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嬴稷冷冷扫了嬴政一眼:“大父不爱惜自己的身子骨,你也不知道好生劝劝!”
嬴政:“……”
他没有跟嬴渠梁一起处理公务都不错了。原来,这居然是不爱惜身体的表现吗?
嬴政正处于年富力强的时候,又有攻灭六国的正当理由在,他一点儿都没觉得自己的想法有哪里不对劲。
嬴稷却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只见他眯眼看向自家好曾孙:“你平日里是几时就寝的?”
嬴政:“……约莫与老祖宗差不多时辰吧。”
他在嬴稷面前突然莫名有些心虚是怎么回事?
“那你可知,你家老祖宗寿数几何?”嬴稷冷笑一声。
嬴政:“……”
这个他还真不知道,他头上那么多先祖,怎么可能仔细去计算每一位先祖的寿数?
他也就知道嬴稷、嬴柱和嬴子楚的寿数罢了。
“你家老祖宗可是四十出头就没了,你莫非也想向他看齐?”
嬴渠梁:别骂了,别骂了,寡人现在就去就寝还不行么?稷儿不愧是令六国都为之颤栗的人,发起火来,当真让人吃不消啊!
并不知道自己没比嬴渠梁多活几年的嬴政,在嬴稷的疾言厉色之下,最终还是选择向嬴稷低头。
嬴稷朝着嬴渠梁和嬴政一通输出,终于满意了。
他才不信凭着嬴渠梁和嬴政的才智,不通宵达旦地处理公务,就管不好秦国呢。这些坏毛病现在统统给他改过来!
嬴稷离开后,嬴渠梁与嬴政面面相觑了一阵,嬴渠梁对着嬴政无奈地一笑:“听稷儿的,就寝吧。稷儿年岁大了,可不能让稷儿再为你我操心了。”
嬴政默认了嬴渠梁的话。
但等两人真正躺下之时,嬴渠梁却发现嬴政浑身紧绷,完全没法进入到放松的状态中。
嬴渠梁感到有些奇怪:“政儿,你可是认床?”
“不认床。只是,有人在政身旁,政就睡不踏实。”
说着这话的嬴政,想起了自己遭遇的一场又一场刺杀。
从前想要嬴政命的人就不少,在他攻下韩赵之地后,想要他命的人只会更多。
无论是想要向嬴政复仇的韩人和赵人,还是从他身上感受到威胁的其余几国的人,都不会放过任何刺杀他的机会。
正因如此,嬴政的警觉性高得出人意料。
当嬴渠梁得知自家后辈的遭遇后,露出了心疼的表情。
“寡人还是去别的地方睡吧。”他决定将空间让给嬴政,他在这里,自家后辈只怕一晚上都休息不好了。
话音刚落,他的手就被自家后辈拉住了。
“不必,政已经……开始适应老祖宗的气息了。”
嬴渠梁见嬴政坚持如此,只得抱着自己的被子重新躺了回去。
白日里折腾了一天,他也实在是累狠了,才躺下没多久,他就进入了黑甜的梦乡。
嬴政听着耳边传来的均匀呼吸声,渐渐的,也有了几分睡意……
翌日,嬴渠梁起了个大早。他见身旁的嬴政还在沉睡之中,有些犹豫要不要将自家后辈唤醒。
也不知,政儿昨日是何时睡着的。
不得不说,政儿的睡姿还真是规矩,仰面躺着,双手交握放在腹部,与一睡着就开始乱蹬脚丫子的驷儿完全不同。
这时,嬴政的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的眼中先是露出几分迷茫之色,随后,他迅速清醒过来,警惕地望向了嬴渠梁所在的方向。
待他看清面前之人是自家老祖宗,才终于放下心来。
“老祖宗,是不是快到大朝会的时间了?”嬴政可还记得嬴渠梁要将他介绍给本朝大臣们的事。
“还有一阵子,你还可以再睡小半个时辰。”
嬴政摇了摇头。身旁有人看着,他如何还能睡得着?
