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闻言,立时便喜笑颜开:“还是老师懂得朕的心思!”
朝廷上下,没有一人出列反驳这话。
曾经,左丞相李斯和右丞相冯去疾劝说胡亥要以朝政为重,试图将胡亥往正道上引,结果如今,李斯和冯去疾都已身首异处。
后来,赵高又上演了一出“指鹿为马”,大肆铲除异己。如今,还能站在大秦朝堂上的人,不是明哲保身之流,就是赵高的党羽。
这时,一封竹简突然凭空出现,砸在了胡亥的脑门儿上。
胡亥起初因为吃痛而大为恼火,但当他看清竹简上的字时,不由露出了兴味盎然的表情。
“去,将章邯给朕召回来!”
正好他对底下人奉上的奇珍异宝,飞禽走兽都腻味了。当他看到《求贤令》时,第一反应是,又有新乐子了!
第2章
嬴渠梁的《求贤令》,在各国引起了轩然大波。
究竟是什么样的国君,才会列数祖辈的不是,反省先君们在政治方面的过失,而后诚邀贤才入秦?
这封《求贤令》,以其诚挚的态度,引起了各国士子们的好奇心。
那句“宾、客、群臣有能出奇计强秦者,吾且尊官,与之分土①”,也让一些在六国郁郁不得志之人决定入秦碰碰运气。
卫鞅也是其中之一。
他曾在魏相公叔痤手底下担任中庶子,深得公叔痤赏识。
在公叔痤临终之时,魏惠王曾向公叔痤询问,何人可以接替他的职位,公叔痤向魏惠王推荐了卫鞅。
然而,因为卫鞅此前声名不显,且又不是名家之后,魏惠王并没有把公叔痤的话放在心上,反而觉得公叔痤是老糊涂了。
他赫赫大魏,怎可将相位交予一个名不见经传之人呢?
公叔痤见状,叹了口气,又对魏惠王说:“卫鞅此人有大才,若王上不肯用卫鞅,定不能让他离开魏国!②”
魏惠王摇了摇头:“相邦还是安心养病吧。”
在魏惠王眼中,卫鞅不过是个小人物罢了,哪里值得他关注?
魏惠王并不知道,后世,卫鞅还有个更为响亮的名字——商鞅。
卫鞅离开魏国之时,魏国王宫中,仍是一派歌舞升平之景。
魏惠王沉醉在霸主的美梦中,迟迟未醒。能够劝谏他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被贬了。如今魏惠王身边多的是阿谀奉承之辈。
魏武卒依旧强大,这份强大,维持着魏国的光鲜,支撑着魏国“第一大国”的体面。
却不知,这份光鲜,还能延续多久。
卫鞅在魏王宫前站了很久,而后,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
齐国临淄
稷下学宫中的士子们,也在讨论着来自秦国的这封《求贤令》。
但比起秦国君主,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还是更希望得到齐王的青睐。
毕竟,齐国地理位置优越,颇为富庶,且齐王也不失为一名善于纳谏的明君。
如今,齐国国力蒸蒸日上,他们若能在齐国求得一官半职,岂不比去前途未卜的秦国强?
别看秦孝公说得那么好听,谁能为他强秦,他便为之加官进爵,要是魏国再全力攻打秦国一次,秦国还能不能继续存续下去都不好说呢。
稷下学宫之中,议学者络绎不绝。
人人都希望齐王来稷下学宫中听政之时,自己能有精彩的表现,自己的策论能够为齐王所用。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齐威王此时正乔装打扮,坐在一处偏僻的角落中,翻阅着来自秦国的《求贤令》。
“看样子,这位新继位的秦公,倒是个明白人。”齐威王只感慨了一句,便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对于齐国而言,当前最大的敌人,依旧是如日中天的魏国。
国力弱小的秦国,还不足以被他看在眼中。
齐威王对军师孙膑道:“先生之仇,我齐国日后定会为先生所报!”
