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江景小心翼翼地放下来,轻声问道:“钥匙在哪?”
江景好像恢复了一丝清醒,嘴唇动了动,微不可闻地说:“兜里。”
季殊容伸进他的口袋,摸出钥匙打开门,把人扶了进去。
本以为把人送到家就算大功告成了,没想到江景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死活不撒手。
季殊容体力消耗过多,拽不动他,无奈地蹲在床边,问道:“怎么了?”
房间里没开灯,漆黑一片中江景眸光微亮。他垂下头,像一只无家可归的野猫一样,企图抓住眼前唯一肯对他好的人,小声说:“别走。”
第15章 安眠药
第二天江景是被热醒的。
窗户紧闭,窗帘拉得密不透风,空调吹着热风嗡嗡运转,两张被子死死压在他身上。
怪不得他昨晚梦见自己变成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下。江景一脚蹬掉被子,长舒了一口气。
光裸的皮肤裸露在外也没感到冷清,江景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太对劲。
他怎么会盖两张被子?
电费都快交不起了他怎么会打开空调?
还有……
他的目光缓缓下移,停在松松垮垮的运动裤上。
他怎么只脱了上身,下面还穿着裤子就睡觉?
江景一喝酒就断片,记忆只停留在季殊容扶着他走出火锅店,后面的事他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不过江景对自己的酒品还挺有自信,就算喝醉了应该也不会丢人。
他把疑问抛之脑后,心想应该是昨晚喝多了才会干出这些莫名其妙的事。
时间还早,按常理江景还会再睡个回笼觉,现在却怎么也睡不着。他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就这么光着上身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跟厨房紧挨着,江景平常连厨房的门都很少进,因此连个眼神都没给,径直走过去,正要走进洗手间,他忽然听见了一声碗筷碰撞的声音。
声音很清晰,不是幻听。
“……”江景身形一僵,动作戛然而止。
现在是大白天,就算闹鬼也不应该是这个时候。江景悄无声息地拿起旁边柜子上的玻璃杯,蹑手蹑脚地靠近门边,又听见了一道脚步声。
玻璃门上晃动的人影逐渐靠近,江景举起玻璃杯,直勾勾地盯着那扇门。
“咔哒。”一声,门打开了。
“我他妈……”
“哎?”
季殊容袖子撸到臂弯,一手端着一碗面条,氤氲的热气隔在两人中间。他打量了江景一眼,问道:“刚准备去叫你吃饭,怎么不穿件衣服?”
江景眨眨眼,茫然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季殊容瞥了眼举在自己头上的杯子,说:“不是你让我别走的吗?”
“……”
江景反应迅速地收起玻璃杯,耳朵肉眼可见地红了。他目光慌乱地避开季殊容,指了指洗手间,磕巴道:“我……我去上厕所。”
季殊容盯着他逃似的背影,忽然明白了什么,笑道:“你不会是以为家里进贼了吧?”
江景反手关上洗手间的门,装作听不见。
他上厕所上了足足十多分钟,恨不得把自己塞进马桶里一齐冲走。
昨晚的记忆潮水一般涌来,喝断的片重新接了起来,江景看着镜子里耳尖通红的自己,觉得他脸上就是一个大写的“傻逼”。
他脑子里仿佛安装了一台360度环绕立体声音响,循环播放他昨晚对季殊容说的话。
江景拿着毛巾在脖子上比划一下,心想要不勒死自己算了。
就在他思考怎么勒死得最痛快的时候,季殊容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进来:“还没解决完吗?面条都要凉了。”
江景两眼一闭,心如死灰:“来了。”
他抓起一件衣服套上,慢吞吞地走出去,坐在沙发边缘,跟季殊容隔了一段距离。
季殊容递给他一杯水,问道:“先喝口水,酒醒了吗?”
江景闷声点点头。
还不如不醒呢。
江景咕咚咕咚喝着水,季殊容抬起头对他说:“昨晚的事还记得吗?”
江景一噎,差点把自己呛死。
他咳得惊天动地,眼泪都飚了出来。
季殊容看着他红红的眼眶,笑着递上一块纸巾,说:“慢点喝。”
江景擦了擦脸,一声不吭地吃面条。昨晚太丢人了,他不想说话。
偏偏季殊容像是毫无察觉一样,目光落在他身上,语气随意道:“昨晚你一直拉着我,我没办法才留下的,本想等你睡着了再走,但时间已经很晚了,就在沙发上睡了一晚。”
江景头都快埋进碗里了,瓮声瓮气道:“不好意思,我喝醉了耍酒疯。”
“也不算疯,就是太黏人了。”
江景:“……”
算我求求你,别说了。
季殊容吃完最后一口面条,喝了口水,清清嗓子接着说:“胃不好就不要喝那么多酒,昨晚吐了半个小时,我给你吃了解酒药和胃药,现在好点了吗?”
怪不得今早醒来没有任何不适,江景点点头:“好多了。”
一碗面条吃得无比煎熬,江景终于放下筷子,钻进厨房刷碗。
季殊容本想跟他一起,被他拒绝了,理由是:“辛苦你昨晚照顾我,这点小事我自己来就行。”
于是季殊容抱臂倚在门口,忽然笑道:“你不会是不好意思吧?”
江景猛地开大了水龙头,哗哗作响的水流声盖住了季殊容的声音,他继续装作听不见。
这人平常不是很会照顾人吗,怎么现在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江景把碗刷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不肯回头。
季殊容看着他倔强的背影,嘴角笑意加深:“你不用这样,我可以理解的,真的。”
他越是这样说,江景就越是窘迫。
眼见他耳尖又开始冒红,季殊容抵着下巴掩住眼里的笑,换了个话题说:“我今早问了杨潇,他说酒吧正好还缺一个服务员,你愿意去的话就去,工资按小时算,有空就过去帮忙行了。”
水流声逐渐变小,江景把碗筷放回原位,甩干手上的水,僵着脖子转过来说:“好。”
说完觉得这个字有点敷衍,他又补了句:“谢谢。”
季殊容站直身子,看着他笑了笑:“都是朋友,不用谢。”
他转头看了眼墙上的表,说:“时间不早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季殊容一把抓起沙发上的大衣披在身上,对江景说:“要是哪里还不舒服就去看医生,以后别喝那么多酒了。”
江景说:“知道了。”
“听你这语气就没把我的话放心上。”季殊容揉了把他的头发,抓起桌上的钥匙,走到门边挥挥手说:“走了啊,不用送。”
门被轻轻关上,房间恢复安静。
江景站在原地,刚刚头上温暖的触感还没散去。他抬手摸了摸,头发又软又浓密,手感确实不错。
原本杂乱无章的沙发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上面还叠着一张薄被,昨晚季殊容就是睡在这里。
江景看了几眼,沙发又小又窄,可想而知季殊容睡得有多难受。
他默默谴责自己,弯腰把被子抱起来,接着视线一顿,发现下面还压着一样东西。
是一个白色的小瓶子,应该是季殊容落下的。
江景腾出一只手拿起来,凑到眼前看了看上面的文字,他先是疑惑,而后诧异地瞪大了眼。
瓶身上写着“艾司唑仑片”,下面跟着几行小字:主要用于失眠、焦虑、紧张、恐惧,也可用于抗癫痫和抗惊厥。
所以这瓶药是安眠药??
第16章 情绪
季殊容离开之后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江景斟酌半天发的信息无人回应,连杨潇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你找他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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