他手支在床侧,缓缓将自己撑了起来。
……
嬴稷来到此地已有一年之久,嬴渠梁朝的大臣们也早已习惯了大朝会时并排摆放着的两张案几。
当他们一大早来到栎阳王宫,发现并排摆放的两张桌案变成了三张桌案时,他们虽有些不习惯,倒也并不感到意外——对于嬴政的身份,他们早有猜测。
趁着嬴渠梁一行人还没来,许多人开始小声交流着与嬴政有关的信息。
有人说,这位新任秦王是嬴稷的儿子,只不过,因着秦王稷为人太过严苛,他与“爱子”嬴政的关系并不和睦。
还有人说,秦王政恐怕并非秦王稷的后代,秦王政抢了秦王稷嫡系后代的王位,所以俩人之间的气氛才这般微妙。
当嬴渠梁三人联袂而来时,嬴渠梁朝堂上的大臣们停止了交谈,并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无他,这位年轻的秦王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
只见嬴政身着衮冕服,与嬴稷一左一右,站在嬴渠梁的身侧。
他虽比嬴稷年轻不少,但他身上的气势却丝毫不比嬴稷弱。
嬴稷老辣而又狠厉,嬴政犀利而又慑人,再加上站在他们之间的嬴渠梁变得愈发不可揣测,给在场的大臣们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
原本只是应付秦王稷,对于这些大臣们来说就已经够困难了。现在又来了一个秦王政,他们所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嬴渠梁指着嬴政,向众人朗声介绍道:“这是寡人的五世孙,秦王政。政儿亦是稷儿的曾孙,他麾下的军队横扫魏国,为我秦国立下了赫赫功绩!寡人与稷儿都以政儿为荣!”
第36章
说完这番话,嬴渠梁拿起了一封泛着金光的《求贤令》。
这封《求贤令》,正是嬴政身处魏国都城时,便派人交到嬴渠梁手上的信物。
《求贤令》上的光芒并不耀眼,落在在场的秦国大臣们眼中,却带着某种神圣的含义,这也让他们恭顺地低下了头。
不仅是为这些突破时间与空间的桎梏来到这里的秦王们,更是为了能够将自己的后代们召唤过来帮忙的秦公。
秦公秦王们如此得上苍眷顾,何愁秦国不兴啊!
正因如此,他们中一些原本还在观望的人,迅速地投入了嬴渠梁麾下。
“政儿接了寡人的《求贤令》而来,他在我秦国的这段时间,你们需待他如待寡人和稷儿一般恭敬!”
有嬴稷的先例在,对于秦国又多了一个做主的人,秦国朝臣们也有了经验。
他们依次向嬴渠梁、嬴稷和嬴政行了礼,而后目光便开始在嬴稷与嬴政之间打转。
原来,这前后脚过来的两位秦王还是曾祖和曾孙的关系呢,也不知秦王稷和秦王政为何这般不对盘。
不过,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八卦显然不是最重要的。他们迫切地想要知道,刚刚到来的秦王政,会给整个秦国的局势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根据稷儿和政儿带来的信息,未来,我秦国以咸阳为都,东出函谷,横扫天下!由此可见,我秦国的命脉与咸阳息息相关!我大秦迁都咸阳,是上苍的旨意!”
嬴渠梁说着,看向了底下的诸位大臣:“寡人决定顺应天命,迁都咸阳,你们可有异议?”
受到嬴渠梁倚重而迅速跻身秦国重臣行列的卫鞅没有开口。
他早就看出,若是秦国日后想要有更进一步的发展,栎阳已经不适合继续作为国都了。
即使嬴渠梁不提出迁都,他也是要提的。现在,既然嬴渠梁已经先一步提了出来,他也省了一桩事。
不过,这就是未来的秦王吗?
卫鞅抬起眸子,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嬴政一眼。透过嬴政和嬴稷两位来自后世的秦国国君,他仿佛看到了在他的理念之下,秦国变得井然有序,蒸蒸日上。
这让他颇为兴奋,同时,也让他坚定了自己变法的信念。
嬴政也早早注意到了站在下方的卫鞅。
他对传闻中的商君十分好奇,眼下,他奇迹般地跨越时空来到这里,自然不会错过与商君交流的机会。只是现在么……时机未至。
嬴政在后世攻灭韩国与赵国,又剑指魏国之事固然振奋人心,却不大适合拿到朝堂上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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