是养心殿里出去的人,你心里再怨大伴,往后却还有的是需得仰仗他的地方。”青岩顿了顿,“我并非居高临下的指点你什么……只是不想见你因钻牛角尖毁了这么多年来和大伴、和漱青、和养心殿里其他人的情份罢了,我知你嘴上说的厉害,可你疏远大伴,却不过是因自己涉进了四殿下诸多隐秘事由里,怕有朝一日牵连了他们,既然心里还存着情,何必又非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漱雪乍然被他一语戳穿,猝不及防之下,面色露出几分狼狈与恼羞,青岩却只视而不见,继续道:“你若不愿听这些,就只当是我在报当年还在养心殿时,漱石照拂我的情分,他既不在了,又视你如亲弟,你便替他受着这份情吧。”
青岩说完,便转身走了。
他先前本想提醒漱雪一句,虽然东宫已定,可储位之争远没有结束,若他替太子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恐怕有朝一日清算之时,难落得个好下场,可是想想,其实倒也不必说了。
短短四年,漱雪便搭上了东宫,这其中若没有那么一两件惊心动魄、足以当成投名状的功劳,以曾今的四皇子——如今的太子闻述平素一贯不肯轻易干政的谨慎和明哲保身,如何肯为他一个小小内官,在父皇母后面前举荐,更何况漱雪还是养心殿里的人?
难道太子就不担心,他举荐一个父皇宫里的贴身内侍,说得好听点是慧眼识人,看出漱雪有理事之能,可说的难听点,那就是结交收买天子近臣,潜华帝若是真的计较起来,他就不怕受君父斥责吗?
既然敢冒险举荐,可见漱雪已经使闻述相信,他若坐上内廷总管的位置,能给闻述带去的是比受责的风险更大的利益。
恐怕漱雪如今,早已卷入其中,不能自拔,又岂是青岩提醒两句,便能重新置身事外的?
青岩想着想着,便这么在夜色里漫长的宫道上独自走回了春晖殿,寝殿里还亮着灯,想是闻楚并没有歇下,候在殿门外的德喜德春见他来了,赶忙凑上前低声道:“掌事做什么去了,怎么这样久了才回来?”
他们是知道谢掌事人缘颇好,无论在养心殿、还是宫中各司局,都颇有些故交旧识的,因此平日青岩偶尔离了春晖殿不见人,也都并不惊讶,但今日却是掌事头一次去这样久,自晌午足足到天昏了才回来,还以为他也是和七殿下置起了气,这才晚归。
青岩没有回答,只看了眼亮着灯的寝殿窗户,问道:“殿下没叫两位侍寝服侍?还没歇吗?”
德春忍不住道:“掌事平日里是最清楚殿下脾性的,怎么如今反倒糊涂了,今日殿下气得哪样,哪里还有心思叫什么侍寝?掌事也是的,竟还说走就走了。”
德喜也道:“是啊,掌事都不知道,你一走了殿下那个脸色……真是想想都叫我两天吃不下饭。”
青岩笑了笑,没答话,只道:“现下谁在里面伺候?”
德春道:“没人伺候,殿下不叫咱们进去。”
他话音刚落,寝殿里便传来闻楚的声音:“谁在外面?是谢掌事回来了吗,叫他进来,我有话要问他。”
德喜德春闻言,对视了一眼,又看向青岩,朝殿门努了努嘴,意思是叫他赶紧进去。
青岩点了点头,德春却又拉住了他,低声道:“殿下这两年,正是脾气不对付的时候,掌事您就顺着他些吧,别再和他置气了。”
青岩失笑,拍了拍他的手背低声道:“我一个奴才,哪有和主子置气的道理?放心吧。”
语罢便推开殿门,径自进去了。
德春却只是盯着他消失在殿门里的背影,低低叹了口气,德喜问道:“怎么了你,叹什么气?”
德春道:“没什么,大约……大约是我多心了吧。”
*
却说青岩进了门,绕过外殿屏风,果然见闻楚坐在内殿书案前,手里卷着一本书册正在细细翻着,听他进来了,闻楚也不抬头,只继续一边翻着书,一边淡淡道:“回来了?”
青岩叠掌揖道:“是,不知殿下唤小的,有何吩咐?”
闻楚道:“我岂敢吩咐掌事?只有两句不痛快的,掌事也能转身就一日找不见人影,我若再多吩咐两句,只怕明日掌事就不在我这春晖殿里当差了。”
青岩听出闻楚话里的不快,又想起今日师父商有鉴的话,忽然也觉得并不是全无道理,闻楚毕竟大了,和四五年前那个还会歪着头眨巴眼睛的俊俏小童已经不可再一而视之,闻楚近年来对他事事言听计从,想来自己也的确有些失了礼数,放肆忘形,若是真叫闻楚心里因此对他生了芥蒂,的确不好,也该改改对闻楚的态度了。
于是撩了衣袍,跪下磕了个头,道:“小的擅自安排吴侍寝、申侍寝回来,逆了殿下心意,惹得殿下不快,小的该死;今日前去养心殿,是听说内廷司要新换位总管,因此特去照面知会,也好便宜往后替殿下在内廷司走动,不过小的粗心忘了和殿下禀报,因此耽误了侍奉,也是罪该万死的,小的听凭殿下责罚。”
青岩已经多年没在闻楚面前露出过这般做派,这么一出,倒是把闻楚给弄的愣住了,他回过神来,嘴角抽了抽,立刻放下了书册走到青岩面前扶他起身,低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呢?
青岩没有抬眸,只是余光瞥见闻楚薄而颜色浅淡的唇微微颤了颤,他似乎想说什么,可却欲言又止的样子。
青岩没有抗拒,只凭着闻楚扶自己起了身,才低声道:“殿下也知道的,自当年宜王之事后,皇后娘娘就不再压着给诸皇子宫中分拨侍寝之事了,小的若不先替殿下掌眼选人回来,只怕等以后到了日子,送来的却又不知是哪宫安插的牛鬼蛇神,小的并不是要勉强殿下做不想做的事,小的只是觉得,与其将来授人以柄,倒不如……如今逾越些,先把人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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