孙膑有大才,却被他的同门师兄庞涓所嫉恨。
庞涓在魏国担任上将军,假意邀请师弟孙膑入魏为官,却在孙膑进入魏国之后,派人剜去了孙膑的膝盖骨。
孙膑本有着大好前程,却因为庞涓,自此与轮椅相伴,再也无法站起来。如此血海深仇,他势必要在战场上大败庞涓,方能一雪前耻。
而对于齐威王来说,齐国想要成就霸业,就必须将拦路石魏国一脚踢开。否则,有魏国在头上压着,齐国根本没办法好好发展。
齐威王与孙膑利益是相符的,因此,他在任用孙膑这个大才时,很是放心。
孙膑淡淡一笑:“如今魏国强势,各国都需要避其锋芒。膑相信,唯有齐王能助膑报仇。”
赵国邯郸
此时,赵成侯正与韩昭侯商议着一起攻打秦国③。
都知道秦国好欺负,他们不去欺负一下,实在说不过去。
齐国日益强大,越来越不好惹,楚国是个庞然大物,不容易啃,燕国距离他们太远,不顺路,魏国是他们的老大哥,高兴了带他们一起打打别的国家,不高兴了转过头来就打他们。
对于赵成侯和韩昭侯而言,想要回一波血的时候,可不就只能去欺负西边的秦国了嘛?
那位新上任的秦国国君若是足够识相,就给他们割地赔款,他们得了好处,自然也就退兵了。
倘若那位秦公不识相,就等着被他们咬下一块肉来吧!
这时的赵成侯和韩昭侯,绝对没有想到,最后,被咬下一块肉来的人,反倒成了他们自己。
当赵成侯和韩昭侯整顿好大军,准备大举进攻秦国的时候,正好与秦昭襄王和白起所率领的大军狭路相逢。
当赵国上将与韩国上将看到周围插满秦军的旗帜时,心中隐隐生出了不祥的预感。
他们的作战计划……提前泄露了吗?
要是他们的作战计划提前泄露了,可就有些不妙了。
但对于此时的韩赵联军而言,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们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想到秦军何等孱弱,他们不由多了一分信心。
他们刚刚鼓舞着身后的将士们往前冲,然后,他们的阵型就被凶悍的秦军撕得七零八落。
周围仿佛变成了人间炼狱,韩赵联军被秦军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渐渐淹没在了数量庞大的秦军之中。
“这……这些秦人是怎么回事?”
赵国上将和韩国上将看着周围一个个眼冒绿光的秦国兵卒,感觉他们像是被狼群盯上的绵羊。
他们万分不解。
这些年,他们与秦军时有摩擦,秦军的实力如何,他们再清楚不过。
秦人究竟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军队拥有这种脱胎换骨一般的变化的?
原本怯战的秦人,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悍不畏死?
很快,韩国主将和赵国主将就兵败被虏。
他们被五花大绑着,带到了秦昭襄王和上将军白起的面前。
韩国主将和赵国主将发现,与他们交手的秦将,并不是他们熟悉的任何一名将领,而是一名年过半百的秦将。
这名秦将的身上,穿着最精良的战甲,他的周遭,沉淀着一股自尸山血海中历练出来的浓重煞气。
毋庸置疑,这是一位身经百战的将领,他的眼神,锐利到赵国主将和韩国主将都不敢与之对视。
秦国究竟何时出现了这么个人物?他们怎么完全没有听说过?!
然而,最让赵国主将和韩国主将感到震惊的,还不止于此。
当他们看到嬴稷身穿玄色衮服,头戴冕冠,冕冠前后各有十二串旒珠垂下时,不由大惊失色:“秦公,你如何敢这般僭越!”
根据周礼,唯有天子能佩戴十二旒的冕冠。
连魏惠王和齐威王都不敢如此僭越,偏于一隅的秦公何德何能,竟以天子自居!
嬴稷垂眸扫了他们一眼,不屑地嗤笑一声。
称王算什么?日后,他还要直接攻灭赵国呢!
“将他们带上吧。”嬴稷道:“头一回去见大父,寡人可不好不准备见面礼。”
他身边的白起暗道,也不知,秦孝公看到他们这浩浩荡荡一大群人,究竟是喜更多一些,还是惊更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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